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酒馆儿
那麒麟全身燃满业火,鼻孔中还喷吐着近乎上千度的烈焰吐息,只见它啼踏虚空,蓄势待发。
见此情形,秦子墨不禁松了一口气,心里开始阵阵后怕起来,刚才但凡念的咒和画符的动作有一刻不同步,天雷就会立刻降下,将施术者劈的灰飞烟灭!
天官神笔可引天雷,此刻,阳笔就像一个即将渡劫的术士,又好似一个避雷针,无时无刻不吸引着滚滚天雷向自己这里劈来。那么下一步,只需引动天雷与炽炎业火相互碰撞即可。
这短短的十秒钟,让众鬼卒的眼神从好奇变成了吃惊,最后是恐惧,眼见众鬼卒有了退避之意,帐内统领大喊道:
“莫要惊慌!杀了他!天雷无法继续引动!”
军令如山,众鬼卒连忙散阵向着秦子墨冲杀而来。
“敕!”眼见众鬼卒已经冲杀至近前,秦子墨已经顾不得天雷蓄力的程度了,只得提前引动。
滚滚天雷瞬息落下,雷电接触到阳笔笔头的一霎,秦子墨向下一沉腕,金色的天雷顺势被引到了那只业火麒麟的头顶。
麒麟咆哮一声,高高跃起,带着必死的决心和天雷轰然冲击在一起。
伴随着“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耀眼的光芒将这黑夜照的是亮如白昼!整个世界像是都在摇晃。爆炸过后,这庭院里轰天震地是浓烟四起。
得,还要什么调虎离山呐,这直接就能把所有的鬼卒召回来。
此时,后院,刚刚还在抱怨秦子墨为什么还没擒住主将的张主簿只听得前院一声轰鸣,直吓得这干巴鸡原地啵儿啵儿乱蹦啊,抬眼望去,冲天的火光从前院升腾而起,强烈的震动把王府后院的围墙都震塌了小半边。
“妈滴妈我的姥姥,这小崽子是在玩爆破嘛,又搞了些什么惊天动地的狠活儿?”
另一边,这巨大的响动连正在和张主簿缠斗的鬼卒们也是惊愣在原地,稍微愣了一会儿,他们也回过神来,也不去追张主簿了,尥了蹶子的往前院是疾驰而去。
只是还有几个稍微弱一点的鬼卒,被天雷震颤的痴痴愣愣的呆在原地。
趁此时机,张主簿也不磨叽,扔出一颗神霄雷,撒腿便跑。
虽然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但完全够了,咱可别忘了,这张主簿练的便是横跳江河竖跳海,万丈高楼脚下踩的本事。只是几息之间,闪展腾挪的张主簿便跟鬼魅一样,没了身影。
咱单说这张主簿,在王府旁边的街道上绕来绕去是绕去绕来,可算是被他找到了这王府的正门之处,他找到了一个地势稍微高一点的二层瓦房的后梁,往那一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王府大门口。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一个满身是伤,灰头土脸的身影踉踉跄跄的从围墙后翻了出来,张主簿定睛一看,连忙跳了下去,搀扶住秦子墨摇摇欲坠的身体。
“年轻人,你怎么这么拼呐?我以为我已经天下无敌了?你这……不要命了?”张主簿关切道。
“咱们闲话少说,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走!后面有追兵!”秦子墨有气无力的说着,他的背后被炸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现在还往外淌着血。
张主簿心知现在的秦子墨已是虚弱不堪,连忙将其背于身后,见背后有鬼卒已是露了头了,他连忙将最后一颗神霄雷向着背后一扔,随即飞身上房。
一到了房上,这可成了张主簿的主场了,他是高里高去陆地飞腾,这走高楼跃大厦是如履平地。秦子墨闭上眼睛只感觉是两耳生风呐,再向下一看,自己好像跟飞一样。
等到渐渐的离王府有一段距离了,张主簿这才跳到了街里一条胡同口,把秦子墨放下,累的他是气喘吁吁呀。
可这刚一下来,秦子墨就发现了异常了,这大晚上,怎么街上是红灯挂起,照的这街里亮的跟过年似的,明明店铺都开着,偏偏街上是空无一人。
“帮我把金创止血符贴在我伤口上,麻烦了。”刚从背上下来的秦子墨将一张有些瓷实的夹着药粉的黄符递给身后的张主簿。
“直接糊上就可以吗?”
“对。”待到黄纸一孚,一股剧痛从后背传来,秦子墨咬牙连续点了自身的几个穴道,这才将将把血给止住。
“咱们去随便找家店铺看看是怎么个事儿?”秦子墨心中隐隐又生起了一丝不安,张主簿则是上气不接下气被秦子墨拽着步履蹒跚的走向街边的一家小酒馆。
“慢点慢点,诶呦,我滴老腰哦。”张主簿扶着自己的腰跟在秦子墨的身后。
只见这小酒馆门口挂着几个红漆刷的大红灯笼,透出极其明亮的艳红色的光芒,照的这门口是灯火通明,透过敞开的大门往里面看去,其中只有两桌子的客人,都背着身子,看不清楚样貌,隐隐约约的有几盏白纸灯悬于其中,微弱而暗淡的光芒为整个酒馆儿笼罩上了一层意味不明的色彩。
“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哈。”秦子墨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结合白天的猜想和提示,他大概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了。
“咱确定要进去看看?”张主簿咽了一口口水,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
“怎地,怕了?”秦子墨转过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别,我有点害怕了。”张主簿轻轻抱住了自己,人无论多大胆,都会畏惧一样东西——未知。
待两人走近观瞧,小酒馆门框上贴了一幅对联:
上联曰:官似钢铁,仁义道德天经地义,达官显贵社稷平安,尽是刁民冻死骨。
下联曰:人皆圣人,八荣八耻欢谈已久,演绎人生喜悲哀怒,却是人财皆尽空。
牌匾上,横批书着四个大字,曰“马户又鸟”。
“有意思,这调调可够辛辣的,高!”秦子墨看着酒馆门口这幅对联赞叹道。
“这,敢这么写,怕是得被满门抄斩了吧。”张主簿面色难看道。
“新朝是不敢,但我们现在,可是在前朝哟。”秦子墨指着这周围,画了个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