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章 张仁广的罪行
张金奎的如意算盘再次落空。
张仁广的案子实在不行,张金奎想再拖上一拖,只要有缓冲的时间,自己再慢慢运作,总会有希望的。
可他的计划又被贺九城打破了。
只见贺九城一挥手,兵丁立刻从外面又带上来了一群苦主。他们皆是这几年被张仁广逼的家破人亡之人。
一时间,永安大堂上哭声一片。
那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个哭天抹泪。更有甚者,对着张仁广破口大骂。
其中有一个破烂衣衫的老者,他突然暴起冲向张仁广。众人没来得及反应,他便扑到张仁广的身上。
张仁光本来已经够惨了,他被徐岚打的两只眼睛眯的就剩下了一条线。
本来他的视线就不清楚,这老头冲上来时张仁广只感觉眼前黑影一晃,便有一个人扑到他的脑袋上,对着他的耳朵便咬了下去。
张仁广跪在地上,他拼命的想甩开老头,却没甩开。紧接着,他感觉耳朵传来一阵剧痛,张仁广意识到耳朵被咬了。
顿时,张仁广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啊,啊,啊,…疼,疼,疼…别咬我耳朵!救命呀…”
待衙差反应过来将老头拉开时,张仁广的半拉耳朵已经被老头咬了下来。
张仁广捂着耳朵,在地上打着滚的嚎叫。那感觉就像杀猪似的。
老头满嘴是血,他将张仁广的耳朵嚼了嚼,然后,咕噜一下咽进肚子里,那感觉就像在吃山珍海味。
众人一阵恶心。
老头一双浑浊的眼睛,冒着杀人般的光芒,他仰天大喊:
“老天爷呀!你睁睁眼吧!劈死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牲,呜呜呜…”
老头壮若癫狂,样子很是狰狞,像是地狱里来的恶鬼。
他骂到最后,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徐岚知道这老头一定有莫大的冤屈,他走到老头面前。
“老丈,你可有冤屈?如今,这张知府是大大的清官!你要是有冤屈便跟他讲,他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徐岚将张知府是个大大的清官,说的很是响亮,然后,又看了张金奎一眼。
张金奎将眼光瞥到一旁,他全然就当没听到徐岚说话,
这老头姓胡,生有一子一女。
他本在这永安街面上开了一间豆腐坊,一家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还算是吃喝不愁。
胡老头的豆腐坊比邻便是张仁广开的赌坊。
张仁广赌坊的生意越来越好,他便打起了老胡头豆腐坊的歪主意。
可张仁广并不打算出银钱买下老胡的豆腐坊。
他将老胡头的儿子生拉硬拽,骗进赌坊。
一夜之间,老胡头的儿子被他连蒙带骗,欠下了数百两的银子高利贷。
最后,老胡头儿子被迫将豆腐坊做了抵押。
一夜之间,胡家几代人打下的产业,被张仁广诈了个干净。而且胡家还欠了一屁股债的银钱。
没两天,张仁广便带着家丁去催债,他们将老胡的铺子收了,还不知足。又将老胡头刚满十四岁女儿卖进了青楼里,用来抵消老胡头儿子欠的赌债。
老胡头的婆娘眼见自己安身立命的家业被人占了,女儿又被人抢走了,她当场便被气死了。
老胡头的儿子一气之下便去找张仁广拼命,最后,生生被张仁广的家奴给打死了。
本来好好的一家四口,转眼便被张仁广祸害得家破人亡。
老胡头曾经数次来府衙告官,可每次都被衙差给打个半死,扔在街上。
虽说京都衙门口多,可这么多衙门口,又有哪个是真正为老百姓做主的?
老胡头这乞丐的样子,没等靠近衙门口,便让衙差给打走了。
他本想一死了之,可他死了,就更没有人为他一家人报仇了。
于是,他只能一边乞讨,一边祈求老天爷能开眼。
围观的百姓几乎是一边流着泪,一边听老胡头的哭诉。
在老胡头说到女儿被卖进青楼,老婆子当场气死时,围观百姓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
他们一边咒骂着张仁广黑心烂肺,一边将身边所能拿到东西,使劲往张仁广身上投掷。
顿时,永安大堂骂声一片,不一会,大堂上便成了垃圾场。
张仁广身上被砸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不少烤菜叶在他的脑袋上安了家,那个造型就别提多狼狈了!
张金奎将惊堂木拍的震天响,可依然阻止不了愤怒的人群,最后,还是贺九城带来的兵丁,将愤怒的人群给压制下去了。
最后,所有的苦主将自己的遭遇都说了出来。书办满头大汗颤抖着将苦主的冤屈一一记录在案。
句结案情,一统计,这几年被张仁广逼死的人命竟达十三条之多。
书办写完庭审记录,便有差役将供状拿到张仁广面前,让他签字画押。
张仁广知道这次自己完了,他浑身颤抖的看向张金奎。那眯成一条缝隙的眼中全是祈求。然后,他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叔父,您救救侄儿吧!叔父,你救救我吧…”
张金奎此时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他了。
但有一件事张金奎必须要处理,那便是狗要死的时候,千万不能被它咬上一口。
“住口!本官怎会有你这样侄子!没想到这几年,你竟然背着本官犯下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今天若不是贺大人明察秋毫,本官岂不是还被你蒙在鼓里?…来人了,将这个恶徒押下去,重打八十大板!然后将他打入死牢!”
张金奎神情肃穆,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扔出一只刑签。
刑签落地,立即冲上来四名衙役,他们将软成一滩烂泥的张仁广拖了出去。
顿时,大堂外便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恶人受到了惩罚,这是老百姓最喜欢看的桥段。
张仁广被押出大堂后,不一会,便传来木板打在肉体上发出的啪啪声。
张仁广声嘶力竭的嚎叫声,配合着很有节奏感的击打声,响彻云霄。
“啊,饶命啊,…饶命啊,…叔父…救救我…”
张金奎全当没有听见。他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到贺九城的面前,然后,抱拳深深的鞠了一躬,装出满脸惭愧之色。
“贺将军,老夫真是惭愧呀!没想到我张家竟出了如此的败类。真是家门不幸啊!要不是将军您明察秋毫,老夫还一直被这恶徒蒙在鼓里。今日之事,张某真是太感谢您了!”
贺九城哪能不知张金奎是在演戏!张仁广是他的亲侄子,只他要他关在永安府的牢狱中,张金奎一定会使出手段,救出张仁广的。
贺九城呵呵一笑。
“张大人不必过于自责,也不用客气。贺某今日也是守大虞朝之法度,惩恶扬善也是本官职责所在。……”
说到这里,贺九城盯着张金奎又笑了笑。
“…张大人,张仁广此案涉及众多人命,你与他又是叔侄关系,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我想此案都应交于刑部和大理寺来查办,张大人,你说呢?”
张金奎,哪能不知贺九城的意图!张仁广要进了大理寺,他张家只怕一个都跑不了了!
“将军所言极是。本官也是这么认为的。待行刑完毕,本官一定亲自将罪犯押往刑部,…”
张金奎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行刑的张仁广,突然,便没了动静。
不一会,一个衙役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启禀府台大人,罪犯张仁广没受住刑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