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越过边境
灵魂掌控属性的提升令炼魂的持续时间更长，副作用也在削减。
炼魂虽是超负荷的一种形式，但负荷的多少却是由苏宇自身决定的。
时间流逝，雷驾驶的越野车被淹没在劣神潮中，苏宇却与劣神潮的距离越来越远。
杀机始终锁定，原初劣神并不打算放过他，原因有许多，或许是感应到同为原初基因的威胁，也可能是因为那一枪能量子弹的记仇。
但不管怎样，炼魂状态下的苏宇一路狂奔，直到消失在地平线。
……
越过西北荒漠的边境，两片区域有着明显的特征，苏宇老远便瞧见一布满皑皑白雪的山峰，以及在大地上被冻结成冰的万事万物。
极北之地像是一处原本是茂密繁盛的丛林，一瞬染上冰寒，所有事物披上一层冰晶外衣。
山岳延绵不绝，随处是可以躲闪与遮蔽的地方。
不同于西北荒漠的破败与荒凉，这一处地更像是死寂。明明有着冰晶之下丰富的生态却永远不能解冻，里边的植物只怕也早已冻死。
万物归于沉寂。
虽然后边的劣神潮已被甩得不见踪影，但这只是暂时的，很快便会追上来。
苏宇立即拿出雷留下的通讯器与专人联系。
“这里是雷分支小队，现已越过边境抵达极北之地，请给出接应地点。”
很快便有人回应，是那女性指挥官的声音。
“曙光总部已收到，凯美瑞山顶处的废弃军事基地，你们所能见的最高山峰，那有一处停机坪，我们已遣出救援队，预计三分钟后抵达！”
苏宇正准备收起通讯器，另一头的声音再次传来。
“嗯……雷，他还好吗？”
“他牺牲了。”
“好。”
收好通讯器，苏宇立即将目光锁定凯美瑞山，在这极北之地中最高的峰峦，直入云霄。
炼魂状态解除，苏宇只觉心脏骤停，全身肌肉猛地痉挛。
这还只是吸入极少的亡灵入体，若是像上一次一样只怕在解除的瞬间便会昏死过去。
穿越一棵又一棵冻结成冰的树木，苏宇在山脚处看见一个歪斜的木牌。
木牌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这方世界的文字苏宇也无法看懂，但通过猩红的笔墨能猜到是“禁止入内”之类的话。
通往山顶的路有不少脚印，应该是先一步出发的队伍，他们此刻正在山顶等待着救援。
劣神潮已经被甩开，现在解除炼魂状态刚刚好，拖得越久身体负荷越大，苏宇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向着山顶进发。
来到半山腰，天空灰蒙蒙的，血色太阳消失不见，四周飘着鹅毛大雪。雪花打在身上冰凉透骨，苏宇的外衣已经染上一层白霜，肩头堆上一层雪花，头发也是黑白参半。
脚印越来越少，应该是在大雪下被覆盖，只留苏宇一人。
“必须加快速度。”苏宇看向远方，乌云正在缓缓蠕动，一点点靠近。
原初劣神已然追来。
这般想着，苏宇几乎是在雪地上跑起来，飞快地向山顶移动。
来到山顶，大概有十人的队伍已在停机坪上等待，苏宇露头的瞬间枪械调准而来。
“雷在哪？”
每人身着生物装甲，气氛凝重。
“他死了。”苏宇选择无视，向前走去。
“停下，再上前一步我会打爆你的头！”士兵走出人群，手持步枪。
“告诉你一件事吧，我讨厌别人拿枪指着我。”苏宇话语落下，转瞬抬手开枪。
“轰！”爆裂沙漠之鹰恐怖的威力下一枪便将对方的脑袋轰杀成渣。
“你做什么？！”旁边的士兵们微微一愣，立即喝到。
“要谈可以好好谈，再拿枪指着我，我不介意再杀一个，又或者说是将你们屠个一干二净？”苏宇语气冰冷，爆裂沙漠之鹰紧攥在手。
“滋滋……”通讯器传来杂音，不一会女性指挥官出言：“别内讧。他很重要，雷的死也与他无关，你们还不清楚雷是怎样一个人么？！”
每人放下枪械，双方硝烟味浓重，一触即发。
苏宇毫无惧意可言，大不了便唤出亡灵。十个蝼蚁杀又如何。
“放下枪！”女性指挥官怒喝一声。
士兵们剧烈颤抖着身躯，极不甘心地将枪压下。见状如此，苏宇也放下爆裂沙漠之鹰，一人站在旁边。
这些人应该是雷的部下，说起来雷先前便担当着队伍中的领导者的存在。
“雷究竟是怎么死的，能告诉我吗？”又一位士兵走上前来，她丢出枪械一脚踢开。
枪械铲着大雪飞到远处。
苏宇淡漠地瞥她一眼，开口道：“被劣神潮淹没。”
“那你呢？你一直跟雷待在一起的吧，为什么你拥有逃出来的能力却不愿搭一把手呢？”藏在生物装甲之下的女人质问道。
苏宇呼吸平稳，眼皮微微下垂。
不止是他们，连着通讯器另一头的女性指挥官也在听着。
脑海中回想起的是与雷短暂的接触，虽然时间不长，却印象深刻。
但，雷真的一定要去死吗？
扪心自问，吸收三只亡灵的炼魂化或许难得带雷一起走，更会被拖累。但苏宇的死亡海中却有着数万的亡灵。
只要再加上一些，哪怕是五只，六只亡灵，要带着雷一起走，真的很困难吗？
答案应该是不难的，也是简单的。
但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这样做呢？
仔细想想，理由其实很多。
雷很聪明，也很圆滑。他知晓苏宇心底里的想法，也尊重苏宇，但更看重这个世界。
在他看来，苏宇有着能将原初劣神解决的底牌，所以他宁愿牺牲自己的一切去保存苏宇的实力。
这一切是为着大义，为着人类的苟延残喘与希望延续。
雷与城主、卡尔不同的是，他不会给苏宇增添心理负担。
说得明白一些，雷并未用道德绑架的方式去束缚苏宇。
所以，苏宇接受了这份“拯救世界”的信念并选择尊重雷的做法。
即使在最后一刻苏宇都在不断试探着雷，
他究竟是认真的吗？
他究竟是否愿意为了这个世界舍弃一切？
他的意志究竟有几分坚定？
死亡是印证一个人的最好方式。
在死亡威胁下，求能的本能会源源不断地上涌并爆发，丑恶与污浊会被揭露。
可雷死得义无反顾，他在最后一刻都在笑着。
这是独属于雷的聪明，以死亡的方式，间接在苏宇心中埋下一颗“大义”的种子，令他能全力以赴地帮助人类对抗劣神。
压抑的是，这里边的种种复杂却不能言说，便是说出这些人也不会懂得。
所以。
沉吟后，苏宇回道：“因为我自私。”
一瞬间，众人呼吸停滞。
气氛凝重无比，天气恶劣，大雪纷飞。
双方的关系冰冷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