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厨房里，青禾正在忙活着手上的活。这时候不知道谁冲过来张手就是一巴掌。
疼，这是青禾的直觉，半张脸疼的有些麻木，可见出手的人下手之重。青禾愣了愣，定眼一看……是金桂……自己招他惹他了？
摸着被打肿的脸，青禾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金桂破口大骂“好你个小娘生的，有娘生没娘养的狗杂碎，这么小就知道嫉妒，你妒忌你朝我来啊，干嘛下药毒死我的孩儿，你个狗杂种，今天我跟你拼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说着纠住青禾头上的发髻就要扯着她的头就要往墙上撞。厨房的人见状赶紧拉架，好容易才将她俩拉开，此刻青禾头发凌乱，脸上也被金桂抓花了，模样甚是可怜。呆呆愣愣的，显然她现在还在蒙圈。
“青天白日的，你说她害的就是她害的？青禾在厨房这么多年多老实的人别人不知道咱厨房的人可都知道。你可不能含血喷人。”春婶拉着青禾到自己身后给她辩护道。
一听春婶这么说，厨房的人纷纷附和道：“就是，你可别乱攀扯，说话要凭良心。”
“桂姨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证据了？”秋娟状似无意的说道。
“证据？呵呵，没证据我能找到这里来吗？”
“走，跟我去老太太那里，让老太太给咱们评评理。不然这个事咱们没完。”春婶护着青禾不让她去，金桂什么样的人啊，前阵子怀孕吃的好，比青禾粗了一圈，要是跟着她出去了铁定受欺负。
“我跟你去。”
“春婶，我没事，这事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我愿意跟她对质。我信天理昭昭。”
就这样推推搡搡到了老太太院里。正巧三爷也在，正在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金桂一入院就扑通跪下。
青禾见了老太太也行了跪礼。
“怎么回事啊，闹哄哄的都闹到我这里来了，底下的人死了，怎么不拦住他们？”老太太的安静被打扰了心里有一股无名业火不知道怎么发泄。
“老太太，奴婢求老太太做主啊，这个女人害死了您的孙子。”金桂指着青禾哭诉道，声音哀怨。
“哦？”老太太一听来了兴致。曹姨娘是老太太娘家侄女，待曹姨娘老太太一直当半个女儿，再说曹姨娘的儿子从小长在老太太身边，明礼的孩子没了，她自然上心。
青禾虽然知道不是自己干的，但是心里莫名的心慌，这谋害子嗣是大罪，一个洗脱不了是要掉脑袋的。她的双手不由的攥在一起紧张的摩挲着。
“你为什么说是她？”
“俾妾的一根玉镯子丢了，因为小产一直在院里养着昨个才发现，最近因为小产没理会什么时候丢的，想着那段时间金屏最近进过俾妾的屋子，来叙话。俾妾就去她屋子里搜，结果在青禾的床下搜到了一盒香粉。”说着从怀中那出用帕子包好的证据递给老太太身边的嬷嬷。“俾妾记得那个味道，小产那天金屏来的时候身上喷的就是这个味道。奴婢觉得味道古怪就找来大夫分辨，大夫说这是闺房助兴药。这种助兴药药效极强，沾一点在身上就会见效，这种药对女子并无影响，但是对男子就极为霸道，如果不是因为这药，妾身去给二爷送汤食的时候二爷怎么会控制不住，孩子怎么会掉？”
“金屏呢？带上来。”
不一会金屏被两个婆子压上来跪下。
“老太太奴婢冤枉，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身上怎么染了这药？”
“是青禾，青禾她下的药，她知道奴婢要去见桂姨娘。偷偷撒在了奴婢身上。”金屏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药是从青禾那里搜来的，而且青禾对金桂，不是，是桂姨娘一直不满，原都是一个屋子的，妒忌她成了姨娘，但是求老太太念在她年纪小的份上饶她一命。”金屏说的言辞恳切。
“青禾是吧？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信天理昭昭，人在做天在看。”
青禾抬起头，第一次正视老夫人。她知道哪怕她说了真话，也没有人会相信，因为没有证据。她贸然指明是二奶奶教唆的只会死的更快。即便有证据，拉下二奶奶来自己也活不成了。
“既然人证物证俱在，来人，将这谋害主子的丫头拖下去，给我乱棍打死。”老太太恶狠狠的说道。
青禾听到这句话瞬间像掉进了冰窖，她要死了吗？早已立在一旁的两个婆子一听立刻将青禾双臂扭到背后作势要拖下堂。
“慢着。”
一个清冷的男声响起，原来是三爷。
“明玉，你这是要做甚？”
“祖母息怒，孙儿无意冒犯，本是来给祖母请安，没成想遇到了这事，不过巧了，孙儿也是此事的见证人。祖母可否让孙儿问上这金屏几句？”
“你问吧！”
“金屏，中元节那天晚上你在你们院西墙根下絮叨的什么，敢再说一遍吗？”
金屏身子一下僵住了。他都听到了？
此时那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是要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明玉你这是什么意思？”
“祖母，那天晚上秦王府的二公子来府里小坐,我们沿西院的东墙往南走，无意听到这丫鬟隔着墙在烧火盆。听到了一些话。”
金屏本想否认的，一听秦王府的二公子都听到了，如果二奶奶知道这事让外人知道是她教唆做的不止自己没活路了，自己的妹妹也段没活路了。一想到这个她一咬牙，低下头说道，“是我做的，是我下的药栽赃给了青禾。都是我做的。”
“金屏，咱们从小一起进府，情同姐妹，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却要这样害我，为什么，为什么？”金桂扑上去使劲摇着金屏的身子声嘶力竭的说道。一旁的婆子见状忙分开了他俩。
”为什么？我就是妒忌你，同样都是丫鬟凭什么你能飞上枝头做凤凰，我却还要天天做伺候人的活，所以那天我借着你院的功夫给你下了药。呵呵没想到真成了。唉，谁叫你笨呢”。金屏用拢拢头发清笑着说道。那笑声听着格外渗人。
“你那药从哪儿来的？可有人指使你？”
“没有人指使我，那药是我出府的时候偷偷买来的。”
“我要杀了你，你个天杀的，还我儿子命来。”金桂声音嘶竭的喊到，多亏婆子们的力气大才能压付住她。
“行了，都别吵了，既然人赃并获，来人将这个谋害主子的丫鬟，拖出去杖毙。所有府里的丫鬟都去观刑，让他们知道这就是谋害主子的下场。”老太太停了停，又指着青禾道“还有这丫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我拖出去打十大板，以儆效尤。”
十大板子对一个8岁的丫鬟来说，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了，青禾只记得自己是被婆子拖出去的，然后被架在凳子上，屁股随着竹板抬起下落生疼生疼的，后来晕了，人事不知，等她再醒来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青禾啊，你终于醒了，婶子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春婶原本坐在床边，一看青禾睁了眼赶紧上前，说着擦擦眼角的累。
“可怜的孩子，真是遭了无妄之灾了，好在是醒了，咱福大命大，先苦后甜，以后好日子在后头呢。”春婶帮青禾捋了捋额前的头发疼惜的说道。
“婶儿，金屏呢？”
“你还想着那个没良心的？行刑才十几下就背过气去了，没受多少苦。”
金屏确实是对不起自己，为了自己能活视别人的生命如草芥，但是她也不过是上位者的棋子，说穿了也是个可怜人。自己对她谈不上，只是觉得周身一片冰凉，在这诺大的侯府，步步都不能走错，一步走错，可能万劫不复。青禾自负没有女主光环，经此一事更加低调起来。
……
今年夏天的雨格外多，好似要荡涤这世间的浊气。
接连下了两天的雨，地还是潮湿湿的，老侯爷早晨起来在院子里不小心摔了一跤，没想到这个一跤竟然把一生征战沙场的老侯爷给撩倒了，躺下以后身体就开始不好了，没几日就去了。这一去不要紧，成三爷要守孝三年，这本来马上要办的婚事一推就推了三年以后。
三爷从小得老侯爷亲自教导，爷孙感情自不必说，今天是青禾身子养好后第一天上工，提前打听好了三爷的行踪，她早早等在他必经的路上，等了没一会就见他正从外院往欣和园走去，身姿还是那样挺拔，只是行走中多了几分萧瑟，英俊的脸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难掩疲态。青禾走上前去，
“三爷，奴婢青禾多谢您的救命之恩。”青禾跪下给三爷行了一个跪礼。
成明玉愣了愣，显然忘了自己救过青禾这一茬事，细细的打量了她一下才想起来“你就是前几天那个小丫鬟？不必谢我，我只是遵从本心，不是为你。”
“不管怎样谢谢三爷的救命之恩，还有三爷请节哀，保重身体。”三爷点点头，免了青禾的礼又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