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是那回赏处。
一个梦总有醒过来的时候。当远修醒来的时候,湛广还继续呆在远修的身边,也并未消失。生存的法则永远都要去变更一下,不然很难去适应。因为还好认识这样的一个人,在你生命里有过这一程兼下一程。
当远修看着光影的色泽,走过许多路,似乎见证着变迁的印迹。远修起来后,而那些梦从脑海里面挥散出去,留有下来的余地是因为曾走过,那个地方留下所有身影。
至少在某个午后时光里,在自我清楚地看清他的脸的同时,远修贴更近才看清楚他的脸,他细致的脸面上没有半点杂质的痕迹,一点一滴都清楚。这种无法再去刻制的印象在此刻,一个人的时候绝对没有这样的印象。
爸爸说过下午要回来,远修看了看时间大概是时候回来了,推推湛广,说快点起来,别再睡了。
好像这段时间以来他太能睡的缘故,湛广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地问远修,现在什么时候。
远修告诉他,马上又要到晚上了,快点起来。
湛广坐起来后,揉一揉眼睛,还在想一些事情,突然想起来似的说,你爸爸回来了吗。
远修告诉他,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没有回来,如果回来的话,他应该会来找我。
这时候,湛广才又放松下来,爬起来找衣服穿。远修不知道任何时候有过的匆忙到底是为什么,只是有这样一个过程会觉得生命不会无聊。也许只有自己深有体会。
在他的面前远修看着所有的事情这样结束然后再开始。而后所有开始持续着进行,每日每夜都无非是很正常的状态,说些简单的话,不会有其余关于感情方面的事情再讲。
爸爸回来的时候,看到湛广,也只是看了看,没有跟他说什么话。远修其实也不想他们去谈论些什么,或者有些问题还没有到他们去交流的时候。
爸爸说,在这边这么久,可以回去了。
远修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在哪儿都不是一样。他跟远修说一堆的大道理,关于学习,看书之类的话。远修听了这些话也觉得挺烦,或许有很多和远修一样的人都是如此。
所以那段时间以来也没有任何可以去反驳的理由,听听也就算了。并没有太多的理他的话。临近过年的时候,工人都要放假,所有的人都各自回自己的老家,和家里最亲的人过一个祥和的年,这是每个中国人无论生在任何地方都不可错过的节日。
那个时候远修想让湛广快点回去跟父母一起过年。只是他迟迟不肯动身回去。只好拖一天算一天,远修也不好说什么。
爸爸也问远修,湛广过年回去,不回去的话看一看需要什么,都一并去买,不要少了。
远修说,过几天差不多可以回去,没有什么的,毕竟过年,又和其他时段不一样。
爸爸对远修说,没几天过年了,现在还有回去的车吗。
远修说,先去看一看,如果能赶着回去的话,就回去,实在不行的话,留下来。为了湛广要不要回去的事情,又在谈论一番。
之前的事情都变成淡然的喘息,如遇见般不自然,紧张感。远修想起来有关回忆总究是残缺,不能进行下去的对白才留有空间在自己的脑袋里。无法胜任过男女朋友之间的无所不谈。自遇见他的那一刻,因所有关于美好充淡下的自己背后无人看清楚的肮脏以及自我无法企及的希望,自然而然已经全部流失。
当远修在努力地回想起来,又沉寂在岁月里仿佛轻易地就能回去,又在担惊受怕。远修坐在看不到他的脸的阴影里面,想象着无限长的光景,与之有关的日子还需要多少,转念之间他又坐在远修身边,轻微的呼吸声。
属于他的气息里流露出来的缄默,远修无动于衷地安然于此。或者两个人之间的话很少,或者都是彼此转身看一看对方的脸。即便在这冬天的阴冷里,总会有温暖存在。
远修问他,过几天就可以回去,帮你看了车票,能赶在过年之前回去。
湛广说,是啊,都来这么久,居然开始有点想家的感觉。
远修听着他默默地说着一些关于自己内心里的语调。
湛广说,有时候,时间久了,觉得自己的归属感还是在家里,无论走多远多久,都不敢相信,以后会不会还是如此呢。
常常以为自己在这个年纪可以独立,去往这个国家的任何地方,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生存,没有任何问题。像这样的时光,留在心里,只是些点滴记忆。想起那些日子,他对远修说过的话,做的每一件事情,心就不由地会向他靠近,无论是多远,只要想着还有这么一个人,到哪儿都会幸福。
远修听着这些平缓的语速里出来的词汇,种种痕迹都在内心划过一道一道的印迹,淹没过去独自一人走过的所有路途。只有在此刻最真实地反映在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远修对他说,回去了记得想我,开学后我会到沈阳看你。
没有听到他说任何话语,只是想必已经在心底里默默地牢记住所有。接下来很多时候,把所有的年货发给工人,然后可以回去。远修带着他去做这些小事,都好像有些事情只是仅能去参与。
他做着记录,只是那些人和名字完全对不上,只有他在一遍一遍叫那些人的名字。那些人要被叫好几遍才有所回应,他对着那些人无奈又露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在纸上做记录。
远修把东西派发给他们,如此简单,习惯了他多叫几声,远修心底里听着,但是又在想他这样子叫自己的名字,没有再去看着他,也不会再想起其他事情,只有专注地完成最后的任务,然后便可以回去。
看着所有人说的话,脸上露出来的表情,远修想应该可以过一个圆圆满满的年。像那些午后的阳光平淡地撒进窗户里面,照耀着彼此。远修靠在沙发的后背上,闭上眼睛,想象着当他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才知道所有的感情还是会有定格。只怕睁开眼睛所有的一切都会不见。即便如此,曾经最好的生活场景。
放假的工人集体般的一夜都消失不见了。第二天看着冷冷清清的住宿院子里面所有的门都上了锁。只有几个人还停留在这个地方,有时候想象一下过着二人的世界,也会有更多的欢乐存在。
远修果断地收拾行李,对湛广说,帮你收拾一下,看看有没有回杭州的车,如果还来的及,说不定明天下午的时候,你就可以到杭州。
湛广说,先去看一看还能赶的上吗,来这么久,真的是该回去看一看。
远修也许此刻倒是真的想让他能及时地回去,不用浪费太多的时间在没用的事物上。两个人所需要的时间还有很多,没必要去纠结这一刻,然而更多的事情不是一下都能完成,收拾好以后就去跟爸爸说,要回去了。
爸爸问远修,不用送你们吗。
远修说,不需要,我们自己去可以。
他也放心地让远修去,没有说任何。所有的一切这么如期地定下来,出发行走别离一样都没有缺少,远修回过来想着种种所有一切,各自形成的原因,在定向的判断少了些许什么,始终无法忆起,全当都成为一个梦。
至少在梦里永远会在梦里,不会变为现实,成为另一种手段。不想存在更多的记忆,却又不能完全被掏空,只剩下的身体无法再继续行进。两个人多久之后又会有如此的生活。不做任何猜想,留一个空白期,倒也值得去等待下去,充满希望。
车上的行人还是有点多,在远修看来过年都会从四面八方涌回到某一个地方,用心用情,至诚至真。俩人站在人群中,显得是在这许许多陌生人里的一员,既没有对话,也无任何表情。窗外的景物都衬托着年的气息,只看到各种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显示着每个场都有一处点缀才更完善。
这刻真的没有太多的话要说,只在自己的脑袋里形成一种想象存在于某个空间里。远修知道完善的自己早经在某个年代中间消失的没有踪迹,以至于到了某个年纪已经脱离情感这方面的思考。
延续的思考总没有间断过,车也一直在晃晃悠悠地驶向终点,远修告诉自己结果总会有,按着心里的想法持续下去,仿佛在未来的某个节点上可以看到希望,或者都会走向各自的终点站。继续想一想一路前行的理想,还有陪伴着自己成长起来的人们。
后来远修多想这样子回归到原来的路上,可是无论无如何远修难以越过心底里那道墙。看过许多人到头来分离,也想一想自己的经历,总有各种承载的力量,继续走完这些自己坚持下来的步伐。
那些年里,人们还活在自己的记忆里面,还存在于某个生活过的地方。只是想起来不自觉得会有很多难过。但总究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忘在某个地方,在某个难过以后坚持过的日光里。
湛广推远修的时候,远修才跳转过来思维,湛广说,到火车站了。
远修回过头来只哦了一声,便没有其他下文。
陆陆续续开始有人下车,远修和湛广在最后下去。也说明不了什么,只是这个火车站有点小,但是人流却不少,赶过去的时候,售票厅里面排队的人都排到门外,远修也挺无奈,只好跟着众多的人群排队。
湛广和远修只站在一排一排的人流里面。湛广说,不要想太多,好好照顾自己。
远修没有说什么,继续站在人前面,前面一个一个往前走,也许用不了多久,可以买到票。远修依然懂的很多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只是无法开口的同时,在内心里更加挣扎,遇见所有能成形的画面都是完整的结局。但是绝对有一个人要退出去,只留有其他画面,像是这个人的存在就会成为多余,一点都不可以多余。
远修回头看他站在身后,还是如此的身体,有多少时候他睡在远修身边,又有多少时候远修看着他的睡颜。这时间流转加速着节奏变化,与之产生的距离又要被拉开。
远修说,回学校的时候和我说一下,我到时候回学校的时候,路过沈阳的时候去看你。
湛广说,回去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远修说,不要忘记了。
湛广说,绝对不会忘记。
远修抬头又看他一眼,好像这样子看下去可以存活许久。
有的人买到回家的票,有些人根本买不到。结果周围来来回回的人询问着到哪儿哪儿,然后要不要到哪儿的车票。远修没有理会这些人,继续排在队伍中间,湛广也跟在远修的身后。
车站人多,要不时要提防着所有可疑的人。大概差不多前边快要到头的时候,只有三四个排队的人,远修让湛广把身份证拿出来,他从包里面把身份证给远修。
远修跟他说,把自己的包看好一些,不要被小偷把重要的东西偷了。
湛广说,一直防着呢。
他自己能防着就好,这样子远修也不再操心他的事情。等到了窗口的时候,远修问售票员,一张到杭州的车票。
售票员说,到杭州的现在只有软卧,要不要。
远修说,要。然后远修把身份证递进去,售票员说一共572元。远修又把数好的钱递进去,她开始出票,找钱,而后把所有的东西递出来。远修整理好之后,把车票和身份证给湛广,让他小心地收着,不要弄丢。
一直嘱咐着一切,他一直点头应答着,好像真的是小孩一样,什么都要按排好一样。这样子按排好以后,远修也会放心一点,不会让自己不安。远修跟他一起走出售票厅,看着每一个人每一张愁容满面的脸,心里也有说不出的形容,生活本已不易,而如今这样的场景更显得所有的人都不易。
每一个出来打拼的人,都有自己辛酸。远修始终认为自己跟他们都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而能去做好善待这不容易的生活。即便某天所有的一切开始抛弃你的时候,你依然乐观地看待这样的生活。
两个人坐在候车大厅里,看着时间显示器上面停留有的时间,不断地进行着变化,不断地进行着提示,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化。所有的人都在进进出出,各种吵杂的声音,各种食物散发出来的味道,种种的一切都证实着大家都在不同的地方汇聚,又要奔向各自的远方。
远修对湛广说,你先等我一会儿,出去给你买吃的和水。
湛广说,不要太多,车上吃不了那么多东西。
远修去外边看着周围大大小小的便利店,一切显得那么旧,一切都是那些曾经途中遇到的场景。也许总会有选择,才能去适合各种环境。大大小小的车站里,留下的身影,每个曾经去往的途中遇到许许多多的人,说过话的人,没有说过话的人,如此在动人的年代里演绎着自身往昔。
每个人的谈话中听说的故事,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往事,远修听着也许某个时刻自己也在谈论着属于自己的事,其实也没有买什么东西,很简单就按他的要求买了一些。远修回去的时候,他安静地坐着,周围的人好像都不会打扰他。远修坐下来以后,他回头看着远修,然后又转身。
远修说,没有多买,但是还是足够你一路上吃吃喝喝了。
湛广说,嗯,这些也有些多。他接过远修手里的袋子,放在自己的身边。
远修说,开开心心地回去就好。
然后抬起头看着显示器上的时间地点,临近的一切都会真实,真实的像昨日远修去找他的场景。衍变的轨迹原来又是这般过程,总是突显着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