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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沉默下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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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保养和牙齿固定花了一部分钱,落雪本来不打算要流云的钱,但是,人穷志短。

    “喂?那个钱退回去了吧?你帮我转回来一下吧!”落雪还是拨通流云的电话。

    “好的。”

    3000块钱转账过来落雪收下。

    “真对不起,你的牙齿受伤我也很抱歉,但那不是我打的。”流云的发送的微信消息。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但是,如果没有那个事儿,我想后面的应该不会发生吧。这件事儿多多少少因你而起。如果你觉得说不是你打的可以安心的话就当跟你没关系吧!”落雪回复。

    夫妻本来应该是相濡以沫的,在落雪看来即使关系不好,也不应该这样:每天吵架,指责。

    其实这已经不是爱,是劫。

    落雪心里其实是放不下流云的,有不甘心,有沉没成本,更有对女儿的责任——还是是最不希望家散掉的。

    如今落雪觉得累了,似乎真的走不下去了,即便骗自己,可是再也没有理由。

    赤裸裸的背叛,还有流云与落雪之间重新出现了一条沟,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落雪当然明白,流云的拳头里有太多的怨恨,有不满的情绪,有贫贱夫妻的悲哀。

    “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这么多年我迁就你,迁就你们,我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不过是想给彼此一个家。”

    落雪不是没有想过转身,可是在落雪心里:一转身就是一辈子。她不属于那种喜欢吃回头草的姑娘。

    而,另一种可能就是还心存期待,没有死心。

    夜幕降临,工作结束落雪又回到那个“战场”,床单上的血滴还在。

    换做几年前的落雪肯定不会回家,而是去娘家,或者赌气出走几天不回来。但是后来落雪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吵完架不再往外跑,不再回娘家,不再争吵,不再冷战几天不说话,不再提离婚。。

    好像一切都那么轻松的翻篇。看似一切都好说话的女人,不是因为好说话,是在等最后一根稻草。

    掉落牙齿的落雪,发音不清楚。跟公公交谈时说了三遍,公公笑着说:“你说什么?听不清楚。”落雪看着那笑觉得心寒,因为只有嘲笑、笑话没有长辈的关心。那是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

    “呵呵,终究是错了。”落雪思索的瞬间,手机铃音响起,是父亲。落雪的神经全部苏醒。

    “爹。”

    “我问你几句话。”

    “嗯,你说吧!”

    “你那个牙怎么掉的?”父亲语气里有压抑的愤怒。

    “磕的!”

    “磕哪儿了?”

    “我晚上头晕,磕水缸上面。”落雪没有告诉父亲实情。

    “你说实话!是不是流云打的你,如果是我们不怕他,我轻饶不了他。”父亲说的很认真。

    落雪知道父亲的性子:不惹事,不怕事,说得出做得到。但是容易冲动。

    落雪不希望父亲这个年纪再给自己出头做错事,不希望父亲再动武。

    流云动手或者有父亲的因素在里面,但是落雪认了。想起事情的经过,落雪觉得她跟流云不过是两个家庭较量的牺牲品。

    22年初,流云要拆房子,打算建新房。流云与岳父家离的很近,拐弯儿没有二百米的距离。

    一条街的人反复问落雪父亲:“流云家要建房吗?”

    落雪父亲回答不知道,而也是真的不知道,不曾听女婿说起,而女儿对于没影儿的事儿也是不善于说。结果直到要拆,挖掘机开到家落雪父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在落雪的坚持下,婆婆和落雪一起到娘家去找父亲,想让他盯着拆房。父亲痛快答应。

    其实落雪很清楚父亲脾气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问题。

    流云想建二层,就开车拉着岳父、母亲、妹妹去别人家观摩。一起走的时候每个人心情都不错。

    在参观的别人房子结束的时候,流云电话响起。是女儿心怡打来的。

    “爸爸,给我转二百块钱。”后来心怡又把电话打给奶奶,“奶奶,给我转二百块钱!”

    “你怎么又要钱!”落雪婆婆问心怡。

    “我买点儿东西,怕不够……”

    在一旁的落雪父亲看着三人,心情不悦。“谁打的电话?”

    “心怡!”流云母亲回答。“一天天的光知道要钱!”

    “孩子要多少钱?”

    “二百!”

    “你们天天吆喝着盖楼盖楼的,孩子给你要二百块钱至于这样吗?这钱你们谁拿着呢?”落雪父亲转头看向流云。

    “流黎,你给你嫂转五百过去。”流云对着妹妹说。

    每个父母都心疼自己的孩子,流云母亲不希望流云吃亏,落雪父亲不希望落雪受委屈。

    等第二天落雪父亲没有再去看着施工。

    五天过去,要打地梁落雪给父亲打电话,父亲语气不善:“我能懂什么?我去了能管什么用?”

    “那,你帮着看一下行呗?”落雪我父亲。

    “我去做什么?说什么谁听呢?没事儿挂了吧。”落雪听着父亲的话,又把电话打给二伯母,想知道二伯父是不是闲着不忙,可二伯母说伯父和父亲一块儿干活。

    落雪觉得:“亲戚不少,可是有事儿了,谁也忙。”

    人不出力的时候容易被嫌弃,没有话语权。

    “哥,这哪儿分什么亲疏啊?你看有事儿了乡亲都可以帮忙,不是非要亲戚!亲戚不亲戚的有什么用!”小姑子流黎说的话讽刺味很浓。

    “我娶你这么个媳妇儿干嘛?”流云笑着看向落雪,有玩笑的宠溺意味。

    落雪笑笑不说话,自知理亏,毕竟有事儿了自己单位忙没时间,父亲又没有帮忙支持。

    四月的空气里满是病毒,落雪单位工作忙着抗疫,没时间请假。而流云忙的也不着家。学校周五放假,每个人都回家的时候,偏偏流云不见踪影,甚至落雪头晕都没有赶回来。

    落雪心中有数,父亲没来帮忙流云父母或者妹妹肯定有议论,让流云很为难没面子,无法面对落雪。还有就是存在其他情况,只是缺少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想。女人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嫂,你又不会撒娇,你试着小鸟依人一点儿!”

    可是哪个女人不会撒娇呢?只是失望多了不再期待而已。

    每个女人都有一颗柔软的内心,伤的多了就会降温,会冰封会冷冻。慢慢的会硬邦邦,没有情调。

    不过是女人锁住心门而已。

    正好赶上汽车保养,落雪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流云闲唠,也不过是在变相撒娇。很多次汽车保养都没有用流云,落雪只是想试着给彼此一点儿时间和空间,也让自己有个撒娇的机会。

    “我口渴,你帮我去拿瓶水吧!”流云拿出车钥匙,他开的是妹妹的车。

    “好吧。”落雪往外走。

    她打开车门,没有发现水。脑子一转,拉开副驾驶的车斗没有发现。

    水在后座,还有流云的手提包。落雪好奇心作祟拉开拉链,映入眼帘的是散装的避孕套8个。

    落雪懵了。

    流云一直保证没有做越轨的事儿,这是什么呢?这是第几盒?信任已经崩塌,所有的都成了怀疑。

    “你这是什么?”落雪的气氛流云无动于衷。

    最后一场较量,流云赢了,落雪输了,牙齿掉了,感情没了,手机没了,心死了。

    其实落雪是有意的,半试探流云是不是真的会动手,半逼着流云动手。落雪希望流云可以打断她最后的期待。

    十六年的争吵,暧昧不断,出轨对象频换,落雪累了,倦了,想离开了。

    只是代价太大,自毁也是自救。

    “当一个女人跟你吵,跟你闹,跟你唠叨的时候她肯定爱你。当一个女人开始沉默,冷静理智的时候,感情在一点点褪去。沉默是婚姻的女人,留给自己最后的体面与尊严;更是无法丈量与跨越的距离。”这是落雪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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