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不要委屈求全

    翌日清早，顾清辞本打算去陆临川那里刷刷存在感，经过梅园，看到司空璧在发呆。

    他看着梅苗根处四溢的水，拍拍少年的肩膀戏谑道:“再不回神，我这梅花可就要被你给浇死了。”

    司空璧惊了下，目光无辜得像只小白兔，转过身连声道：“师尊对不起，对不起。”明明他想给梅树浇水的，却没想到被自己弄巧成拙。

    顾清辞看到他脸上还蒙着层白纱，衬得一双眼睛圆溜溜十分可爱，随口调侃道：“这怎么还犹抱琵琶半遮面了？”

    司空璧轻声笑着，虚虚探了下脸颊，“最近天气变化，脸上发了红斑，影响仪容。”刚说完这句话，恰巧一阵风吹过，掀起面纱的一角，他慌忙压下。

    但顾清辞已经看到他脸上明显被人掌掴后的痕迹，心念一动，知晓了它的来源。他竟然这都忘了，真是太疏忽了。

    林诺向来嚣张跋扈，喜于在人群中立威。司空璧能安然至今，必然早已被他欺负过。昨天让他带自己去沉药峰坏了林诺的事。林诺必定怀恨在心，该是昨晚把司空璧整治了一顿。

    顾清辞眸光沉了沉，变出一条敕令，蘸灵为墨，写完后递到他手中将错就错道：“凭这个你去沉药峰取些药，发斑若不好好治是会毁容的。”

    司空璧推辞不接，低头唯唯诺诺道：“弟子无事，哪里能劳师尊费心？”

    顾清辞挑眉，隔着面纱摸上他脸庞，恶趣味地摁了摁，看着少年忍痛皱眉，温声道：“不要委屈求全，这对我来讲一桩小事。”

    司空璧乖巧点头，想起怀中还放着的一本秘籍欲向他请教，欲言又止，“师尊，我想问……”

    “我先去看看陆临川，”顾清辞边走边讲，闻言顿步，“怎么了？”

    司空璧摇头笑得温柔，像温暖的阳光，“没什么，师尊先去看看师弟吧，他伤势比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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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中飘着鹅毛大雪，冷风呼啸，天地一片茫茫惨白。

    白衣青年面色冷峻，眉间仿佛横亘着万年的冰雪，飘飞衣袂间满是肃杀飒然。

    他看着跪在雪地中的少年，声音如同淬了层寒霜，“你盗取藏百万小!说禁术，私自修炼，居心歹毒，如今我将你放在自省崖，静思己过，你可有怨言？”

    少年一身单衣，脸色青白，显然已被寒风吹去半条命，但他语气坚定，“师尊，弟子没有盗取禁书……没有修炼。”

    白衣青年目光倏然冷厉起来，冷声斥责，“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真是冥顽不化！”

    “林诺按住他。”

    少年被林诺摁住肩膀，看着逐渐逼近之人，他眼底逐渐被惊恐淹没，声音支离破碎，“师尊……你想做什么？”

    青年没有回答，抬手覆在少年的头顶，乍然一道雪白灵光闪现。

    寒风百里，只剩一声凄凉惨叫，惊起几只飞鸟。

    青年冷漠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年，说出的话犹如冷风无情，“如今我废你灵根，给你一个教训。希望你能好好在自省崖好好静思己过。”

    陆临川倒在雪地里浑身抽搐，唇角溢出鲜血，呼吸也几不可闻。

    他看着曾经被自己奉为神祗的人冷酷转身，忽然明白青年的光风霁月从来都是他人口中传颂的。

    而他不该将其错认为赐字给自己的恩人少年。

    他睁着迷蒙的眼，勉强看清林诺蹲着看他，脸上划过一丝真假难辨的悲悯，又恢复往日的幸灾乐祸。

    林诺口开开合合，陆临川废了点力气才听清他究竟说了什么。

    他说的是，你以为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