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做人是有原则的
孙凯的合作提议遭到拒绝。
他始料未及。
三百万元嫌少？
要不是他看中寿昌村药厂的地理位置处于江湖县枢纽，物流方便，扩建容易，拥有商业上的战略意义。
他早已经扬长而去！
孙凯忍住了脾气，媚笑道：“康老板，我给的价格已经很好了。要不你去问甘塘村，我出价只有两百多万。”
康明冷笑摇头。
他挥手指着身后的药厂：“我的药厂未来只要投资一百万，便能将产能扩充到年产量一万吨！”
“一万吨成品中药材，每吨中药材保守卖七千元，就算毛利率百分之三十。我的收入也有两千万。”
“孙经理三百多万的收购价，怕不是要打发叫花子吧？”
听完康明简略分析之后。
孙凯愣了。
一般的乡级中药材代加工厂顶多一年算下来，老板能赚一百多万收入也是顶天了。
可是按康明这套说法，寿昌村的药厂按估值收益，至少能卖四千万！
有文化的大学生可真会玩啊！
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怕不是在考研吧！
孙凯憋出了内伤，却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
因为康明所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但需要很多订单来支撑，想到这里孙凯笑了。
“康老板，既然如此。我还有第二套方案，你且听一下。”
“寿昌村药厂就算能给你挣个那么多钱，但还要给那么多人买社保医保，十分不划算。”
“依我看，村里这些老家伙根本干不动活，天天给你磨洋工，别说三班倒。一天能干满八个小时就不错了，完全达不到现代工业化的生产效率。”
孙凯说完。
他高傲抬头，扫视一眼正在瑟瑟发抖的老工人们。
“如果我们乐天下来代管后，第一步就是炒掉不能加班的人。”
“最好的案例就是甘棠村的药厂，现代药厂必须走向极致的商业化！”
孙凯说着上前几步，在康明前压低了声音道：“甘塘那边全部用的六元一小时的技校生，年轻人就是便宜！反正做流水线嘛，三个月转正前就炒掉，不用买保险，比村里老家伙们省钱！”
“怎么样，康老板！乐天下可以用我们优秀的人力资源和完整的商业模式帮助你成为有钱人！”
“我仅需买下贵厂百分之九十的股份。以后康老板每天留着百分之十的股份，年年躺着就有分红。如何？”
孙凯一口气说完了新方案。
他这回算是托出了底牌，康明这都不心动的话，他真的愿意直播吃翔。
老工人们闻言纷纷惊呆。
确实如孙凯所言，他们没有年轻技校生们干得快，一般干上三个小时便要歇一歇喘口气。
要是康明狠心跟孙凯签了合同，转让了药厂的控制权。
意味着全部老工人都要失业。
失业二字意味着他们不能再待在村里，而是要去外面打工。
原本已经稀少的人口可能会剩下几户人家。
“康老板，考虑好了吗？”
孙凯见康明不说话，讨好地抽出了合同。
康明接过合同，瞅了一眼合同上面的内容。
这一举动让村民们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完了！康老板要签合同了。”
“工作没了！老家也待不下去了！”
“走吧，别看了。回去收拾东西提桶跑路啦。年轻的时候又不是没跑过。”
“老板说好的年假，我还没开始休呢！”
寿昌村的老村民们一片哀嚎。
更有人低头偷偷抹眼泪。
孙凯觉得已经获胜了。
他取出签字笔递向康明：“快签吧！康老板，错过了机会可就没了。赚钱嘛！不寒碜！”
此时，康明取过签字笔。
快速在合同书上画出数个大叉！
“啊！康老板，你这是做什么呀！”
孙凯看了一眼全是鬼画符的合同，惊得无语。
康明哼了一声，冷眉道：“技校生六元一小时，你们也敢用？违反劳动法吧！我做人是有原则的。”
孙凯急忙挥手解释：“你放心吧。我们与职业技校是有合作的。按每个人头返现给校领导。绝对不会暴露的！”
“反正美其名曰实习，其实技校实习生嘛，就是社会廉价劳动力，不割他们韭菜割谁呢！”
“我们的流程都是有一套制度的，安全！你放心！你要你把厂子卖给我们，乐天下绝对能把你的厂子做好做大！”
康明面对孙凯的花言巧语，联想起了当初求职时给他画大饼的人事经理。
他心中燃起一阵说不出的嫌恶。
虽然招聘技校实习生能节省钱，但孙凯没有搞懂一件事。
这里是寿昌村，这里的土地都是村民们的集体土地！
把村民们都赶出本地工厂，得罪了他们，以后想干点什么事要求人，肯定很不方便！
这点人情世故的都不懂。
莫非孙凯这货估计是想来坑他一把，然后拍屁股走人的吧？
于是康明冷冷道：“孙经理，我还是喜欢自己当老板，股权的事情没得谈。请走吧，不送了。我与乐天下这种黑心企业不会有合作的！”
“你！！！”
孙凯声音发颤，康明敬酒不喝。
令他笑容瞬间消失，转为阴沉。
孙凯狠狠盯了一眼破旧的厂房。
他嘲讽道：“康老板，你的药厂里的陈旧设备这么多，继续开下去，怕都是不能通过药管局的检查吧！”
康明头也不抬，笑嘲道：“孙经理请放心，我的药厂自己会打理好。”
孙凯不甘威胁道：“如果你们不跟我们合作，恐怕没有物流公司跟你们合作，县里的物流公司都是我们乐天下的合作伙伴。”
面对下三滥的威胁，康明无惧回敬道：“放心。我们会自己找物流公司，对了，物流好像不是孙经理的业务范围了吧？你在公司是打杂的，什么都管吗？”
孙凯无计可施。
他气得扭头便走。
后边男助理此时急急忙忙下来，打开车门，却被孙凯狠狠踹一脚。
“没用的狗东西！滚开！”
孙凯骂骂咧咧上了车后，扬长而去。
许杰勇呸了一口道：“这个人也太恶心了。炒掉全部人来赚钱，亏他想得出来！”
康明笑道：“人家不是傻子。再随便弄个股东会议，就能把我的股权稀释了。百分之十，可能剩不到百分之一！傻子才会信孙凯那种胡扯！”
这时，厂里的老工人们看到了康明霸气拒绝了孙凯的合同。
不由得心生敬佩。
他们围了上来。
“康老板刚到村里，还没有吃饭吧？”
“是啊，我家刚杀了鸡，康老板去我家喝碗鸡汤。”
“鸡汤算什么！康老板，我自己酿的米酒，米也是自己种的！来两杯！”
“我家养了鹅，狮头鹅，嘎嘎声，很好吃滴！”
面对老村民的热情招待。
康明连忙摇头想拒绝。
热情村民们却不依，纷纷送上了各种乡村美食。
……
晚餐时刻。
康明坐在厂长办公椅，旁边是刚刚签了入职当了厂长助理的许杰勇。
他们的桌子前摆满了村民们给他送上的乡土美食。
尤其是盐焗鸡腿，咬上了一口，鲜嫩的肉汁无比香甜。
“恩！好吃，就是老家的味道正宗！”
康明感慨道。
“可不是嘛！老家米酒我也好久没喝了。在外面打工这些年，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垃圾食品。”
许杰勇面额微红，略有醉意。
两人酒足饭饱后。
康明抬头从窗户眺望了一眼厂门：“大勇，你熟悉招聘软件吗？”
“熟啊，怎么了？”
“帮我上网发个公告，招个药研员！”
“招药研员。你要干嘛？”
许杰勇摸头不解。
康明左右环顾一圈，压低了声音：
“我要研发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