第9章 生不如死
萧乐自是明白秦玉寒的意思，他也没有让他为难，只是走到钟离夜身边时才回头看着秦玉寒。
秦玉寒看出来小狐狸是在跟他保证自己不会伤人，想着这么多天钟离夜几乎一直都是抱着小狐狸的，也没有出什么事，秦玉寒释然了。
不过他还是想要研究一下这只小狐狸啊，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神奇又有灵性的动物啊！
一群人带上一个已经几乎等同于废人的钟离夜马不停蹄赶了一整天的路，终于到京城了。
巍峨的城门之后是掩饰不住的繁华。
萧乐第一次见到古代的街道，熙熙攘攘的小贩和百姓川流而过，各类声音交织在一起，她从未真正置身于这样的热闹之中。
如今反倒是体会了一把，她有些贪婪的大口呼吸着这里的空气，这一世是真的不一样了，她可以大口的呼吸，可以来繁华的街道，可以活蹦乱跳……
钟离夜一行人要到自己家了，反而低调了起来。
夜三和秦玉寒熟门路的带着萧乐和钟离夜从安王府的后墙翻了进去，看他们这样子就知道一定没少干这种事。
夜三先是帮钟离夜梳洗了一番，又给他找了干净的衣服换上，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钟离夜真的有很严重的洁癖。
夜三走到床边，在床头的一个小凸起上轻轻一按，竟然出现了一道只可供一人通过的暗门。
萧乐惊讶得嘴巴都张得老大，这些古人的智慧真的是不容小觑啊。
接下来，走了好长一段距离的甬道，有一道石门，夜三打开石门后，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冷得萧乐打了一个激灵。
这里面比甬道里亮多了，四面的墙壁都结成了冰，中间是一口寒冰打造的棺材。
萧乐想起了秦玉寒之前说的冰室，应该就是这里了。
当夜三把钟离夜放在了棺材里之后，萧乐便从秦玉寒肩膀上跳下来，跑到钟离夜旁边蹲着，认真的看着他。
“你们都出去吧。”钟离夜开始赶人了。
见夜三和秦玉寒并没有动身，钟离夜继续说道：“就在这里也没有作用，不如养好精神，帮我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好。”
这回二人没有再拒绝，秦玉寒看了萧乐一眼，招呼道：“小狐狸，走了！”
萧乐摇了摇头，钟离夜如今不能动她知道，他们把他放在这个冰室大概是要缓解他体内的毒吧。
但想到他一个人就要躺在这冰冷的棺材里不知道要忍受什么样的折磨，她就觉得心痛，那种被病痛折磨着，一个人苦苦挣扎的日子，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所以她不会走，她想陪着他，哪怕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要能陪着他就好。
“走吧，我知道你护着他，你不走会被冻坏的。”秦玉寒劝它。
萧乐固执的又摇了摇头。
秦玉寒说不出此时是什么情绪，这只小狐狸，当真让他刮目相看，明明刚进来时他就感觉到它很冷，不想就是这样它依然执意要留下。
同时，他又觉得很讽刺，一只狐狸尚且能做到如此，可有些人呐……
“它不走就算了吧。”钟离夜不勉强萧乐，他觉得自己更喜爱这只小家伙了。
秦玉寒和夜三一前一后离开了，萧乐立刻蹦到了钟离夜身上，用头一下一下的去点他的脖子。
钟离夜很想笑，但是却只扯出了一脸僵硬的表情。这是只有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小家伙才会对他做的亲昵的动作，小家伙只对他亲近，对别人都是很客气的。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往他怀里钻，而秦玉寒带它时，它则一路上都只站在他的肩膀上。
而且他发现，他喂东西给小东西时，它会很愉快的吃掉，别人喂它东西时它则会示意他们放在一边，它自己拿来吃。
想到小狐狸待自己的格外不同，钟离夜只觉得浑身的疼痛似乎没有那么严重了。
钟离夜毒发的第三天。
“唔……”那个平日受了再严重的伤都不吭一声的男人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萧乐看着他浑身筋脉鼓起，脸上的五官也几乎都变得扭曲了。
光是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这滋味定是无比难受的吧，萧乐在一边急得团团转，却毫无办法。
她紧紧的贴着钟离夜的脸，用自己的脸一下一下的挨着他……
“别怕，别怕，我陪着你……”萧乐心底说着，她很佩服钟离夜，若是她，疼成这样，怕是不想再活了吧。
但是钟离夜没有，他在挣扎，在和他体内的毒做斗争。
“小东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陪着我……”钟离夜说得很慢，牵魂还有一个毒辣之处就是，此时他虽然痛不欲生，意识却无比的清醒，他只能默默的忍受着无止境的蚀骨之痛！
萧乐听后有些心酸，只是默默的靠着他。
钟离夜没管他，继续说道：“很多次我都以为自己撑不下去了，可是，给我下毒的人还没有揪出来，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死了呢。”
“其实，我也会怕，每一次毒发，我都怕哪天我就醒不过来了，可是那些作恶的人却还在逍遥法外，我……我不甘心啊”
钟离夜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些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跟此时还陪着自己的小家伙说。
他孤独太久了，真的太久了，萧乐听他接着说道：“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活着，却没有人可以相信……其实我早就找到了线索，只是，那些证据指向的人，是我平日里最敬重的人，我不能动他……”
萧乐听得泪流满面，这一刻，她深深的体会到钟离夜的不容易，若是可以，谁不想好好的活着，偏偏，他从小就承受了那么多。
“我好累，真的好累……”钟离夜也说累了，他能感觉到小家伙一直在蹭着他，这小小的一团这两天就这样一直陪着他躺在这冰棺里，钟离夜有生以来第一次竟然产生了一种安全感来。
好像无论他怎么样，这小家伙都会陪着他，这是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但他一点都不排斥，这种感觉真好，心里踏实了之后，钟离夜渐渐的睡去了。
萧乐没听到钟离夜说话，才发现他竟然睡着了。
“终于睡着了。”萧乐松了一口气，她也被折腾得很累了，就这样匐在他身上睡着了。
秦玉寒进来就发现一人一狐安静的睡在冰棺里，钟离夜浑身的经脉已经恢复正常。
“终于又熬过了一次！”秦玉寒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