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借刀杀人
田下隆走后。
孙凯捂着脑袋觉得头大。
这一把将成功将自己逼上死路。
要是不做，田下制药撤掉对他的支持，总经理一职不保，只能按田下隆的建议，更换药厂的法人自保。
哒哒。敲门声。
“进来。”孙凯清嗓子道。
成家旺推开房门，左右环顾之后，笑嘻嘻道：“孙经理，你嘱咐我的事情办好了，药店给我们上架到最前面。”
孙凯瞅了成家旺一眼，点头道：“小成啊，你在我这快隐匿了半年了吧。”
成家旺闻声，连忙点头：“多亏孙总的庇护，我才不用被警察们追到东躲西藏，风餐露宿。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和机灵。”孙凯说着，将一份合同放到台面。
“我打算为甘塘村那家西药厂招一名厂长。本想让你来，可惜你是在逃人员，不合适。当我想起你爸以前当过村主任，多少有点管理经验。”
成家旺闻言大喜道：“是啊！我爸他可有经验了，村里那些村民被他管得服服帖帖。”
孙凯冷冷瞪了成家旺一眼，却也打不破这股尴尬。
“小成，你直接把这份合同给你爸签了，然后转回给我，签完第二天就去厂里上任。”
成家旺大喜，完全不知道孙凯正为他们父子挖下陷阱。
“签了，就当厂长？”
“厂长可是辛苦的差事，平时管人，巡逻看厂，但是工资还不错，月薪三万以及年里年底的分红。”
“三万！”
成家旺大喜。折算成洗脚技师的小费三十多次！太多了。
孙凯见成家旺毫无警觉，终于舒了一口气。
成富贵如签下法人更改的合同书，以后甘塘村西药厂排污出事，不是他的责任，他已经按照田下隆教授的方法，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买了成富贵这一层安全险。
他的夜间排污计划，得以安心实施。
……
成家旺得到孙凯的任命后，一路狂奔回家，将要当甘塘村西药厂的厂长一职的消息告诉了成富贵。
成富贵闻言猛然起身，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找人算过命了，说孙总是贵人，当时你还不信，这不应验了吗。对了，厂长的月薪多少啊？”
成家旺兴奋答道：“一个月基本工资三万，算上年底分红，一年怎么也得有五十多万！”
“快扶我起来，咱们赶快去把合同签了，孙总万一反悔怎么办呢！”
“你放心吧，孙总已经让我把合同带来了。”
“真的！”
成富贵瞧着合同，竟然是变更法人的合同。
法人，这不意味着厂直接交到他手里了吗？
成富贵大喜，二话没说签下了合同，买来红泥按上手印。
签完合同的次日。
成富贵便急不可耐到甘塘村西药厂风光上任。
他作为隔壁村的村主任，租了一辆路虎大摇大摆开到厂门口。
如此高调的装逼到任方式，引来厂门口附近，甘塘村村民们的围观非议。
为了营造良好形象，成富贵第一次穿西装打领带，营造成功人设，下车后向四周村民招手。
村民大妈们瞧着成富贵人模狗样，议论道：
“这人在寿昌村待不下去，跑到我们甘塘村来撒野了！”
“早听说成富贵因为举报自己村的药厂，被人赶出来了。现在跑到我们村里，不会来干坏事吧？”
“难道他还能举报自己的药厂？现在他可是厂长。”
“这个村主任名声不好，他的独生子成家旺也是混混，经常做坏事，还到过我们村调戏小女孩。”
“可不是！成家旺有次和一群小混子，来我家门前来调戏我的侄女，被我喝走了。真不要脸！”
村民们越说越气愤，对成富贵的上任冷眼旁观。
成富贵不知情，以为村民们聚集，迎接他的到任。
于是他神气对着周围的人招手示意，喊道：“大家好！我是成富贵，今天上任甘塘村的西药厂的厂长，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他本想等着群众们的掌声，可见没有理睬，便只好悻然而走。
药厂门口，一名叫陈宵的主管已经在等候他，将他领到厂长办公室。
成富贵意气风发步入厂长办公室。
穿着黑丝的女秘书立即走到成富贵身边，嗲声道：“恭喜成厂长上任！我们这里有一个排污工程正在需要您的签名。”
“好！我签！”
成富贵色眯眯盯着女秘书曼曼的身材，哪有心思看文件，他也不懂排污，便随手签了名。
等女秘书扭着大臀走后。
成富贵不由欣喜自言道：“没想到我五十岁后，还能坐在办公室里看美女秘书穿黑丝，往后的日子要升天享受齐人之福啊！”
成富贵却不知女秘书将签名文件，转手传真给了孙凯。
孙凯签名文件后心中暗喜道：“排污作业马上开始！这步棋叫借刀杀人，稳得一笔！”
他深知，成富贵签署的排污工程，实际是西药厂往下游的江里排放不合格的污水。
西药厂出来的污水，如果与人的皮肤、呼吸道、食道产生接触，具有极强的腐蚀作用。
届时，康明的温泉旅馆将遭受毁灭性打击！
如果出了人命，康明下半辈子就会关在牢狱之中！
而成富贵签完文件之后，无所事事，便想着如何潜规则女秘书，对其上下其手。
正当他意淫之际，楼下传来工人们的吵闹声。
成富贵见有纷争，觉得树立威信的时候到了，马上走出办公室，前往争吵的现场。
吵闹的现场。
几名工人拉住了药厂的财务主管。
“拖了半年的工资了！究竟发不发啊！”
工厂的财务主管被众人围在中间，慌忙辩解道：“秦华，你们这群人没有达到加班时长的规定，所以去年的工资只能按半额发放！这是厂里的规定！”
“等你们什么时候补齐了加班时长，剩下那一半工资就可以发了。”
在这群人里面，一名叫秦华的男人作为讨薪的带领者，根本不愿退让，加上他年仅十二岁的女儿因为白血病需要化疗，他更是目红耳赤。
“厂里这种无理的加班规定，本来就是不正规的。加上我今年要陪着女儿到处去看病，哪有时间加班！”
“那是你的问题啊！我只是按厂里的规章办事！”
成富贵在旁听了一会，算是明白了。
原来是群众里面有坏人啊！
他便站到众人面前，大声道：“我是新上任的厂长成富贵，你们不要在这里聚集，赶快回去工作！”
秦华见成富贵来了，眼前一亮，上前道：“成厂长，你来得正好！财务他克扣我们的工资。已经有半年的工资没有发了。”
成富贵面色不改道：“我听说了。但厂里不是有规定，加班时间不够不能发工资吗？难道你们不知道？”
“我知道。可是我们这群人最近家里都有事忙，我老婆又不在了，我的女儿只能由我带着去看病。成厂长，您行行好，让财务发了工钱，否则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活了。”
原本以为哀求语气的话能博取成富贵的同情。
不料成富贵把脸一横，怒喝道：“那可不行。我给你工资，其他人以后也找我说情，厂里的规矩还要不要？加班时长的规定不成了一纸空文吗？”
“你家里的事情，自己解决，别影响到咱们药厂。赶紧回去吧！”
成富贵新官上任三把火，语气跋扈。
原本还沉浸在为妻女哀伤、家事仿徨的秦华，闻言再度怒上心头。
“我草你大爷。你算什么狗屁厂长？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的事，我以前给厂里每天拼死加班加点连续干二十个小时，你们可没这么说的！”
“我今天不打死你的苟日的，我对不起我女儿！”
秦华上前推了一把成富贵，成富贵猝不及防，应声倒地。
见秦华准备对成富贵施以重拳，围观的工友们慌了，连忙拉住秦华。
“秦哥，别打了，算了算了。”
“人家可是厂长，打了工作可就没了。你还要给女儿治病呢！没了工作钱从哪里来？”
“还要蹲监狱，到时女儿谁来照顾。”
“听说你老娘还在呢？行动也不便吧！别打了，消消气！”
秦华听到工友们的灵魂拷问，只好悬住了半空中的拳头，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成富贵，你听着。你敢不给我工资，我就去劳动局告你！告到你破产！”
成富贵见秦华没有继续打，便连滚带爬起身跑向附近的保安室。
“有人打我！赶快过来帮忙！”
保安们得知新任厂长被打，不敢怠慢，几人将秦华围了起来。
有保安撑腰后的成富贵得意了起来。
他走到秦华面前，颐指气使道：“打啊！怎么不来打我了？你不是很牛吗？敢打厂长！小样儿！”
秦华握紧拳头，再欲上前，还是被身后两位工友拉住了。
成富贵见秦华犹豫不前，更得意斥责道：“你们这些懒虫，这么多年了，好好想想，有没有认真工作，工资有没有涨？为什么去年挣这么多钱，今年还是有那么多钱！现在好意思讨要工资！”
“财务！把这个带头讨薪的开除了！但是要扣除去年的一半工资。按照规定发放！”
辞退不说，还要扣半年的工资。
秦华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怒火，直接扑了上去。
保安们见状，立即形成一道人墙挡住秦华。
双方扭打成一片，几回合下来，秦华竟幸运地踹中成富贵的屁股一脚，疼得他龇牙咧嘴。
“杀人啦！杀人啦！赶快报警！”成富贵惊慌喊道。
闹剧持续了半小时之后。
秦华等人被警车带走了。
看守所中，秦华与工友们联合上百名工人以讨薪为由据理力争。
秦华被关押二十四小时方被释放。
释放后，秦华在大排档的简陋茶桌上，对前来接送工友叹息道：“兄弟们，往后怎么办？工作没了，钱也没了。”
“去告他们啊！法院总会把钱判回来的。”
“可是我手头紧，法院起码要等到年底才能要回来，而且还没有工作，往后如何是好。”
这时，旁边的一名工友道：“听说隔壁寿昌村的药厂福利待遇好，发工资不拖欠，要不去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