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归墟
一剑如惊鸿刺向和尚,如流星划过,长剑割裂的声音刺耳。
随着一剑刺出,长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扭曲,快的仿佛要撕破空间,瞬息间长剑已经刺到和尚近前。
碧落剑诀第四剑,名曰‘扶光,’也是阿七的杀招。他也是通过疯婆子那里才知道此剑名称。
‘这是什么鬼东西?’
和尚脸色难看,这种压力从他位列宗师数年来没有感受过了。
倒不是他害怕敌不过阿七,他只是担心被阿七纠缠,被燕语闯进后殿。
一刀金光如金钟般罩在和尚身上,生生硬挡住阿七一剑,不愿意和阿七多做纠缠,长枪抡起,拍向燕语背后。
这一击朴实无华,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如果燕语挨实,恐怕身体都会被砸烂。
听着身后破空声响起,燕语头也不回,她已经把身后交给阿七,现在只管全力向前奔跑。
毕竟,也没有别的办法。
和尚眼前又是白光一闪,金光挡下阿七第一剑,第二剑又到近前。和尚只能稍稍回身退去。
看着一剑的速度,和尚毫不怀疑他在击杀燕语之前,这一剑会刺进自己喉咙。
“区区炼气九层,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剑。”
在他成为宗师以后,眼里看炼气九层的炼气士都不过是蝼蚁,不想今天遇到个怪胎。
脸上从容的微笑已经不见了,露出狠辣神色。
“好,我就看看,这种剑诀,你能使几次!”
阿七第二剑无功,第三剑又至。之后第四剑,第五剑……
平时以阿七的修为,一剑之后,就近乎力竭,勉强出第二剑后,只能任人宰割。
现在催动归墟秘法,一连数剑后,体内内气仍然翻涌不绝,万物间的灵气源源不断的进入阿七体内,补充他的消耗。
一切都生在瞬息间,普通人看,阿七手持长剑好像化成一道道白光,将和尚身旁的空间分割成数块。
和尚开始请看了阿七,一时间有些仓促。脸色越加难看。
“这是什么剑诀?”
“碧落,扶光!”
说话间又是无数道剑光掠过,阿七的头发肉眼可见的斑白,健硕的肌肉也逐渐干瘪。皮肤苍白,只有眼睛越来越红。
“你以秘法催动身体到这种程度,会死的你不知道吗?!”
阿七没有再次回答他的话,和长剑一起化作白光一剑快过一剑。本人的意识已经被归墟秘法渐渐吞噬。头发和皮肤都变得雪白,他甚至已经忘了为什么来到这里。
脑袋里唯一还记着的就是杀手眼前这个和尚。
眼看燕语离内殿越来越近,和尚越来越急。从容的微笑早已不见,眼神越加阴毒。
后撤两步,右脚蹬地,巨大的威压使青石铺成的路面开裂。
借一脚之力,跃到半空,丹田内气疯狂涌入手中长枪,长枪更加寒气凌然。
“死吧!”
和尚怒吼一声,手中长枪飞掷,如长虹贯日,直逼燕语后心。
长枪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把燕语扎个对穿,白光闪过,挡在燕语和长枪之间。
阿七全身内气奔涌而出,双手钳住枪身,想阻挡长枪前进之势。
可是宗师的全力一击,岂是这么容易拦住?
先前是以命换命的强攻,才勉强牵制住镜尘和尚几息时间,现在镜尘和尚腾出手来,全力一击掷出枪身,阿七只感觉长枪在双手间迅速穿过,轰的一声,插进身后的地面。
燕语听到身后巨响,奔跑中回头看来。阿七身体轻微后仰,长枪从他胸前穿过,一半停在他胸前,另一半扎在他身后的地上。
整杆长枪把阿七钉在原地,阿七保持的站立的姿势,双手还死死握着枪身。
漂亮的眼睛瞬间通红,最后死死看了满脸阴毒的镜尘和尚一眼,双手奋力推开后殿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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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站着两个小侍女,好像早已在此等待长公主。
“恭迎长公主!”
燕语走进门里,身后传来轻响,是关门的声音。
门内门外被再次隔开,好像是不曾交集的两个世界。
门外是血肉泥泞的小道,错落着一地尸体。
门内古柏参天,缀着各种奇石异花,假山耸立,风景秀丽。
中间摆着宴席,天启城的达官贵人在席间觥筹交错,席间开的玩笑都格外高雅。
燕语全身如血洗,在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随着两个侍女恭迎长公主的声音响起,众人才纷纷回过头来。拿起酒杯相迎。
好像看不见燕语的满身血污,也听不见门外厮杀的声响。
燕语稍稍闭上眼睛,平复心情,然后睁开。数息间如同换了一个人,昂首挺胸行走在众人间。虽然满身血污,仍然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这才是帝国长公主的样子。
敷衍的应付走虚伪的宾客,身前还有最后一位老人。
这老人不像其他宾客那般穿着华丽的装扮,一袭朴素的白袍,白发白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此人正是书院的三位先生之一,大先生玄诚先生。
燕语走到玄诚先生身前,低声道:
“玄诚先生,阿七,还在门外……”
玄诚先生轻轻点头。
“长公主放心,我师弟会处理的。”
燕语看了玄诚先生一眼,没再说什么。
继续向前走,来到宴席中间,上座上面是小皇子和西州侯两人。
按理来说西州侯不能和小皇子同桌,这是很严重的僭越。现在西州侯坐在小皇子身边,享受百官叩拜,野心昭然若揭。
看着走到前面来的燕语,西洲侯脸色黑的吓人。他准备充分,安排了两个宗师和无数高手刺杀,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还是让燕语来到这里。
“大侄女一路辛苦了!”
西州侯勉强挤出笑脸,尽管比哭还难看。他没有称燕语为长公主,而是大侄女。显然是以长辈的口吻和后辈说话,想用长辈身份先压制燕语一头。
“西州侯,你恐怕坐错了地方!”
燕语则是直接称他为西州侯,言语间毫不客气,挑明他没有摆正自己的身份。
西州侯的脸色更黑了,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宴席间的众人不知何时开始鸦雀无声,都在静静看着西州侯和燕语,揣摩着之后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