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死城
一路无话。
苏怀的心情很不好，遇见特别硬的异生兽也要上去揍上一顿。
巨大的石体怪物也惨遭捏爆，扬起漫天沙尘。
“九哥，你说大猫会不会有危险？”苏怀心中仍然保留着一线希望。
“很难说。”徐九低垂着双眼，脚下时不时出现流沙陷阱，刚才他们不慎跌入其中，费了一番功夫才离开底部的沙坑。
“可恶，让我抓到谁偷的车，我把他搓成肉泥！”苏怀说着残暴至极的话，仿佛被触怒的古代暴君。
两人边走边观察着四周，高挂的太阳像迷雾中的冷灯。
远处，两三具干枯的尸骸进入徐九的视线。
尸骸的背后，一座灰雾中的城市轮廓若隐若现，如同一只在睡梦中死亡的巨兽。
走到近前，只见尸骸长大着嘴巴，从两只黑洞洞的眼睛中爬出几条带角的细长蠕虫。
城市的建筑保存完好，与其说是一座城市，不如称其为一个大点的城镇。
低矮的土黄色楼层内毫无生机。
商店，旅馆和杂货铺的外层玻璃上焊着钢架，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被丧尸侵蚀的痕迹，家家户户在灰雾笼罩前似乎很安宁，生活有条有序。
至少外墙上没有充满丧尸的城市内的那种‘污渍’。
奇怪，这里的人都去哪了？
除了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那几具干尸以外，徐九和苏怀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
“九哥，我怎么感觉有点渗人？”苏怀走着走着忽然冷不丁的对徐九说道。
徐九打了个哆嗦，被苏怀吓了一跳。
如苏怀所说，这里的氛围确实就像一片灰黄色的地狱，就算从看不见的角落里窜出来几只带翅膀的小鬼，徐九也丝毫不会感到意外。
“稳着点，别一惊一乍的。”徐九放出几个无人机，只让它们在五十米范围内探索，这是无人机在这里飞行的极限范围。
无人机的翼翅发出的嗡嗡声被灰雾不断放大，反而愈加古怪。
结果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让徐九倒吸一口凉气。
在两人看不见的角落，在黑暗无光的巷子，在半封闭的住宅内，一具具干枯的尸体诡异的或坐着或躺着。
这些尸体保存完好，但只剩下一副皮囊包着骨头，尸体的边缘能看到一些黑色的物质残留。
像灵魂升天后留在人世间过滤的暗影，而升天的方式当然是直接抽干灵魂。
到底是什么人让这些尸体生前的主人选择了这种极端诡异的毁灭方式？
徐九不禁又联想到灰鸦，只有他们才会使用这种阴暗的手段。
顺着土石路来到街道的尽头，一间高大的圆顶建筑映入眼帘，似乎是当地的宗教教堂。
推开建筑的长门，徐九闻到一股令人非常不舒服的气味。
像一堆被风干发霉的劣质木板。
往前看去，一排排整齐的座椅上坐着干巴巴的人影，类似演说台的地方摆放着一尊黑色石像。
石像的模样大概就是灰鸦人的面貌，鸦首人身，身高三米有余，背后生有两幅翼翅，手里持着一根长矛。
教堂的顶部描绘着一副巨大的灰鸦图像，不过这个灰鸦神的形象有些不用。
灰鸦的脖子下面生长着十几条灰色的触手，这些触手形象化的布满整个顶部空间，悬浮在众多干尸的头上。
触手的旁边密布着黑色的斑点，让人细思极恐。
徐九带上灭霸手套轻轻触碰这些尸体，只听嘎吱嘎吱，尸体迅速坍塌变成一堆套着衣服的枯骨，细碎的白尘从骨头间洒落。
“真恶心。”苏怀将目光从灰鸦人的石像上移开，她总感觉有一颗眼睛在盯着她看。
“这些死者似乎非常崇拜灰鸦人。”徐九观察到这些人并没有在临死前进行挣扎，仿佛早已知道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
死亡，似乎成为一件神明布下的神圣任务。
徐九掏出手炮，装填矮星弹，一种威力巨大的聚能弹。
对准灰鸦人的石像，徐九扣动扳机，一发红色光束急速射出。
嗡~
光束穿透灰鸦石像，将教堂的后方穿出一个巨大的窟窿，露出外面的灰雾世界。
石像的材质非常普通，但光束在射穿石像的刹那，一股压抑且极端恐怖的氛围降临在教堂顶部。
似乎有某种力量想投影过来，又似乎像神明在窥视。
收回手炮，徐九在教堂内点了一把烈火，让这些被灰鸦愚弄的臣民尘归尘土归土。
等到了地狱，他们才会发现那里并没有救世主的身影。
做完这一切，徐九和苏怀在城镇内大概逛了一圈，心情也越发沉重。
整座城镇竟然没有一个活口，全都被灰鸦人举行的某种邪恶的仪式所献祭。
徐九想到灰雾世界中行走的异生兽，它们携带的神性晶石或许来源不纯！
也只有如此大规模的灭绝人类才能达到聚集神性物质的效果。
如果人类吸取那些异生兽体内的神性物质成神，和人类之间自相残杀又有什么不同？
不过是灰鸦代替人类握起了屠刀。
或许如森木三郎所说，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屠戮劫掠弱者身上的神性才是成神的唯一途径。
不，徐九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困得他喘不过气来。
双目涣散，无法聚神，他晕晕乎乎的想倒在地上。
周围的灰雾之中仿佛在发出古怪的嘲笑，像灰鸦人的恶毒低语。
“九哥？”苏怀看到徐九的异样，关切的说道。
“我没事”徐九在路上已经把森木三郎和约翰得到的神性晶石吸收掉，此时却像吃了灰鸦故意摆放在桌子上的腐烂人干一样。
折磨人性吗？
灰鸦像是拥有这种恶趣味的种族。
徐九不禁想到，这场灰雾，在无限放大人类种族中潜藏的恶。
吸收掉灰雾中的神性物质很可能会造就一个充满人类之恶的神。
他必须阻止这场阴谋。
因为一旦恶之神出现，世界的战争便会一触即发。
灰鸦人亦属于神族联合体，他们的目标始终如一，那就是集合地族人所有的神性物质造就地球原始神明，以此来唤醒起源神。
恶之神将会扫灭人类，将所有神性统归一身。
届时。
人类便如预言所说，迎来终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