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叫墨京？

    席程进来之前，龙霸天正在给男孩切牛排。

    烤得分外多汁的雪花牛排被细细地切成了小块，银质刀叉交错着，叉起一块喂到男孩唇边。男孩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雪白小巧地牙咬下牛排飞快地嚼了一口就吞了下去。

    刚开始的时候，男孩连咀嚼都不会，什么东西喂到嘴边都是直接吞下去的，将龙霸天吓得不轻，教了许久才教会他如何正常进食。

    这样不谙世事的男孩，说他从未在人间生活过，龙霸天都信。

    但是他却看到了席程拍过来的资料。

    姓名：墨京。

    性别：男。

    人生履历：曾代表海城游泳俱乐部参加全国潜泳大赛，荣获一等奖。于20xx年死亡，年仅十七岁。

    旁边是一张传真打印的照片，可爱漂亮的男孩安安静静地站在领奖台上，冷漠的眼神注视着镜头。

    龙霸天几乎要被气笑了：“死了？难道在我身边的这个是鬼不成？他有血有肉有温度，能吃能睡，你告诉我他死了？”

    他冷峻的眼神投向席程，周身萦绕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周围的人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他要发怒了，纷纷借口有事从餐厅里跑了出去。

    席程作为他的助理，在他身边呆了许多年，对此还是有一些免疫力的。

    “他当然没死。”席程并不信鬼神之说，查到这一步的时候，他就觉得哪里出了问题，继续往下追查了过去，才发现了更深层次的内幕。“他不是死了，他只是被人抹除了生活过的痕迹。我拜托了我的好友费了很大力气，才从一位爱好剪报的潜泳运动员手中找到了这张照片。”

    “四年前，这个名叫墨京的男孩曾经出现在海城，参加了潜泳大赛。但是在大赛后不久，就有人偷偷出手，将男孩出现过的痕迹尽数抹除，就连报纸也被回收了，比赛录像被删除，再过不久，他就彻底消失了，档案记录是死亡。”

    “龙总猜猜，是谁干的？”

    席程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清秀的眉未曾松开过一刻，一边说一边偷偷去看旁边的男孩。

    男孩和照片上长得一模一样，时间似乎遗忘了他，未曾在他脸上留下一点痕迹，依旧像几年前一样纯真稚嫩。

    在席程说话的时候，男孩只有在听见“墨京”两个字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其余时候都在望着龙霸天。

    龙霸天靠在椅子上，眉间郁色几乎要破体而出，他脸色沉了下来，吐出两个字：“我爸？”

    “龙总该好好反省一下，是不是什么时候暴露了性取向。”席程没有反驳，默认了。

    有些人有特殊的性癖，喜欢美足，或者喜欢女装大佬，又或者喜欢别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席程在龙霸天身边多年，从未发现他对任何男男女女感兴趣，问他，只说人心太复杂，不想去了解。现在想来，龙霸天怕是只喜欢简单单纯的人。

    就像男孩一样。

    龙霸天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看着男孩。男孩抿着小嘴，眼巴巴地看着他，眼底泛起一片委屈之色。

    他不信邪地喊了一句：“墨京？”

    男孩眸子闪了闪，不自在地咬着唇瓣，却用力地摇了摇头，否认这个名字，移开了眼睛不敢再看他。

    龙霸天只觉得心脏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用力地掰过男孩的肩膀，逼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再问了一遍：“你叫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