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秘银权杖
鄂尔多眼疾手快的接过了权杖,他迫不及待的把权杖紧握在手里,仿佛拿着世界上最为贵重的珍宝。
那权杖落进了他的手里,被鄂尔多捏在手心,他刚刚抓住了不过几秒,从权杖上就爆发出了剧烈的圣光,将他的手掌硬撑开来。
秘银权杖“叮铃咣啷”的滚在地上,格雷从旁边突然伸出了手,轻轻拿起了那根权杖。
权杖一入手,格雷就感觉到了一种抗拒感,这种抗拒感很奇怪,就仿佛格雷握着的不是权杖,而是什么活物一样。
权杖上的圣光似乎很活跃,它不断的在格雷的手里挣扎,想要挣脱格雷的手掌,格雷却只要稍加用力,便能把握得死死的。
格雷心下了然,他立刻就明白了,这权杖应当是有着什么认主的机制。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缇雅能够轻松拿起这根权杖,不过想来,应该跟提雅身为光明神的神选是有一些关系的。
在旁人同样不解的眼神里,格雷弯腰并不怎么费力的捡起了那根权杖。
在格雷手里,权杖同样爆发出一团圣光,但那团圣光似乎怎么样也挣脱不出格雷的手掌。
他就这么向前一步,在鄂尔多,斯盖尔,以及拉夫兰三名圣堂骑士的面前,走到了教皇的三米之内,把权杖向前递出,说话声里透着一种对于上了年纪人的尊敬:
“老爷子,您的东西掉了。”
格雷并不认得什么教皇,在他眼里,上了年纪的人,称呼一声老爷子或者老太太,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也是因为他所受的教育与当前世界的时代并无太多的关联,他不懂那些繁杂的规矩。
教皇接过了权杖,他稍显狐疑的掂量了一下,发现这根权杖确实是他一直以来握着的秘银权杖——这可是有着神圣力量加持的,怎么现在感觉谁都能拿了?
教皇很不能理解,为什么眼前的人和那个小姑娘可以拿着这根权杖没有什么事,而鄂尔多拿着这个权杖,就像是赤手抓住了烧红的烙铁。
没等有人说话,现场忽然出现了新的状况。
刚刚抓住了秘银权杖的鄂尔多突然跪在了地上,他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哀嚎。
从他右手的手臂上猛然间燃起炽烈的火焰,从他的右手朝着他的胳膊不断的烧着。
鄂尔多十分果断,他用左手立刻拔出了背后的那柄大剑,朝着自己的右手斩了下去,动作十分迅捷。
缇雅立刻在旁边害怕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可想象当中,肢体被斩落后掉在地上的声音并没有出现。
鄂尔多确实把他的右手斩下来了,只是那右手燃烧的白色火焰,在还没有落地的时候便被焚烧殆尽,化成了一点点星点消散在了半空。
没等鄂尔多松一口气,他的断臂上迅速再次燃起火焰,这次的火焰比起之前还要猛烈,他都没有来得及挥剑斩下自己剩余的肢体,火焰便蔓延到了鄂尔多的全身。
那火焰烧的太快了,快的他几乎没办法发出什么声音。
鄂尔多整个人,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燃烧殆尽,连灰烬都没有剩下,直接化成了淡白色的光点消失在了祈祷室里。
菲涅洛歪着头,她仔细打量着刚刚鄂尔多还站着的那块区域,伸手轻轻扯了扯赫拉瑟丝的衣服,懵懵懂懂的看着赫拉瑟丝:
“他怎么不见了?他也会用空间传送吗?”
教皇理查德三世握着权杖,他看着权杖顶端镶嵌的那颗巨大的白色的神圣水晶,此时,那水晶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教皇看着那枚水晶,回身朝着祈祷室墙壁上画着的圣光徽记深鞠一躬:
“圣光之神在上,请原谅我的疏忽,您的信徒,有罪。”
随着教皇的简单祈祷结束,那枚神圣的水晶上面的裂痕却并没有消散,只是其中产生的赤白色光芒逐渐消散了。
理查德三世看着刚刚鄂尔多还站着的地方,苍老的脸上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悲叹:
“看样子,鄂尔多做了一些事情,他引来了神罚。”
格雷不是第一次听说“神罚”这个词汇,但是这是他第一次见到。
他一直都以为,神罚是那种从天而降的圣光,把人劈成灰烬,就像是传说中的天雷圣裁或者五雷轰顶一样。
包括缇雅的圣光也是从天上打下来的,而这个鄂尔多,却是从自己的身体里燃烧出了十分浓烈的白色烈焰,被烧的什么都没剩下——就像是那些平民一样。
斯盖尔低垂着头,他不清楚鄂尔多到底做了什么,不过他还是往前一步,等到教皇忏悔完了之后,他主动提起了之前在村子里所见的,有关狂信徒的事情。
斯盖尔知道,在这个时间,提起这件事情是不合时宜的,但他不得不向教皇禀报。
一旦教皇恢复到了正常的事务中,想要进行彻查,那是十分困难的。
到那时候,又会被拖延上很长一段时间。
而教皇一旦需要权衡轻重和利益的时候,陷入各种各样的繁杂事务里,整个教会都会因此动荡,再想要给那些普通人一个公道,就不太可能了:
“教皇冕下,我之前从边境返回的时候,不仅带回了他们几个人,还有一位神官,他遭遇了一些事情,我希望您能听听他说的话。”
斯格尔知道,现在教皇已经对所有的圣堂骑士,乃至他身边的其他人都抱有了怀疑。
在过去,圣堂骑士是围在教皇身边,最后的一道屏障。
而现在,这道屏障出现了危机,斯格尔明白,他所说的一切,都可能会让教皇殿下不满。
而且根据阿米尔的描述,这次事件里嫌疑最大的也是圣堂骑士。
这肯定又会对圣堂骑士进行一次抨击,斯格尔没有办法把自己与圣堂骑士这个身份完全割裂开来。
刚刚祈祷完的理查德三世,转身看着斯盖尔,苍老的眼睛中,有着探寻和疲惫。
斯盖尔只与教皇的眼神接触了一秒,便轻轻的低下了头。
眼前的这个老人,已经十分衰老了,他顶着教皇的名头,所以他要把持一整个国家,维护一整个迪仑的安稳。
这样一个年迈的老人,操劳这些事情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行为,而现在,还要用一些更加令人头疼的事情,给这个兢兢业业的老人家带来麻烦。
斯盖尔,往后退了一步,他伸手朝前虚引,把阿米尔从人堆后面引了出来。
在刚才,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射到了,缇雅身上,她一个小姑娘,接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礼,感觉自己压力山大。
现在这份一模一样的压力,来到了阿米尔的身上,阿米尔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理查德三世目光慈祥的看着这一个稍显年轻的神官:
“孩子,你是有什么困难吗?”
教皇可以说是神官中的神官,普通的牧师和神官,他们需要聆听别人的祈祷和忏悔。
教皇不需要去做这些,但他需要做的事情比这复杂的多,他自然是懂得如何引导,让别人开口的。
阿米尔刚刚还十分稳定的情绪,突然间就有些崩溃了。
他想到了那一个个鲜活的面孔,想到了自己差点被放在火刑架上烧死,想到了最后的村子那一片的灰白土地,以及那在风中慢慢开放着的白色小花。
阿米尔嘴巴微张,下巴却不自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他也不顾自己身神官袍的前摆被自己的膝盖压着,很没有形象的趴伏在了地上,用着哽咽的嗓音,朝着教皇说了这么一句话:
“教皇冕下!我恳求您,祈求您!救救您的子民吧!他们现在他们现在真的很可怜,有人在以圣光的名义,行着不光明的事情!”
理查德三世的声音没有太多的波动,他弯腰扶起了阿米尔,苍老的手上带着温暖的力量。
阿米尔微微颤抖的手被理查德三世牢牢抓住,理查德三世微微佝偻着腰背,像是个邻居家的老大爷,慈祥的朝着阿米尔开口:
“孩子,没事的,慢慢说,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教皇冕下,我叫阿米尔,是……是一个四处游学的神官,我是一个低阶的神官,我……”
阿米尔可能是因为激动,也有可能是因为情绪突然的脆弱,还有可能是因为被许多人看着导致有些紧张,他的话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教皇朝着缇雅招了招手。
缇雅上前两步,教皇把自己的权杖,慢慢放到了缇雅的手里,让缇雅扶着。
“小姑娘,麻烦你了,先帮我拿一会儿。”
格雷不动声色的,也向前一步,他从缇雅的手里接过了那本厚重的圣典,让缇雅可以专心的去扶那柄权杖。
刚刚证过了,缇雅抓着那柄权杖是没有关系的。
但格雷可不敢保证,缇雅要是左手拿着圣典,右手再拿着这个权杖,假如再一不小心手滑一下,随机砸死一个幸运观众,这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教皇双手拉着阿米尔的手,他的面容慈祥,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他的手掌里,有着一团温暖的圣光,慢慢的疏导进了阿米尔的身体:
“孩子,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米尔眼圈微红,他微微吸溜着鼻子,像是一个终于见到了长辈的流浪孩子,向着教皇说出了自己所遇到的事情——其中甚至还有一些,是没有对着格雷以及斯盖尔他们提到过的。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