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撞猪上了
这一夜，汤姆和格雷聊了很多事情，格雷几乎是插不上话，都是汤姆老爷子在说。
汤姆老爷子似乎是憋的太久了，又可能是能遇到一个愿意听他唠叨这些事的人不容易。
其实按照格雷的想法，最大的可能应该是老爷子觉得他是个哑巴，不能打断他说话才对。
老爷子第二次清了遍嗓子，满是皱纹的脸上带起浓浓的慈爱：“我是看着缇雅这孩子长大的，我不是她的亲爷爷，可我真的把她当孙女看，就算她调皮，捣蛋，不爱学习，为了能替教会布施穷人，会去偷那些看起来还算有钱的人的东西，到头来还是要我这个老头子替她背黑锅，但她依然是个懂事又可怜的孩子。”
格雷很是难得的点了点头，遇到你这样的爷爷，要是学不会懂事，那下场就更可怜了。
汤姆老爷子端着碗喝了口水，眼睑低垂，目光变得更加复杂，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度让格雷以为对方要告诉他在场的其实都是从别的世界穿越来的。
老爷子继续说着：“缇雅天生就有对圣光的亲和，她可以说是圣光的宠儿，甚至有时候我都觉得，她会不会是当代迪仑教皇的私生孙女，但是她终究是平民，你能明白吗？一个神官或是贵族家里出了一个圣光亲和的孩子，加入教会后可能会对这个家庭有很大的帮助，家里的亲人不用服兵役，不用缴纳繁重的税，甚至可以搬家到迪仑的光明都城穆德。”
老爷子换了口气：“可是她是平民，圣光青睐所有人，但是强大到几乎可以和大神官媲美的圣光亲和绝不应该出现在平民身上。”
格雷看着说话语气越发急促的汤姆老爷子，格雷很难想象一个这样的老人家患着某种疾病，还要抚养这样一个孩子所付出的艰辛，啊对了，还得加一个已经在战场上去世的不知名男性。
老爷子叹息一声：“但是，她还是加入了教会，当了一个见习修女，我告诉她，光明教会是个很好的地方，在那里可以吃饱饭，连带着爷爷和爸爸都可以吃上分发的食物，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万一哪天我们不在了，她不至于流落街头，不会真的饿死。”
格雷此时已经觉得有些牙疼了，他怎么感觉有种每周五晚八点黄金档的家庭伦理片的即视感呢？俗套归俗套，这样的故事还是很能博取同情心的，里屋似乎有什么动静，看样子应该是缇雅半夜醒了。
教堂的两个人及时停止了交流，到里屋查看情况，缇雅好像是做了噩梦，她眉头皱紧，脸上带着冷汗，可怜无助的样子有些让人心疼。
格雷抬了抬手，示意汤姆老爷子是不是应该叫醒这个小姑娘，老爷子目光则是透着慈爱和关切，准备去叫醒缇雅，缇雅却是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语气惊慌地大叫出声：“爷爷！快！关门，那帮丢东西的人找来了！”一边喊着一边双手挥动的着挣扎起身，嘴里还在念叨着：“你关门，我去藏东……”
缇雅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似乎还没清醒就又睡了下去，老爷子保持着准备上前叫醒缇雅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一个慈祥的微笑上。
格雷伸出右手，捂住了自己头盔眼睛的位置，有些不忍直视，这一老一少就没一个是靠谱的，他同情心泛滥真是信了他俩的邪。
……
天亮了，缇雅揉着眼睛从床上起来，她先是看了看周围，没发现什么异常，然后忽然一惊，打开房门走向小教堂。
教堂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几条椅子还算整齐的摆放着，她的爷爷不在，“爸爸”也不在。
缇雅费力地搬开了靠在教堂大门上的两扇门板，她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的高大身影。
怀里抱着圣典，缇雅跑出门，村里的人认识缇雅的都会笑着打一声招呼，而缇雅则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依然继续四处寻找着什么。
忽然间，路上的行人都站住了，他们看向了缇雅身后，就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场景。
缇雅也发现了周围人目光的异样，她顺着大家的目光看过去，只觉得是小腿一阵发软。一头野猪朝着这里过来了，缇雅发誓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野猪，深棕色的猪毛，长长的尖獠牙，小山一样的体格远远的看着就能让人浑身发凉。
那头野猪的速度不快，但还是有人开始后退，大家都开始往屋子里躲，生怕成为野猪的攻击目标。
“咣当”一声巨响，野猪倒下了，地面似乎都为之颤抖了一下。
格雷无奈的挠挠头，村子里路太窄，这头恐怕站起来比人还高不少的大家伙靠他扛着估计是很难进去。
话说弄死这头猪也是无奈之举，格雷感知全开，一路搜索，从凌晨到太阳出来，两三个小时的时间，硬是搜索了方圆接近五公里的山林，这么大范围以内就只有这一头大家伙。
看到这头猪以后，格雷放心了不少，他想着帮助缇雅他们过冬的方法简单且粗暴——打够猎物就行，反正吃不完就卖，卖不完就当人情送，实在不行就加点盐腌起来，用火熏制成肉干，虽然会损失一部分，总比缇雅爷孙俩人抱着猪啃来的划算。
缇雅看着从猪下钻出来的盔甲身影，忽然惊喜的叫出声：“爸爸！”
她倒腾着小短腿，小跑着过去，然后格雷轻松的一个闪避，猪在地上，缇雅撞猪上了。
汤姆老爷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对着猪好一顿指点江山，甚至规划到了哪块肉该炖，哪块该煮，哪块该烤的程度。
格雷耸了耸肩膀，决定留下来后，他就去连夜打了一头猎物，不知道这爷俩到底说的是不是实话，反正是或者不是都不重要，事实与真相和格雷无关。
格雷真正想要的，是一个能让他舒舒服服融入其中的环境，他习惯了有人的地方，莉莉丝走后，格雷一直都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