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拦截
天边已经微微泛起亮光，定北城的城门还没开，不少人汇集在城门前等待着。
阿七看着疲惫不堪的燕语，道：
“下来休息一会吧。”
燕语跌跌撞撞的下了马，从小长在宫中的她哪里吃过这种苦，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身上的衣服脏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一屁股坐在路边，毫无形象可言。
阿七从马上拿下水壶递给燕语，燕语接过，展颜笑了。拔开瓶塞喝了一大口。
阿七观察了下四周，对燕语道:
“咱们低调点，等一会城门开了咱们混进平民里进城吧。”
燕语点了点头，又补了一句“谢谢。”
阿七在燕语旁边坐下，忽然问到：
“你答应他们的报酬，真的能做到吗？”
燕语自然知道阿七说的报酬并不是自己的赎金，而是自己游说各方势力时许下的承诺。
“放心，我一定做到。”
语气坚定。
“那你呢？是北面来的？”
燕语看着阿七的眼睛问道。
阿七被燕语看的有些不自在，转头看向别处，略微思索，还是点了点头。
原来是书院的人。
燕语确定了阿七的身份，在北洲说北边来的人，就是指雪原人。
能接纳雪原人的，只有两个势力。一个是天地盟，一个是书院。眼前这人不可能是天地盟的人，只能来自书院。
阿七承认是北面来的，也是愿意向燕语暗示身份，表示信任。
不多时，城门开了，等候的平民鱼贯而入。
阿七和燕语也混在平民中进了城。说到底定北城也属于北洲管辖。两人也不清楚定北城有没有接到截击长公主的命令。两人找了家客栈临时落脚。
房间里
阿七拿着燕语写的亲笔信，问道：
“拿着这个到城南军营交给方将军就行了对吗？”
燕语点头
“军营里除了张将军还有定北城的军队，你得注意避开他们。”
“好”
阿七把信揣到怀里，答应一声。
一路来到军营外，阿七看着守备森严的军营，有些犯难。
阿七也不知道所谓方将军的相貌，想潜进去悄悄把信送到不太可能。
至于在军营里打听哪一位是方将军……
那还不如直接告诉大家长公主已经到了定北城。
在军营附近观察，正愁没有办法，发现军营附近有好些酒馆。
军营里枯燥，休息时士兵往往喜欢出来喝一杯。
阿七走进一家酒馆，北洲兵和从中州天启城来的骑兵卫队还是很好分辨区别的。光是听口音就能找到不同。
很快阿七确定好了目标，一个桌上，两个士兵对饮，明显不是北洲兵。一个已经喝的烂醉，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另一个明显酒量好些，也是摇摇欲坠。
阿七走过去坐下，那士兵醉眼迷离，问道：
“你是谁？何事？”
阿七神秘兮兮的说：
“兄台，要女人不要？质量很好的。就在不远，单间。”
平日里阿七一本正经，此时学起拉皮条的竟然惟妙惟肖。
那士兵笑着摆了摆手，指了指下身道：
“喝的太多了，搞不动喽。”
有点麻烦
阿七心里暗道
原来在李心火那里偷看的讲酒后乱性的话本都是骗人的。
事到如今自然不能放弃，阿七往士兵身边靠了靠，一手搭在士兵肩膀上，继续道：
“没事，我们有药，好药，不伤身体的。”
那士兵脾气还不错，没生气，正要再次拒绝，阿七手中暗劲击打在士兵后颈的穴位上，士兵身体一软，晕倒在桌子上。
酒馆里喝高睡着是常有的事情，阿七做的隐秘，四周也没有在意。
替两个士兵付了酒钱，阿七背起晕倒的士兵离开了酒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士兵的军装脱下穿在自己身上。低声说了句：
“对不住了兄弟，酒钱就当是赔罪了。”
之后灌下一壶酒，搞得自己满身酒气，一步一晃的走到军营大门，在军营执勤站岗的士兵面前，啪的一声直挺挺的栽在地上。
站岗的士兵走过来看了一眼，对身后道：
“又是南边的兵喝多了，叫他们管事的过来领人。”
没多时，阿七就被两个士兵抬着进了军营，两个士兵把阿七扔到马厩的草垛上，嘴里还嘟囔着：
“这下子又得被那些北洲兵嘲笑了，真是丢人。”
待两人离开，阿七睁开眼睛，走出马厩，观察了一下四周士兵的军装都和自己的是统一的制式。显然这里是长公主卫队的营地。
在营地中央，阿七找到一个尤其豪华宽敞的帐篷，估摸着应该军官办公的地方。
阿七的时间不多，等那个被扒光的士兵醒过来，自己必然会暴露。
硬着头皮走进帐篷，立马被立在帐篷两旁的士兵拦了下来。
帐篷的帘子是拉起来的，能看到里面只有一个年轻人，高大英武，看装扮像是个军官。
我找方将军。
“你找方将军何事？”
年轻军官问到。目光犀利。
阿七转头看了眼两旁的士兵，沉默不语。
年轻军官示意旁边的士兵出去，道：
“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要见张将军。”
阿七重复。
年轻军官抽出腰间的佩剑，指着阿七，道：
“张将军早上被定北城主请去了，至今未归，闹得沸沸扬扬，全军皆知。我看你不像歹人才留你说话，你最好现在说清楚，你到底是谁，找方将军何事。”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这方将军显然是已经被定北城扣下。
这军官说军营闹得沸沸扬扬，应该两方还发生了摩擦。
思索片刻，阿七还是拿出燕语的信，递给了年轻军官。
军官打开草草一看，失声道：
“长公主的笔迹？”
阿七有些惊讶。
“你和长公主很熟？”
军官点头道：
“我年幼时在宫中陪读。”
能在宫中陪读，这军官来历不简单啊。
军官看过信，仔细打量着阿七，道：
“长公主让我相信你。现在定北城已经收到要拦截长公主的消息，幸亏你们进城早，不然在城门就要被扣下了。”
阿七道：
“你们这有两千骑兵，能送走燕语吗？”
“不可直呼长公主名讳！”
年轻军官厉声喝道。
阿七撇撇嘴，没有争论。
年轻军官也知道事情紧急，继续道：
“放在半年前，两千精骑在定北城肯定能横着走，可自从公主到北阳城之后的时间里，北洲一直在往定北城增兵，如今小小一座北阳城，能有近两万北洲兵。物资军备渐渐也受他们钳制。
我们有两千骑兵，你看这军营里，连一千匹战马都找不到。都被他们临时“借用”了”
阿七心中无奈，暗道这燕语还是太年轻，以为留两千骑兵就是后手，可遇到老狐狸直接输了个干净。
“就是说现在你们没有办法喽？”
年轻军官思考良久，道：
“定北城还不知道长公主已经在城内，现在我们和长公主汇合目标太大。我倒有一个计划，今晚过了午夜我带人去闯北门，佯装出城接应长公主，你们见机行事，或许可以趁乱出城。”
阿七问道：
“方将军不在，你能调得动军队吗？”
“没问题，我是这次卫队的副将，方将军不在，我能全权指挥。”
“好吧”
阿七答应一声，虽然听着不是很靠谱，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离开帐篷，远远看见军营门口有个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裤衩的男人，被执勤的士兵拦在门外，在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阿七心中一遍一遍默念，一只手挡着脸，离开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