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乾坤图相助
潘渊懿话音落下,长枪斜放身后,枪头指地,正与鲍亮脚面平行。
张顺咬牙抬起头,看着身旁的鲍亮,如同乳虎望母。
鲍亮手中折扇打开,露出墨色文字,双眼看着潘渊懿似冬日老树:“潘渊懿,我再问你一次,张顺杀人之事与我无关,你信是不信?”
“我信,你老母。”潘渊懿咧嘴笑道,牙齿白晃晃如同利刃枪尖。
话音落下,鲍亮双脚横移,地上呲啦啦一阵火星四射,正是苍龙穿天枪枪尖划过。眼看鲍亮避开这一击,潘渊懿双臂发力,枪尖在空中斜斜画圆,龙口大张,直奔鲍亮眉心而去。
鲍亮身子尚未站稳,手中折扇散发莹莹白光,扇上墨色文字如同山河乍起,逐渐散发青色光芒。正当扇上文字要脱离扇面之时,城主府内潘寒山声音传出:“大夏律,都尉令,城内禁绝超凡。”
每出一字,青色暗淡一分,待到话语落下,扇上文字攒成一团,猛然炸开,白玉扇骨隐有裂痕。
鲍亮望向府内,脸色难看至极,这把折扇乃是鲍东明亲赠护身之宝,上有亲笔题词,乃是进士之宝,潘寒山一句话将折扇半废,显然不只是自身原因。
潘渊懿文道虽然只堪堪到达秀才,而自身已经摸到举人边缘,但若是真禁绝超凡,潘渊懿那后天圆满的武道战力将成为压顶泰山。
正当鲍亮思索之时,发现对面潘渊懿浑身颤抖,无法前进,长枪定在半空嗡嗡作响。
鲍东明声音遥遥而出:“既然渊懿有意与你切磋,你便以秀才境与他交流,但张顺杀人既是事实,你要当心他趁机伤了渊懿。”
鲍亮眼神一动,身上再次腾起白光,只是在白色炽盛隐隐犯青时,空气如水波荡漾,生生将白光压了下去。鲍亮一声闷哼,嘴角却肆意掀起,毫不遮掩。
听闻话语,张顺眼中凶光横生,一脚踹翻一旁家丁,抽出身上佩刀,脊背伏低,双腿弓步向前,手中刀似头上角,在人腰身高处划过,刀过处先成白线,白线凝成白箭,刀势穿山破天。
破天刀---张顺。
眼看张顺攻去,鲍亮大喝一声:“潘少小心!”声浪滚滚向前。折扇一合:“惊鸿卷西风,吹落云水间。”身形自张顺右方斜插前去,折扇一摆,平地沙石呼啸。
潘渊懿看向两人,嗤笑一声,先是身上白光腾起,而后白光如水流转,尽数没入长枪:“浪起鱼龙喧霹雳,天清岛屿散艨艟。”
一句诵出,龙眼光芒大放,枪身嗡鸣震荡,雷霆水浪之声忽远忽近,枪尖散作漫天飞花,前后不明。
砰,砰!
两声巨响几乎不分先后,枪头三刃卡住刀尖似龙牙入肉,枪杆抵住折扇如龙尾横击。
张顺心下一惊,虽说被压制无法使用神通,但肉身之力尚在,潘渊懿一式抵住刀扇合击,还是让他吃惊不小。心思百转之下,手却丝毫不慢,腰身一拧,身成铁板桥,借助拧身之力气,脚踢向刀把,要将这白刀变为飞箭,直插潘渊懿面门。
鲍亮手持折扇下压,一面看着张顺变招,一面心中运气,勾连天地:“安得大力士,长挽羲和出。”,一时间鲍亮手持折扇宛如搬山力士齐聚五岳,誓要镇压地上黑龙。
潘渊懿看长刀冲向面门,下意识就要抬枪阻拦,却被一股巨力压的猛地一趔趄,不得不就势也做了个铁板桥出来。
长刀飞过潘渊懿面门,斩碎几缕黑发,潘渊懿脊背大龙仰天长啸,枪如游龙过海,逼退张顺,又踢发地上碎石,让鲍亮无法立时进攻。
三人拉开站立,如老城门御重骑军。
鲍亮与张顺对视一眼,两人从两侧再度奔杀而来,如水似潮。
潘渊懿双眼死死盯着张顺,脚下发力,闪身前冲,枪尖不再舞动变化,直直刺来只如陨石坠地,张顺不屑一笑,稍侧身子,速度不减反增,手腕一转,匕首凭空出现,手中匕首连点,似是灵蛇吐信,抹向潘渊懿脖颈。
眼看长枪即将扎空,突然速度大增,磅礴枪势凝成一束,如雷电下劈,直直撞开张顺身子,去势不减。
张顺满眼不可思议,他是武修,很清楚后天习武之人的极限速度,这一瞬加速,甚至不是功法秘技所能弥补。
只是他再无探究之机,半边身子横卧在地,手中匕首落下,扎入尸体脏腑,如同案板上被剖开的鱼。
鲍亮眼看张顺死亡,前冲之势如同奔腾骑兵撞上城墙,霎时人仰马翻。鲍亮一边后退,一边开口:“潘大少,这凶手既然已经伏诛,你我切磋到此为止如何。”
潘渊懿平端长枪,一边冷笑,一边心中暗叹好险,童生,秀才只能张口诵诗词,以文气波动来调动诗词威能,及至举人方可在心中默念诗词,虽然速度快,难以提防,却消耗更大。
鲍亮一身文道修为依然触碰到举人边缘,本身天资不差,能提前用出不足为奇,但自己只是刚入秀才,按理万万不能用出,本来想法只是与张顺以伤换命,却没料到张顺反应之迅速令人咋舌,只能抱着一试的态度默念“飒沓如流星。”,本来毫无反应,乾坤图却好像感受到自己心意,从脑海中投出一道玉色光芒,这才能使枪速突然暴增,杀了张顺。
眼见鲍亮后退,潘渊懿乐得先行调息,只是心中惊悸尚未消散,也懒得与鲍亮搭话,稍作喘息之后,手中长枪再起风雷,便要刺向鲍亮。
鲍亮眼见张顺被长枪捅成两半,心下无必胜把握,于是先诵:“留连戏蝶时时舞。”身形飘飞不定,又言:“正入万山圈子里。”潘渊懿身前一座座虚影浮现,阻拦脚步。
眼看潘渊懿无心罢战,鲍亮一边后退,一边急急张口:“人确实非我所杀,你既然已经报仇,何苦再与我城主府为敌。”
“”
突然鲍亮好像想到什么,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也是为了那个东西是吧,我告诉你,这可是”话音未落,鲍亮整个人突然爆成洋洋洒洒一团血雾。
嗤的一声,枪尖落入地面。饶是潘渊懿再如何杀意沸腾,也被这一幕惊的不轻。
“我儿鲍亮居然真犯下如此罪责,我今日手刃此獠以正国法,还望潘都尉见谅我擅自动手。”
“鲍城主倒是好手段。”
城主府门口,不知何时鲍东明与潘寒山并肩而立。
“渊懿,走,回家。”潘寒山喊了喊还在发呆的潘渊懿,笑了笑。
“哦。”潘渊懿还是一副没缓过神来的样子。
二人正要踏入长平街之时,鲍东明突然张口:“潘都尉有个好儿子。”
此话一出,除去鲍东明和潘渊懿之外,所有人猛地脸色一白,浓重血腥煞气冲入鼻腔,似是站在血肉磨盘之上,城主府前气氛真正降入冰点。
鲍东明长身而立,似是感觉不到,又慢慢说到:“小心长风起,不送。”
潘寒山闻言煞气一收:“不劳城主挂念。”语气如六月寒冰,可封大日。随即牵着潘渊懿迈步离去。
门口鲍东明望着两人背影,转身回府。
“把门口收拾收拾。”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