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交换秘密
季成侧歪着脑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愈发吊足了阮青舒的好奇心。
他又拐了他一下：“什么时候这么磨叽，快说，我保证死守秘密。”
季成坚定地摇了摇头，一副坚决不为所动的样子，他盯着阮青舒谨慎开口道：“主要是，我还不知道，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此话一出，阮青舒双眼噌地一下变得溜圆，像是受惊的小鹿，露出迷茫又无措的眼神，“你这，你这……”
季成一耸肩一摊手，这事确实难办得很。
阮青舒心绪百转千回，最后也只得摇摇头，化作一声叹息，重重地拍了下季成的肩膀。
这意思很明显，你这事确实难办得很。
“我只能祝你好运了！”阮青舒转过身，笑意被颤动的肩膀泄露。
季成冷不丁瞧见，一把将他掰了过来，“笑？你在笑？你还笑？”
“抱歉，真的没忍住。”阮青舒死死咬住下嘴唇，像是真的很用力在忍耐了。
看着眼前这张因憋笑而渐渐涨红的脸，季成将将要升腾起来的羞恼，很快便消散下去，语气也无奈起来：“很好笑吗？”
阮青舒被他卡着一侧的肩膀，动弹不得，憋笑半天的嗓子也有些麻麻痒痒的，他刚要抬起手捂住嘴唇轻咳一声，就瞥见窗外转瞬即逝闪现了一个身影。
他连忙一个警惕的眼神看向季成，又连带着咳嗽了几声，示意他不要乱说话，自己则拨开季成卡着自己的肩膀的手，想要探出身子看看什么情况。
季成却误解了他的意思，愈发兴奋地想要扣住他，让他老实回答自己的问题，嘴里嚷嚷道：“还想跑啊你，不老实！”
阮青舒急的‘诶诶’了两声，还没来得及反身再次提醒，就听见后门‘砰’一声，被人从外面一掌大力推开。
紧随其后一声怒吼：“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呢？”
是教导主任张老板的声音，两人身形一僵，愣在了原处，一时都没来得及反应。
张老板双手背在身后，一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来回扫射了好几遍，确认教室里只有眼前这两个男生后，他明显有些失望，正准备教育两句就走。
却瞥见眼前这人满脸通红，还有点眼熟，“你是老马班的班长吧，开学那会的优秀新生代表？”
“是，张老师好。”阮青舒正色道。
张老板板着面孔点了点头，视线越过阮青舒，又盯向他身后的季成，语气不容置喙：“你呢，几班的，叫什么名？”
“我也是九班的，我叫季成。”
“季成？”张老板咀嚼了下这个名字，又仔细看了看，像是在心里将名字和人脸划上了等号，“名头不小啊，怎么不去参加运动会，在这干嘛呢？”
“我们……”
季成刚要开口说话，就被阮青舒抢了先，“是这样的，我刚跑完比赛，腿好像有点拉伤了，季成想看看严重不严重。”
张老板点了点头，没说话，只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看了半天才放话道：“严重就去医务室看看，没事就去操场上看比赛，为班级加油，两个大男生在教室里待着，像什么话？！”
“是，张老师。”阮青舒乖巧平静地回答道，叫人挑不出错来。
虽然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却又揪不出错来，张老板只得干巴巴瞪了眼季成，这才转身离开。
等确定人走了以后，阮青舒长舒一口气，这才对着季成说道：“我刚给你使眼色，你怎么还捉住我不放？”
“你腿拉伤了？”季成答非所问，转而问道。
“你说他不会听到什么吧？应该没听到吧……”阮青舒脑子里倒放起刚才的对话，不放心地向季成询问起来。
“你腿到底有事没事啊？”季成也追问起来。
阮青舒眉头微蹙，明显着急了：“没事！你听没听见我说的话啊？”
“放心，他没听到。”季成笃定道，看着阮青舒还有些担心的样子，季成又补充了一句：“要真听到什么，他也不可能放我俩走。”
阮青舒想了想也是，这才负气似的给季成胸口来了一拳：“我还不是担心你。你放心，今天你跟我说的事情，我保证守口如瓶。”
“嗯嗯，谢谢你，你人真好。”季成催促着往外面走去，季成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在了后面。
阮青舒头都没回，直接说道：“真没事，别盯着我脚看了。”
季成这才跟了上来，看着面不改色的阮青舒调侃道：“后脑勺上长眼睛了，还知道在教导主任面前编瞎话，你下午的三千米还跑不跑了？”
“跑啊，被他看见也不怕，就说是轻伤不下火线，为咱们班争光多彩呗。”
季成勾了勾唇，笑意荡在嘴角，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舒展自然的阮青舒了，没有往常那般紧绷、端着的样子，就连说话也俏皮多了。
阮青舒注意到他观察自己的样子，语气不自觉地添了几分边界感：“怎么了，这样看我？”
季成停下脚步，转过身仔细地看向阮青舒，直到对方被自己盯得有些不自然地避开视线时，才缓缓开口道：“我觉得你好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舒展了。”
原本挂在嘴角的笑意，微不可见地僵了一瞬。
被人看穿心事，总是会让人不自觉的产生羞耻、恐慌的微妙心态。
阮青舒却好整以暇，随即莞尔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分析，“好像确实是。”
阮青舒惬意地单手插着兜，撇下季成自顾自向前走去，一边继续分析起来：“我觉得可能要归功于，你跟我分享了你的秘密。”
季成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着面前这个——前脚才说了‘保证守口如瓶’的家伙，后脚就一副闲逸自得的姿态，好似拿住了能挟制自己的秘密武器一般，露出得逞后的坏笑起来。
季成无奈地笑了下：“逗我，很好玩吗？”
没想到，阮青舒真就重重点了下头，笑得格外灿烂：“好玩！”
他笑着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心里的郁结真的少了些，他看向季成慢慢说道：“作为交换，我也跟你说个秘密吧。”
“我名字里面的‘青’，其实是随我妈妈的姓，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的名字只有一个单字‘舒’。”
“舒，是我爸对我的人生希冀，他希望我能像词里说的那样，宠辱不惊、去留无意。”
“其实，在今天之前……不对，准确地说，应该是在你跟我说你的事情之前，我一直想搞明白一件事，但现在好像不重要了……”
季成听的云里雾里，却也准确地抓住了一个重点，“所以……是我给了你什么启发吗……”
阮青舒点点头，认真回答道：“我觉得是。明明是一件令人苦恼的事情，但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事情难办就慢慢办，无用的情绪只是自寻烦恼。”
余下的话，阮青舒没有再说了……
关于他爸曾经的情之所向，关于他妈现在的心有所疑，阮青舒突然就没那么纠结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无法求证的问题，不如就让它随风而逝，想太多，无非是庸人自扰之。
季成听着他头头是道的分析，突然回过神来：“所以你要交换的秘密，就是你的名字？这算什么秘密？！”
“怎么不算，只要是不想跟别人说的，都算秘密。”阮青舒义正言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