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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中无形的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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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姻初期流云说,“我最见不得你掉眼泪,你一哭我就心里难受,堵得慌。”再后来就是,“对不起!”

    “你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你会说什么呢?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对着我说对不起?然后记着做对得起我的事儿行吗?”

    一个男人如果总是在说对不起的时候,他能做的也就是对不起你。

    一次次的在失望中安慰自己,一次次相信换来一次次的无奈与辛酸。从最初的语言暴力到现在动手动脚,是落雪自己给对方的权利。

    家庭中的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难道男人的拳头也是一样吗?

    在流云心目中落雪是弱者,而且没有价值。生意上没有伸出援手帮助,没有资源;生活上不能照顾起居,不会做饭;在生二胎这件事上,肚子没反应。

    “我娶你这么个媳妇儿做什么?”流云不止一次的说,虽是玩笑,可有些心里话却以玩笑的方式表达出来。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也没有依赖你啊!十六年我无依无靠,自己挣钱,自己养孩子!我有老公跟没老公有什么区别!”落雪是想,但是没有对着流云说,担心说出口会伤害男人的自尊心,会让他觉得没面子。

    可是,哎!自己的自尊呢?一次次被践踏,被踩!

    “当男人连最起码的自尊,都不能给一个女人的时候,就算这个女人再爱,也会离开。”冷静过后的落雪,觉得是时候离开。

    再看到心怡无辜的眼睛,又觉得孩子需要一个家。

    进入高中以后得女儿谈起班级生活,“妈妈我们有个同学嘴特别欠,谁谁是单亲家庭或者没有父亲,她都会秃噜出来,弄的我们班女生都哭了!”

    落雪觉得女儿潜意识并不希望自己的家庭不完整,如果真的分开也许会影响她的心理。

    孩子本来就有抑郁倾向,再因此加重,那就是自己最不能原谅自己的。

    “我这一生已经这样,就是后半生被泡在蜜罐里我又能享受几年?女儿不一样,一定想办法让她拥有幸福!”这是落雪对女儿的无言的承诺。“让心怡读高中,读大学,拥有看世界的机会,能获得幸福生活!”

    如果有能力可以过自己理想中的生活,不要像自己一样,即便再不想上班也机械的去单位。

    除了去单位上班,落雪觉得没有其他想法。

    逛商场没钱,逛超市麻烦。“妈妈,你要学会生活,你要像我大姨和小姨一样懂生活!”

    落雪觉得自己这个样子跟贫穷脱不开关系,所以唯一的想法就是:挣钱。

    “妈妈,穷也可以生活情调啊!”面对女儿的建议,落雪是心有余力不足。挣钱就努力挣钱,分出精力去做别的,没有那个心劲儿和心气。

    “可能这就是我不招老公喜欢的原因吧!”哪个女人一开始不是揣着五彩缤纷的梦步入婚姻的呢?

    又何尝不是把自己的梦缝了又缝,补了又补呢?实在是太破烂不想要,踏入凡尘把它亲手埋葬,脚踏实地的去计算着钱过日子。

    “嗨,回归现实吧,在单位套上白大衣不用穿明艳的衣服,甚至可以不用护肤品,鞋子都可以穿工作鞋不用换。”不出单位不花钱,这就是另一种归宿感与安全感。

    “雪姐,昨天纪念日怎么过的?”同事询问。

    “你怎么知道我结婚纪念日?”落雪懵了。

    “哎,不是你念叨着请假说跟老头儿去聚餐吗?怎么?没去!”同事的嘴巴从来没有这样被讨厌过。

    “哼哼,没过,挨了一顿打!”落雪笑着,可比哭还难看。

    “哈哈,哎呦!雪姐,你就逗死我了!什么表情啊!你说的真的假的?”同事捂着嘴巴笑得前仰后合。

    “真的,他玩儿牌九,我不想他输钱,结果叫走以后被拳打脚踢的,气死我了!”说完投身于工作,不想再提起。

    “今天是咱们单位的年终述职报告会对吧?雪姐,你准备的怎么样?”同事在电脑上打印出自己的汇报材料。

    “述职汇报?你准备材料了?我没准备,脑袋里捋捋就行!”每次述职汇报落雪张口就来,工作也就那部分。汇报无非是说说自己的工作量、自己的态度与来年工作计划与自身要求。

    “我可没有你那个能力,能张口就来!对了一会儿画个淡妆,收拾精神点儿,不是还要上台领奖吗?”同事比落雪小十岁左右,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兴奋又激动的表现。

    单位实施365交班讲,院委会开会评选的时候:“暖心案例奖项”是兼职质控科的同楼层女同事。

    领导觉得落雪应该获奖,“我讲的不好,给其他同事吧!”

    “其实,事情可以做,获奖或者不获奖无所谓。”落雪一直觉得工作要踏实、勤恳。

    “不行,你这是代表行政科室讲医院感染的,你这代表行政科室!”领导决定不好再推辞。“那不行再增设一个名额。”同事就这样进入获奖名单。

    荣誉是对新同事的肯定与鼓励,让她在以后的工作中更加努力,这也是落雪极力想把获奖荣誉给同事的原因。自己是老职工,无所谓的,怎么都会尽心尽力工作。

    乡镇卫生院里面白公镇职工40人,算是庞大的队伍,领导总结单位年工作和收入,各个科室负责人发言,时间到晚上7:20才结束。

    12月31日岁末,家里杀年猪煮肉,婆婆打电话给心怡回家吃肉。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咱们回老家!我奶奶打电话让回家吃肉去!”心怡在县城等落雪。

    “好的,我去接你!你爸爸呢?怎么他没有接你回去?”

    “我爸爸去b市找朋友办事,他没在县城,不然我早就回去了!妈,你开车慢点儿!”

    落雪开车先到县城,接完心怡跟父母交代以后返回老家。

    “吃肉是假的,你是想你奶奶了吧?”重症病毒流行期间心怡一直跟着姥姥姥爷在县城,并未与外界接触,最后还是未能逃过病毒的侵袭。

    “是啊,我都快两个月没进家了,回去看看!我奶奶打电话呢。”

    岁末的夜晚,柏油路隐没在夜色中,车辆疾驰而过,都是匆匆回家的人。

    “大姐姐,你回来啦!”首先打招呼的是外甥女涵涵。

    “心儿,你回来啦!我去给你盛肉!”婆婆端着平时的大碗,满满的肉、满满的爱。

    流黎、涵涵还有公婆在屋里看视频,落雪和心怡吃饭。

    平时想吃的就是过年的猪肉,真的吃的时候谁也吃不多。

    “妈妈,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心怡离开餐桌。

    一个人的饭也没有多少滋味,况且落雪胃不好,收拾完就回到和流云住的地方。

    “心儿,今儿不走了吧?我去收拾一下,开开电热毯!”

    流云不在家,房子里供暖不好,阴森森的冷,打开电热毯还有电暖器,落雪蜷缩在床上。

    单位发的花束放到床边的桌子上,散发出冷冷的香气,“真好闻!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啊!”落雪长长吸口气。“哈哈!如果每天有花该多好!怪不得男朋友都会送花给热恋期的美女,真的是有花就有不一样的浪漫氛围,心情都冒着七彩泡泡!”

    哎,可惜流云不在家,安静又空落落的。

    “妈妈,你来开门!”门口是密码锁,落雪打开拉着心怡走进。

    “天啊,太冷了妈!怎么睡觉啊!”心怡咋咋呼呼,“妈妈,你和爸爸平时就睡在这儿吗?”

    “我给你打开了电热毯和电暖器,一会儿就不冷了!再给你加床被子,快睡觉,睡着就不会感觉到冷!”落雪笑呵呵的安慰心怡。老公不在家,女儿就是自己的一切。

    距离和流云动手的日子差不多三五天过去,落雪心情慢慢平复,只要女儿开心就值得。

    “妈,我问你个事儿呗?”

    床头写字台的台风发出清冷的光。灯的高度不够,所以只有床头是亮的。

    落雪蜷在被子里只露出脑袋在外面呼吸冷空气,“怎么啦?”

    “妈妈,你跟我说实话,你那天晚上到底为什么回家晚?”心怡指的是跟流云吵架的那晚。

    “哪天晚上,我怎么不知道?”

    “妈,你不要装傻!就是我姥姥等着你那晚!”女儿说的很肯定且直接。

    “不是遇到同事说话来着吗?”落雪反问。

    “妈,你跟我说实话!”心怡再次强调。

    “就是那个原因!”

    “妈,你不要再骗我行不行?刚才我奶奶一直问:你妈妈那天晚上几点到家的?她回去你睡着了没有?等着她一直没回来。”就是这个话让心怡听出端倪,“我说我妈下班就到家了,太阳很高我为什么睡觉?我姑一直拿脚踢我奶奶,给她使眼色,她们以为我没有看到,其实我都看到了!你有事儿瞒着我!”

    女儿的心思很敏感,落雪只能说出实情。

    “那天晚上你爸爸在东宫足疗店,跟同事玩牌九,我把他叫出来以后我们在大街上吵起来,还动手来着,他嫌我没有给他面子!在古代呀,那属于眠花宿柳,我真是看不惯!”落雪说着,就像讲着别人的故事。“整日里泡在足疗店的男人,我接受不了!跟着什么人学什么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其实那天晚上我就猜到了!你的话,还有你明明就是在哭!”心怡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姑和我奶奶都在套我的话,然后什么也不跟我说!”

    母女沉默时心怡的手机铃声响起,“喂?爸!我吃了,挺好吃的!嗯,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没事儿,不怎么真没事儿!我就是脑袋疼!”女儿挂断电话,“妈妈睡觉吧!”

    人的感官都是在清醒的时候,睡着就是享受安静,进入大脑编撰时刻,梦很精彩,现实却是黑白灰。

    即使在不愿意醒来,终究要回到现实。生物钟让落雪在上班前清醒,“哎,又是一天开始,起来去上班!”

    “丫头,我走了啊!”

    “嗯!妈妈,你慢点儿!今天元旦,我让我姑陪我去买衣服。”

    心怡跟流黎感情不一般,孩子小时候跟着流黎长大。跟小姑爹感情比大姑都亲。

    再接到心怡电话是在元旦下午。

    “妈妈,你快回来了吗?”

    “快了!下班就回去。衣服买了吗?”落雪觉得心怡应该是高兴的,买衣服的钱提前已经给她。她爸爸和姑姑都陪着她来着,还能有什么不妥吗?

    见到心怡女儿情绪并不高,甚至有些低落。

    “怎么啦?”落雪疑惑。

    “妈妈,我今天买衣服是自己花钱!”小姑娘是心疼钱吗?

    “啊?你自己买的?你不是说你爸爸给你买吗?你爸和你姑跟你一起?怎么?”落雪没有接着再问。“买就买吧,妈妈不是给你钱了吗?花了再给你!”

    “嗯,我姑不高兴,我爸也不怎么高兴,而且我姑还跟我爸说什么来着!”

    “啊?怎么会不高兴!跟你有关系?你又没让他们花钱还怎么啦?”落雪感觉到女儿藏着心思。

    “妈,早上你去上班,我起来以后我就去找我奶奶!”心怡耷拉着小脸,看上去特别委屈,“我说奶奶,你们光套我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我爸爸去足疗店?还去玩牌?你们怎么不说呢?你们怎么光问我妈?不说我爸!”

    落雪静静地听着,“嗯!然后呢?”

    女儿突然很大声,“我姑说:开足疗店就是让男人去的!男人不去开足疗店做什么!”看着要哭的女儿,落雪抚摸她的脑袋,稳定激动的情绪。“然后我就问她,我小姑父怎么不去足疗店?他不是男的吗?他去你能接受不?然后我姑没说话,她冲着我奶奶直跺脚!我奶奶说不要说了,我就没吱声!她们怪你对我说了实话!”

    落雪听完,没有说话。“她们娘俩对流云是无底线的维护和纵容!这样子家庭怎么和睦?”

    惹人烦的家庭观念,不统一的三观,停不下来的争吵。

    “还有妈,我姑要送我下来,门口我爷看到,他其实知道,但是他故意问我姑去干嘛?我姑说送我,他就说:干嘛不让她妈来接?你去送她!”女儿哭了,两只手抹着眼泪,“妈,我不愿意听!她们这样对我!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眼泪最无用,但是人只有最无助与无奈的时候才会流泪,因为真的伤心!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何况一个孩子!

    所有的忍让都是因为心怡,如今孩子哭着满腹委屈。

    落雪怒火中烧,“为什么一个孩子都容不下?到底想做什么?是老人无德?流云无能?还是自己太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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