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这是一个委托，也是一个约定
大法师刚想和塞克廷斯飞出法师塔，突然一阵剧烈的震颤和嗡鸣，这一阵突如其来的震颤仿佛引起魔力共振一样，在整片地区回荡。
大法师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原地，他出现在了法师塔之外的高空，就看到了一抹从远处射来的耀眼电光，笔直的射向法师塔的方位。
那是无法被常人目光锁定的攻击，大法师观察到了这电光的走向，他立刻想要去阻拦这束飞射的雷霆。
可他的速度是赶不上雷霆的，以他的速度快上十倍也不行。
那一往无前的雷霆并没有击中“法师塔”，而是在大法师的眼皮子底下，径直射向了高度位居第二的灰色法师塔，那是属于「催眠者」斯内普的法师塔。
那一支雷霆的长矛没有丝毫减速和迟缓，一头撞上了灰色的法师塔，预想中的爆炸和坍塌没有出现，出现的是僵持，是那支长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阻隔在了法师塔之外。
长矛上的雷霆剧烈翻涌，它仿佛认准了这座法师塔，一定要突破外面的魔法防护，摧毁它才肯罢休。
“大法师”那已经异质化的双眼着面具，观察着这雷电的长矛，感受着其中疯狂涌动的魔力，他想要去控制其中的魔力，而后更改其方向和轨迹。
这就和当初，塞克廷斯在围猎中轻松接住了希洛克偷袭的大火球和阿兹尔的魔力剑刃一样，只是这次要接住的魔力异常巨大，难度也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身为大法师，他有必要去拦截向穆拉墨德的攻击，只要他能拦得下，就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这是他身为穆拉墨德最强法师的威慑力和职责所在。
那支长矛还在半空僵持着，四射的电光不断地溅落在周围的地面上，看似稳固的魔力屏障上已经出现了细小的能量紊乱后才会有的噪点。
塞克廷斯这时候也从法师塔内部飞了出来，他同样被那支恐怖的雷霆长矛所震慑，急忙飞了过去，伸手拦住了大法师：
“你要干什么！”
“这个攻击太恐怖，我不能让它落在城里，它能毁掉整个中心魔法学院，乃至一整个中心城区伊尔莫斯。”
大法师朝着雷霆长矛的位置飞近了一些，他远远的开始抬起手，试图掌控那支长矛中蕴含着的恐怖魔力。
“你不要命了！”
塞克廷斯还想再拦着大法师。
一个魔法师要去控制其他人发出的魔法，只有明显实力压制的情况下才能轻松做到，从没听说过谁能不付出代价就能控制住同级别的人释放的魔法的——这就和没有战士硬接法师禁咒，没有法师格挡战士跳劈一个道理。
蓦地，一个人没有征兆的出现，他站在塞克廷斯和大法师的不远处，就站在了那座最高的黑色“法师塔”的外墙一处凸起上，漆黑的衣服让他几乎和外墙融为一体，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
他所站的位置并不是塔顶，只是和大法师和塞克廷斯相当的高度，但他的声音在高空凛冽的风声里清晰可辨：
“劝你一句，你拦不下，如果你拦下了，我就亲自动手拆了那座破塔。”
塞克廷斯的老脸一纠，他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说话声，当然还有这种让人感到不爽的语气。
大法师戴着面具，他还在伸手阻拦着那支雷霆的长矛，却还能分心和那个一身黑衣的青年人交流：
“你是谁？和我们穆拉墨德有仇？还是和法师协会有仇？或者，是对我不满？”
“叫我格雷就好。”
黑衣青年站在那里，任由天边的风吹动他的衣角，他背靠着黑色的法师塔外墙，指了指那支长矛：
“顺带一提，我对你们没有任何的不满，有不满的，是他们。”
……
不久之前，那支雷霆长矛几乎飞射出去的同时，格雷在次元幻境里保持着投掷过后的姿势，足足好几秒，直到那支矛彻底消失在这片空间里，他才缓缓地直起了身体。
安德森感受着那空间里几乎再次被抽取一空的魔力，看着那一地失去了光泽，近乎半熔融状态的傀儡肢体，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扑通”一下，跌坐在地上。
安德森张了张嘴，他今天这个考核考得可太刺激了，刺激的他裤子都潮了，先是被山狼抓，自己陷入困境，然后突然出现了一波人形傀儡，眼看着要没救了，再一个天降神兵，一发禁咒魔法解决所有危机——这谁遭得住？
安德森冷静了一秒，这一秒的时间过去，他只感觉裤子凉得厉害，但他还没有到失去思考能力的地步：
“格雷先生，这里……安全了吗？”
“嗯，对你来说，算是安全了。”
格雷微微转头，在安德森呆滞的目光里，格雷把脑袋“轻轻地”转了一圈，才肯定的点点头：
“傀儡都失去行动能力了，他们不会再站起来了，这里安全了，等人来救你吧。”
安德森听出了格雷话里有话，他顿时一慌：
“格雷先生，你要走？去哪里？能不能带上我？”
格雷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我如果说，为了救你，答应了一群人找一个传说法师的麻烦，你也跟着去？”
“什么……？”
安德森没听明白格雷话里的意思，格雷的身影突然一阵闪烁，消失在了原地，还留下了一句话：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别知道太多。”
……
幻境被再次打开了，这次不是菲涅洛的传送门，而是皮尔斯使用魔法符文打开的，在幻境消失以后，嵌套着的次元空间也消失了，所有的场景实物回归现实，安德森跪坐在一堆破碎肢体的中间，似乎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围观者里，莉莉丝张望了两眼，没有找到格雷，她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格雷人呢？”
刚刚他们几个人都被那道突然横空出现的雷霆长矛吸引了注意力，并没有注意到格雷最后安德森说的两句话，自然也就不知道格雷去了哪里。
安德森还在皱眉思考着格雷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听到有人问，他没经过任何思考，下意识就回了一句：
“格雷先生，说他要去找传说法师的麻烦。”
“找传说法师的麻烦？”
皮尔斯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又看了看在旁边好端端的梅丽娜，以看起来没那么好的克劳德，抓了抓自己的胡子：
“不是我们三个，那应该是……”
一阵剧烈的嗡鸣和震颤从他们身后法师塔的方向传来，所有人同时回头，就看到了一根粗大的雷霆长矛直指法师塔的景象。
目力相当不错的赫拉瑟丝一眼就锁定了法师塔附近的三个人：
“有两个法师，团长也在，我们得过去一趟。”
……
当莉莉丝驾驶着阴箱飞在半空，她远远地就看到格雷站在法师塔边，正和一个穿着繁星法袍的法师，以及一个浑身包裹在宽大法袍里看起来包的严严实实的法师，对峙着。
“阁下，你的话我没有明白，‘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攻击我们穆拉墨德的法师塔，如果这是误会，我希望阁下不要继续犯错。”
大法师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属于人类的语气波动，他的声音仿佛合成出来的，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但说出来的话还算客气。
格雷倒是不在意，他也是一分钟以前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经过了大概几秒的思考，格雷依然选择掷出这杆雷矛。
从本质上来说，格雷只是制造了一个具备巨大力量的空壳，赋予这支雷霆长矛速度和意义的，另有其人。
“我没有任何敌意，也从来不关心谁对谁错，我是个佣兵，接了个委托，准备完成个任务，我在这儿是确认任务进度，以及保障任务的完成。”
这是格雷的回答，也是他的态度，他可以伸出援手，但是不会无条件的帮忙，替别人当保姆不是他的作风。
格雷现在对法师这一群体，多少是有些掉好感的，尤其是他在那短短几秒的时间里，经历了数百个人毫无保留的“倾诉”，那是一种近乎扭曲意志的痛苦和仇恨。
格雷现在还能保持良好的冷静态度和对方说话，只能说这是一种来自其他世界的隔阂感让他没有完全代入其中。
这是格雷现在还能保持冷静的一个重要因素，但这不意味着他就打算袖手旁观，他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老好人，但是“助人为乐”的事情，格雷还是很愿意做一做的。
“委托？谁的委托？如果是金钱委托，我们穆拉墨德可以付出代价撤销它。”
大法师现在的说话声已经开始吃力了，他越想去控制这杆雷霆长矛，就越发惊骇。
他刚开始觉得，能突破法师塔防御的魔法，就算不是禁咒，也应该是贴近禁咒的高级魔法了，可他刚刚感受了一下，这个魔法的基本魔力分布简单到让他呆滞——这就一根加粗的“闪电箭”。
可就是这样一支“闪电箭”，里面蕴含的魔法强度，已经超出了他这个最强传说法师的控制范畴。
他不能真的让其他人置于危险之中，大法师还能冷静的思考，他试图和这位自称格雷的青年人协商。
（嗯……主角要动手了，真正意义上的动手，不过……还得往后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