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最后能给你的，只有自由
法学界新星沈安朝于当日凌晨自缢于家中。
据悉生母在两天前吞药去世给她的精神打击太大，以至于让她做出轻生的事。
寥寥几行简单的字句交代了这个新星的陨落。
时间回溯到两天前——
沈安朝和往常般从律师事务所回家，在门口拿着钥匙开门的时候却有两名身穿警服的警察上前问话。
“请问这是莫程澄的家吗？我们接到莫女士的求助报警电话，前来查看情况。”
“莫程澄是我的母亲，什么求助？”
沈安朝隐隐有些不安，她迅速扭动钥匙开了门推门进去看到护工推着轮椅从房间出来。
她的妈妈穿着一身新衣，即便满脸病容但也难掩其绝色。
“朝朝回来了？”
可能没意识到沈安朝这么早回家，莫程澄见到女儿神情有些局促。
沈安朝连公文包都没来得及放好连忙上前蹲在轮椅跟前：“妈，警察说你打求助电话？”
沈安朝有些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她握着母亲的略微冰凉的手。
莫程澄摸了摸女儿的脸后便抬头对上警察的视线：“麻烦两位同志走这一趟了。”
病痛长期折磨的身体让她说话都费劲，她深呼吸片刻又缓缓开口：“我要死了，我的心脏我的肾脏和肝都衰竭。刚刚我在没有人的情况下吞食了大量的药。”
“妈？！”沈安朝吓坏了，她瞳孔震动疑惑地低吼，手上连忙掏出手机想拨打120却被莫程澄按住了手。
“朝朝，妈妈没有精神不正常。我的病吊不下去了，你让我走吧。”
莫程澄见警察要上前干涉做抢救，她再次抬起手阻止：“有两位同志在，我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可以减少我女儿很多麻烦吧。”
她吞药前想过很多，万一警方怀疑女儿怎么办，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自己报警说明情况。
“我的女儿很棒的，她是个很厉害的律师。我不想给她添麻烦～”莫程澄抚摸沈安朝的脸，颤颤巍巍的手预示着某种结束的时刻。
“妈妈，别这样～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沈安朝嘶吼，她情绪有些崩溃。
“不要救我，朝朝。听话，不要救我～”
莫程澄也哭红了眼：“去过你要的生活，妈妈不想你为我受罪。妈妈这些年来困住你太多太多了，你为了妈妈放弃太多东西。”
抬手拭去沈安朝的眼泪。
“妈妈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你了，我最后能给你，就只有自由了。去逐梦，我知道我们朝朝那么聪明不应该困在这个小县城里面。你想去沛市就去吧，连同妈妈的也一起带过去。”
莫程澄艰难地从脖子上取下一直戴着的项链，呼吸逐渐急促：“这是妈妈最后能为你做的一件事了，宝贝，妈妈很爱很爱你。”
已经哭不成声的沈安朝感受到莫程澄缓缓靠在自己的肩头。
她的呼吸趋于平静，直至完全没有。
情绪崩溃就在这一瞬间，沈安朝的天空从这一天开始下起了大雨。
沈安朝出身单亲家庭，生父不明，继父因长期家暴母亲而入狱。
母亲莫程澄也因为长期遭受虐待身上和精神的病痛都让她无法再像正常人般生活。
沈安朝就像一株倔强的杂草，在阴暗的环境如她名字中的“朝”般，朝着太阳而生！
可真的是向阳而生吗？
沈安朝面无表情地看着母亲葬礼上前来吊唁的人们，有些人是熟悉的面孔有些人甚至她还叫不出名字。
就像眼前这个墨镜的贵妇，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就是莫程澄的女儿？”哪怕贵妇戴着墨镜，沈安朝也能感受到贵妇打量她的视线并不友好，贵妇不确定还补了一句：“亲的？”
沈安朝不认识她，也不想搭理她，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沈安朝木着一张脸将视线转移开。
“你几岁？”贵妇没有因为沈安朝的态度而退缩，她甚至越发好奇沈安朝的身世般继续咄咄逼人。
“这位女士，在个人隐私上我有权利保持我的沉默。这里是莫程澄女士的葬礼门口，请注意您说话的音量以免打扰到里面的宁静。”
沈安朝感觉到对方的不友善，下巴绷紧严肃地对这位无礼纠缠自己的贵妇发出警告。
莫程澄女士是典型的南方温雅女子，瘦小纤细。
沈安朝这点上完全随了她，小短腿小胳膊的恬静模样。可这样却丝毫削减不了沈安朝在法庭上大杀四方的气势。
面对高自己半个头的贵妇，沈安朝言辞清晰地维护自己的权利。
“倒是牙尖嘴利得很，没随你那性子软弱的母亲。”贵妇露出轻蔑的神情，见实在没办法从沈安朝嘴里挖出自己想要的信息便摆手作罢。
贵妇侧身让身后的保镖出去给自己开车过来，见沈安朝冲自己微微点头后便转身进里面。
这才摘下自己的墨镜，视线一直看着沈安朝的背影。
“你们去查一查，莫程澄离开安家后的事迹。我怀疑当年那个孽种没有被打掉～”贵妇在说孽种两个字的时候几乎咬牙切齿，原本高贵雍容的面貌也出现短暂的扭曲。
沈安朝的直觉是没错的，眼前这个前来吊唁的贵妇来历不简单。
原来在27年前莫程澄因为安家嫡长子安嘉敬的老婆无法怀孕而送到安嘉敬的床上。
目的便是假借莫程澄的肚子秘密生出安嘉敬的孩子，贵妇便是当年安嘉敬那生不出孩子的老婆杨舒芬。
在沛市众豪门里安家也算名门望族，这长子媳妇不能生育自然是不能往外宣扬的，安家长辈为了安嘉敬的声誉便想到了借腹生子的荒唐事。
莫程澄是从乡下来跟着年迈奶奶来安家打工的年轻女孩，没钱没背景还生得漂亮的她很快便被安家长辈看中。
安家也不是什么霸道人家，在事情安排前会和莫程澄沟通好。
只说借她的肚子要一个安家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会记在杨舒芬的名下做安家嫡长子安嘉敬的孩子。
孩子生下来后会给莫程澄一笔可观的酬劳，最终莫程澄在奶奶的劝说下答应签订了这个借腹生子的协议。
很快莫程澄就怀上安嘉敬的孩子，初为人父的安嘉敬虽然对莫程澄没有感情但还是极为看中她和孩子的。
怀孕以后莫程澄就成了安家的温室玫瑰，被很好地保护起来。
杨舒芬自然妒忌得发疯，但碍于不孕的是她，只好默默咽下这口怨气，背地里疯狂找各种方法治自己的不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