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笼中鸟
这两人说话都是半真半假，可是燕语没和他们较真。
“两位的话本宫听明白了，在座都是自己人，本宫也就直说了。
想来两位也有猜到，皇子应该是受西州侯胁迫，应该是有把柄在西州侯手上，具体是什么现在不得知，不过本宫已经有了计划。
本宫身后这位，是书院三先生玄义先生的高徒，宗师级别的高手。我请他来指导皇子武学，一来可以保护皇子，二来可以调查皇子到底是什么把柄被西州侯拿住，弄清楚以后我们见招拆招。”
座下两人连忙称是，赞扬公主妙计。
这是燕语第一部计划，搬出柳剑胆，向他们表示现在书院已经站在自己这边。
燕语继续道：
“之力后我会找机会要回合议院代阅奏书的权，也会想办法调回之前被调走的郭复以及郭统领手下的老兄弟，但这些事情你们得全力配合我，明白吗？”
张铭和郭合对视一眼，脸色难看，都没有说话，好像不太愿意。
燕语见状不着急，缓缓道：
“听说大学士手下有位学士，名叫许奇，甚是有才学，近几年从一名小吏平步青云成了内医院的学士。有时间真的认识认识……”
这话听得张铭心头一惊，连忙道：
“长公主是我们合议院指路明灯，你说的话我们当然要支持……”
燕语不理他，继续道：
“郭复和郭统领的一帮老兄弟也是调回来的好，不然哪天本宫忍不住思念兄长，给郭复表兄去几封书信，被西州侯知道了就不太好了……”
这话也如匕首戳到郭合要害。也慌忙道：
“全凭长公主安排……”
燕语满意的点头，两人行了一礼，退出大厅。
待两人走后，柳剑胆出声问道：
“我怎么看他俩表情好像不太愿意啊，要回合议院的权力，还有调回他的儿子，对他们不是好事情吗？”
燕语微微一笑。
“柳大哥，你是不懂得朝堂上这些人的小心思。张铭是合议院首席大学士，天下文官领袖，张氏家族也是中州大族。朝堂上许多大员都是他的门生。如果他想反抗，合议院怎么会被轻易分化？
再说我这个舅舅郭合，他是皇子的亲舅舅，我们母后的兄长，和天启城守将钱将军是八拜之交的结义兄弟，他的人，岂是外人能说调走就调走的？”
柳剑胆琢磨了一下：“你是说他们是故意的？”
“故意的倒谈不上，只能说算是顺水推舟，说的话也是半真半假。这合议院被分化，正好可以让张铭脱离纷争旋涡，以后不管我和西州侯谁输输赢，他都可以用不知情，无能为力来开脱。
至于郭合，他是皇子的亲舅舅，除非他和西州侯一起造反，不然西州侯日后一定容不下他。让他儿子离开京城，就算郭合自己被秋后算账，他儿子也能留住性命。”
柳剑胆不屑的摇摇头。
“这朝堂之上净是些蝇营狗苟之辈！”
燕语的眼神黯淡下来，没有反驳柳剑胆的话，站起身来
“走吧，我带你去皇子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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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后宫，进到皇子寝居的院子。
院子中山水明丽。连续的拱门和回廊，青石铺成的小道从院门穿过奇石花草，蜿蜒延伸至房前。
见到小皇子，燕语对分化合议院和调走郭合部下的事情只字不提。只是简单的问候了小皇子的身体，介绍了下柳剑胆，之后便离开了。
从进门后柳剑胆一直留意观察，发现这个小院内从侍女仆役，到宦官嬷嬷，至少有十几个上三境的高手。
燕语走后，后院里只剩下小皇子和柳剑胆两人。
这是柳剑胆第一次见到皇子，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
小皇子穿着一身白色缎子的便服，以他十三四岁的年纪来说，个子挺高，但很瘦。话很也少。刚才和燕语交流时也基本都是在点头。
皮肤苍白，眼神也黯淡无光。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一个皇子，反而像是一个怯懦的孩子。
‘怯懦无刚‘，这是柳剑胆心里给小皇子的评价。
“柳……基，见过皇子。”
小皇子点点头，站在原地，神情有些木讷。
两人一度无话，场面有些尴尬，饶是柳剑胆，面对呆愣愣的小皇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刻钟后，到底还是柳剑胆忍不住了。看着木讷的小皇子，柳剑胆感觉如果他不说话，两人能一直站到天黑。
“要不，咱们开始吧？皇子基础怎么样，有没有跟别人修行过？”
小皇子微微抬头，好像这才回过神来。没有直接回答柳剑胆的话，而是反问道：
“你……也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吗？”
小皇子说话说话极慢，好像每一个字都要斟酌一下。
柳剑胆挠了挠脑袋。
“为什么这么问？”
小皇子一字一顿。
“你说你名字的时候……很犹豫。”
‘这孩子，倒不是真的蠢笨。’柳剑胆心里想着，但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咱们还是开始修习把。”
按规矩来说，柳剑胆和小皇子说话，应该每句话都要尊称殿下，但是他散漫惯了，好在小皇子也不在意。
小皇子又把头低下了。
“真的要学吗？你待在这里不就可以了吗？”
这句话挑明了柳剑胆来这里的用意，是帮燕语调查他。所以柳剑胆待在这里就好了，不需要真的指导他修行。
‘这孩子什么都知道，明知道亲姐姐调查他，还默默配合。’
柳剑胆即尴尬又有些心疼。
小皇子看柳剑胆神情转变，反而安慰柳剑胆。
“没关系，我不在意的，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每过一段时间就得轮换一遍，他们有西州侯的人，也有北洲的人，还有一些我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甚至姐姐派来的人，你也不是第一个……”
‘不是第一个？’
柳剑胆琢磨着这句话。虽然他不喜欢琢磨事情，但是对事情上心之后心思还是很缜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