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半夏娘子
女子离开了，柳剑胆忍不住调笑李心火。
“心火你可以啊，这才到天启城没几天，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啊？我说怎么每次回书院都不见你人，原来都跑到这里来了啊？”
李心火也不脸红，道：
“之前咱们硬闯天启城，损伤不少兄弟，我想着带韩根生和唐狸他们出来喝酒散散心，就找到了这里。”
柳剑胆听了这话刚进口的酒水直接喷了出来。
“你是傻子吧？铁虎兄弟没了，你带人家到这种地方喝酒？而且人家唐狸是个姑娘，怎么会喜欢这种地方啊？你当都和你似的么……”
“……”
听着柳剑胆和李心火两人喝酒说话，阿七却一阵走神。
刚才送三人进到小间的极美女子阿七是认得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引阿七入梦的疯婆子。
但是刚才看她一颦一笑尽显媚态，就像是一个久经风尘的女子，毫无之前疯癫之相，判若两人。
刚刚她没有挑明和阿七认识，应该另有用意，因此阿七也没有多说话，心里想着等一会单独出去见一见这个疯婆子，把话问清楚。
这疯女人神秘莫测，在此出现必然有用意。
柳剑胆和李心火谈到张大虎，气氛开始沉默下来。
柳剑胆端起酒杯，叹息一声。
“这一杯咱们敬铁虎兄弟吧。铁骨铮铮的真汉子！”
三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心火又倒满酒，端起酒杯。
“这第二杯，咱们敬一路以来牺牲的兄弟，有些兄弟我连名字都没记住人就没了……”
三人又是一饮而尽。
再次倒满酒，阿七端起杯子。
“第三杯酒，咱们应该敬唐玨。沦落草莽不堕其志，酷刑加身不弃道义。我敬佩他。”
在北洲定北城，阿七在柳剑胆面前亲手杀死了唐玨，虽然是迫不得已，但也一直是柳剑胆心中一根刺。
这才阿七主动提起唐玨，加上几杯酒下肚。柳剑胆一个洒脱随性的汉子眼角也湿润了。
跟着端起酒杯。
第三杯酒饮罢，再次端起酒杯。
“这第四杯，敬我们还活着的人，敬燕语，敬唐狸，韩根生，响马的兄弟，还有我们自己。”
“……”
“……”
不知为何，姑娘们一直迟迟没来。三个人一杯接着一杯，聊着一路走来的人和事，时而笑骂，时而悲伤。不多时，都已显醉态。
阿七双颊微红，再次端起酒杯。
“还有王勇敢，我烧了他的客栈，还想杀了他。让他被迫一路死里逃生背井离乡来到中州。”
柳剑胆和李心火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很难评价阿七的做法是对是错。想陪着阿七喝一杯，摇了摇酒壶，发现几个酒壶都已经空了。
挥舞着胳膊大喊。
“酒呐，来人上酒啦。”
李心火叫唤几声，没人回应，自己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
“他们不理我，我自己去拿。”
酒没了，阿七这才想起来还没去见疯婆子，让李心火坐下，自己出去要酒，正好去找疯婆子问清楚。
阿七把李心火拉下来坐下。
“还是我去吧。”
随便找人打听，很容易找到了疯婆子的位置。二楼的一处雅间，也是疯婆子休息的地方。
敲了两下，房门打开，疯婆子打开房门，笑意盈盈。看的阿七慌神。
若不是眉眼间一模一样，谁会相信这是青莲城的那个疯婆子？美而不妖，艳而不俗。浅笑如春日桃花映面，举手投足间又如牡丹般雍容典雅。
“你来了啊？进来坐吧。”
像是招呼老友一般。
说是雅间，其实不大，进门后中间是一张茶桌。左手边用一道轻纱隔开，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床榻。除此之外只剩下一架衣柜和一个梳妆台，便再无他物。
让阿七在茶桌旁坐下，顺手给阿七倒了杯茶。
调笑道：
“七杀入命之人……看来和寻常男子也没有太多区别么，也喜欢来这些地方。”
阿七没和她客气。
“以你的本事，应该早就猜到我会来吧。”
疯婆子抿了抿红唇，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你说说看，我是怎么猜的？”
“李心火那厮就这点喜好，还有你那什么贪狼诡术。”
疯婆子点点头。“有点根据，但不全对。”
阿七不想过多纠缠，直接问道：
“你在此出现，肯定是有事情，直说吧。”
女人摇摇头，好像无奈叹息一声。
“你来的早了些，现在还不到时候，男人啊，总是那么心急。”
阿七心中暗暗吐槽‘分明是因为李心火那小子急色好吧……’
“早晚有什么关系，你直接说就好了。”
疯婆子娇嗔一声。
“都说了时候未到，男人都是这么喜欢强迫人家嘛？……”
阿七瞬间感觉头都大了。
疯婆子继续道：
“小郎君不要心急，等时候到了，姐姐会给你的。”
一阵无语，阿七感觉每次和这个女人交流都会被对方拿捏。
疯婆子把茶杯送到阿七面前。
“看你这酒喝了不少吧，喝点茶润一润，省的明天起来头疼。”
阿七眼睛看着身前的茶水，却没动。
“怎么，怕姐姐给你下东西？”
阿七奇怪的看着疯婆子，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不下东西吗？
之前在青莲观阿七就是喝了疯婆子给的茶水，之后便入梦了。
女人呵呵一笑。如银铃入耳。
“你放心啦，上次姐姐给你下的东西很贵重的，你哪有那么好的福气天天喝。这次是干净的，你不喝是不是嫌姐姐这烟花柳巷里不干净？那姐姐可要伤心了。平日里别的男人来这里喝一杯茶，可是得要大把的银钱呢。”
阿七听的更不想喝了，但是话说到这里，又不得不喝。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既然你说现在太早，那我应该什么时候再来。”
这女人让人琢磨不透，身上的危险和神秘就像罂粟花一般。明知她有毒，又想一探究竟。
“该来的时候你自然知道。”
阿七一阵沉默。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说该怎么称呼你？”
“那姐姐的名字可多了，怕你记不住呢。之前他们叫我夕颜，现在他们叫我半夏娘子，还有在东州的时候，他们叫我臭要饭的，你喜欢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