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想打人
他们几个人站在略显狼藉的广场上，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可总不能几个人就这么在广场中间站上一天。
格雷倒是无所谓，大不了有人来问的话，就说自己是个搞艺术的，到时候装个思考者蹲在水池子边上两天两夜都行——说不定还有人丢几枚硬币过来。
然而，几个女孩子不能这么乱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总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一边已经有人过来准备对着那个凹坑施工了，格雷只好领着人先行离开。
这里顺带需要提上一句，格雷为了确认自己等人是否真的是在一座悬浮在天空的城里，特意把感知覆盖出去。
只是结果并不很理想，格雷并没能探测到陆地，准确的说，是他的感知触碰到了什么边界。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你被封在一个不透明的容器里，但你只能观察到这个容器的一部分边缘，想要探查整个容器就必须走足够的距离，这令格雷有了一丝滞闷感。
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在他的感知渗透了地面，即将穿过底层的时候，被什么东西阻隔或者是干扰了。
格雷只能观测一个到模糊的轮廓，可就是这一部分的轮廓的体积，也属实惊人。
那是……一个平面，不对，是一个弧面，朝着两边延展能明显观察到弧度。
这是一个中央略厚，边缘逐渐扁平化的结构体，可它太大了，格雷的感知根本没办法全部覆盖。
这是什么？
格雷内心产生了疑问，这片陆地有弧度，中间厚，边缘略薄，总的来说有点像是被拉长的盘子，格雷一步步朝前走，他把感知尽力延伸，试图看到更多。
莉莉丝发现了格雷的异常——他现在格外的安静，没有刚到一个新地方的好奇心，也没有和其他人交流。
莉莉丝没有忍住，有些关心起来：
“你是发现了什么了吗？”
“啊，没有，就是发现这里确实不是在地面上，是漂浮着的。”
格雷给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答案，依然在努力探查，他现在已经在尝试构建出自己能够感知到的边缘，在脑海里开始绘制地图，准确的说是一幅地形结构图。
感谢那惊人的记忆力和异化的感知能力。
格雷如是想着，不然他光是想搞清楚自己现在，在什么东西上面都得头疼一天，现在就好多了，按照常规来算，只要头疼个半天就能大致搞明白。
……
某处未知的宫殿，戴着形状貌似一对科技翅膀耳机的天使眨了眨眼。
她很意外自己会看到一些奇怪的景象，随后她伸手想去放大某处画面，尝试了几次，却也只是把画面以勉强能看清的样子呈现出来。
天使低着头自语：
“有干扰啊，这个探针怎么跑那个地方去了？”
随后她不在意的挥挥手，把接收画面屏蔽暂时掉，重新拿起自己贴满补丁的游戏手柄，紧盯着显示器，满脸都是斗志：
“算了！游戏重要，今天一定要过第一关！”
……
格雷几个人离开了中心广场，感谢他们坠落在相对繁华的街区上。
这里人不少，可以购物的地方也不少，这一点也同样需要感谢喜欢把金币随身携带的缇雅。
起码在这里最基本的生活是能保障的。
一番消费之后，几个人手里都有着大包小包，格雷依然扮演着他移动货柜的角色，反正这点东西也影响不了什么。
“该死的，你挡路了！”
就在格雷几个人准备买完东西找个旅店歇脚的时候，前面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嘈杂和吵嚷的声音。
莉莉丝她们对视了一眼，本着看看热闹了解一下现状的心态，凑了上去。
一个脑袋上长着一对向后的尖角，脸颊两侧有鳞片的高个子青年，正低着头，指着地上一个看着还不到十岁的小孩子破口大骂。
他一边指着自己的衣服，一边指着孩子旁边已经撒了一地的，看着颜色很深还散发着药水味道的一滩水迹。
这种场面一眼就能看明白，无非就是那种不小心撞了人，洒了东西弄脏对方衣服的戏码，对了，还得有一个得理不饶人的恶少。
格雷其实挺无奈的，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已经习惯了。
小孩子挨骂就挨骂吧，只要不动手打人，就还没什么事。
那个小孩低着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青年的训斥，她蹲下去默默地把打翻的瓶子捡了起来。
瓶子里几乎已经不剩下什么药水了，小孩就用手，轻轻地把地上的药水聚拢起来，一点点的捧进瓶子。
看起来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似乎每一滴都十分宝贵。
周围看热闹的人渐渐聚拢，青年越骂越来劲，可好像还是不解气，他一把从孩子手里抢过了放药的瓶子，直接摔碎地上，还踩了几脚，才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开。
“咔嚓”的瓶子碎裂声实在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格雷歪了歪头，他把感知锁定在了青年身上，欺负一个孩子欺负到这样，确实是过分了。
辛德瑞拉指着青年离开的背影：
“这家伙好嚣张，咱能把他吊起来打吗？”
赫拉瑟丝脸色也不好看，可她还是保持着足够的冷静，只是语气生硬的开口：
“最好不要，我们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随意掺和可能会惹到不必要的麻烦，而且…”
赫拉瑟丝指着小孩子。
“先帮帮他吧，坏人什么时候揍都行。”
莉莉丝收起了略微涌动的魔力，点了点头，所有人居然意见出奇的一致。
辛德瑞拉飞到了小孩子的旁边，她挥了挥手：
“别捡啦，都摔烂了，捡起来也没用。”
小孩子似乎是听不懂，或者听不见，仍然自顾自的捡着。
辛德瑞拉没办法，她飞过去，准备一起帮忙收拾。
小孩子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他有些惊慌的停住，抬头，朝着他感觉到有东西的方向不断的比比划划。
可其实……格雷几个人就站在他的侧面。
“她这是…？”莉莉丝有些迟疑。
当小孩子抬起头以后，她们才看清了她的面庞，原来，这是一个模样有些邋遢的女孩子，她的身上有些脏。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孩子双眼是没有神采的，只有一片灰蒙蒙的阴影。
缇雅上前一步，试图和对方交流：
“你好？”
小孩子迟疑了一下，她在原地顿了顿，才缓慢转头，微微偏着脑袋，似乎是确认着什么。
当缇雅伸出手在小孩子面前晃了晃的时候，小孩子忽然吸了吸鼻子，她感受到了面前有一阵细细的风。
小女孩朝着缇雅所站的位置露出一个笑容，微微点头，这个笑容很治愈，很天真，很符合她的年龄。
但赫拉瑟丝却用手虚握成拳，轻轻地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她说话的声音有些闷：
“失明，失聪，还有失语，她只能依靠嗅觉确认面前是否有人，而且，她不是什么嗅觉灵敏的种族，应该……只是个普通人。”
缇雅有些迟缓的收回手，紧了紧怀里颇有些分量的圣典，但很快，她又看向了一个方向，那是刚才那个长着角的年轻人离开的方向：
“要揍人的话，也算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