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对不起！

    坐在大门口的404正在玩着拼图，而且还是立体的那一种。

    她好不容易把所有的零件凑到了一起，接着她飞快的从床底下摸出了一大捆胶布，开始疯狂缠绕手柄。

    当她好不容易擦掉了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端起了自己手里的那个手柄，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的时候。

    404的屁股稍稍挪动，仿佛被什么东西硌到了一下。

    她低头去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嘶——怎么还多了几个零件？”

    她试着去按了按手柄，很好……现在手柄不灵了，404颓然的躺在了床上，她现在又失去了快乐了：

    “好无聊啊……看大门好没有意思啊，哎呀，要是再有几个客人来就好了。”

    404自言自语着，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404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回过头就看到了正走过来的至高神，以及跟在至高神身边的格雷。

    她翅膀上的羽毛立刻就“嘭”的一下炸了起来，她从床上连滚带爬的下了地，看着眼前的至高神，急忙一个鞠躬，恨不得要把脑袋磕到自己的膝盖上去：

    “至，至……至高神大人。”

    “404。”

    至高神微笑着看着对方：

    “看大门很无聊，对吗？那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觉得怎么样？”

    404突然泪眼汪汪的，看着至高神：

    “至高神大人……看大门一点都不无聊，你不要把我罚去吉百列大人那里做苦工，我笨手笨脚的，会把魔药打翻，然后毒倒一大群人的……”

    格雷的头盔下牙齿微微摩擦，他差点就没绷住笑出了声。

    至高神伸出一根手指在404面前晃了晃，继而指向旁边的格雷：

    “不是做苦工，是外勤任务，米加乐暂时不想出外勤，你负责送他去试炼之地，能做到吗？”

    404急忙点头：

    “可以！可以可以，我可以的！”

    “那么好。”

    至高神随手甩出一个淡金色的光点，落到了404的手里：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就由你带过去吧。”

    404点了点头。

    在她点头的同时，404那独属于神界的独立通讯突然响起了至高神的声音：

    “记得，如果他在试炼的门口停下了，你就亲自把他送进去。”

    404上一秒还沉浸在终于要终于执行一次外勤任务的喜悦当中。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至高神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刚想回头去问的时候，至高神就已经不见了。

    ……

    格雷走在通往神殿大门的路上，404走在格雷的旁边。

    404并不知道所谓的试炼场是什么，但是至高神给了她一个坐标，而那个坐标的位置，处于黑暗世界。

    黑暗世界仍然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格雷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三次来到这里了，每一次出现在这里，格雷都会觉得自己有一些不一样的感受。

    第一次他是自己一个人，第二次是跟着自己的伙伴和朋友，而第三次，居然是跟着一个几乎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404一改往日的活泼好动，好像有了什么心事，就算是好不容易出一次外勤，她跟在格雷身后，也保持着相当的沉默。

    时间很快的流逝，当两人终于到达了那个坐标标定的位置的以后，那里依旧是黑暗一片。

    404摊开手掌，一个淡金色的光点缓缓出现。

    那金色的光点瞬间犹如变成了一把锐利的刀锋，直直的斩开了眼前的黑暗，如同稠密的布帛的黑暗“刷拉”一下，被劈开了一个深红色的切口。

    格雷觉得那红色的切口过于刺眼，看着甚至像是某种恶兽的伤口。

    404也对这可怕的切口感到了一丝惊讶，她回过头看着站在这切口外面的格雷。

    而格雷站在那里，他有了一丝莫名其妙的犹豫——他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踏进这个地方。

    这切口并没有往外散发着什么不祥的气息，但格雷觉得，这后面应当是有着什么东西的，也许是危险，也许是机会。

    404站在这切口外，看着这敞开的裂缝，她回过头问着格雷：

    “你现在要进去吗？”

    这句话问得很没有底气，就好像404自己也在害怕，这感觉仿佛在劝格雷不要进去一样。

    格雷在这切口的外面，他没来由的想起了坐在神座上的莉莉丝，赫拉瑟丝，想起了缇雅，想起了辛德瑞拉，想起那里的菲涅洛还有菲涅缇。

    她们以后……真的会成为如同至高神那样的神吗？如果我在这里放弃了试炼……那么作为凡人的我，是不是就没有了和她们并肩同行的机会？

    总有一天我会被时间消弭，神才是永恒。

    格雷不知道永恒的含义是什么，也许永生就是永恒，也许不是。

    但格雷长久以来的果断和沉稳，在这个时刻难得的出现了动摇，他在问自己要不要去做这么做。

    404看着眼前的格雷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她有了一丝紧张。

    他生怕格雷突然反悔，这样的话，她完不成至高神的任务，回去是会受罚的。

    至高神不会亲手惩罚他们这些天使的，但是如果落到了，第二顺位天使吉百列的手里，那注定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404虽然没犯过什么错，可她从其他的天使口中得知，负责掌管惩罚的第二顺位天使，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物。

    曾经被惩罚过的369，以及第二顺位天使米加乐，从吉百列那里回来以后，都像是变了个人。

    404眼睛微微低垂，她眉头微皱，问着格雷：

    “你要是不进去的话，我就把这门关上了。”

    格雷被这么一说，又往前走了一步，而就在格雷朝前走了一步以后，404慢慢往后退了两步。

    她突然朝着格雷的后背飞起一脚，把格雷给踢了进去：

    “不好意思了！我必须完成任务！”

    格雷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他甚至连闪烁的时间都没有，当他的身体触碰到那红色裂缝的一瞬间，一股极为恐怖的吸引力把他吸了进去。

    被一种恐怖的吸引力捕获后，格雷感觉自己的身体从一个高空在直直的往下坠着。

    格雷想要放开感知，用自己的魔力闪烁去寻找去寻找可以着陆的地方。

    可他却发现，这里的魔力居然比黑暗世界还要稀薄，几乎就是完全没有的。

    格雷压根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连闪烁都做不到，只能任由着自己从天而降的往下砸落。

    强烈的失重感让格雷有了一种坠入深渊的感觉——他坠入的是一片猩红的深渊。

    ……

    黑暗世界中，404站在瞬间消失的红色裂缝外，她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屈膝跪了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404逃命一样的飞回了神殿，没有经过任何通报，也没有什么任何的措施他。她飞快的打开了门。

    404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气，拼了命的把门关上。

    她压着自己的翅膀，可她完全感受不到背后的翅膀正在以一种不舒服的姿势被压着。

    404的胸口剧烈起伏，她倚靠在宽厚的大门上，仿佛犯了什么巨大的错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妈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