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套话
待傅玄音喝完半杯把杯子放到桌面，手差点因为拿不稳酒杯倒了杯子时，宋清婉伸手帮她扶正。
她拿过傅玄音的酒杯将里面剩余的酒液倒进碗里，换上白开水，放到傅玄音面前。
差不多就行，喝太醉第二天会头痛。
“嗯？”傅玄音见杯子回来立马接过尝了一口，“怎么是甜的？”
她疑惑地看着高脚杯。
“就是这个味，你喝醉了。”宋清婉说。
“是吗？”傅玄音面色犹疑，甩甩头，头好像确实有点晕。
耳边传来低柔轻缓的女声，“玄音，傅沉衍现在有女朋友吗？”
“小叔？”傅玄音微蹙着眉头眨眨眼，“他个老光棍哪来的女朋友！”
“那……他有过吗？”女声继续温柔问道。
傅玄音扶着脑袋静了一会儿，“有吧……”
“……有还是没有？”
傅玄音揉揉太阳穴，宋清婉见状给她递过白开水，傅玄音喝了一口，嫌弃。
“没味儿，难喝！”
宋清婉开了一瓶牛奶递给她，继续引导，“玄音，你小叔交过女朋友吗？”
“有啊。”傅玄音拍拍脸蛋嘬了几口奶，“不过呢……都是老早以前的事了……估计得有十年了吧……”傅玄音皱眉说道。
似乎是被这个话题打开了话匣子，傅玄音跟身边的温柔女声说起悄悄话，附在她耳边说，“我跟你说……我小叔……他……他长这么大只交过一个女朋友……”
宋清婉眼底划过一道暗光，“为什么？你小叔很爱她吗？”
傅玄音撑着脸蛋闭上眼眸，“我之前也很好奇，不光我好奇嘞，我们家里人都很好奇。”
“他怎么说？”
傅玄音手撑着脸蛋左右摇晃。
“玄音？”
“嗯……他说……一个人挺好的。”
说完这句话傅玄音垂下了头。
一个人挺好的？
宋清婉思索着这句话的涵义，不等她思索出结果，傅玄音已经趴倒在桌上。
宋清婉凑近她耳边，“傅沉衍还有别的女人吗？”
“……没有……要是有的话……有的话我奶奶也不操心了……”
宋清婉得到想要的答案抿了抿嘴角。
她捋过傅玄音脸上凌乱的发丝，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有点泛红，用手把傅玄音散开的头发梳在一起，用皮筋扎紧。
手抚摸着她的额头，宋清婉轻声说道，“音音，对不起，原谅我。”
……
微微暗黄的灯光下，响起一道轻缓的沙沙声，男人坐在椅子上闲适地看书。
书房的门边有轻微的咚咚声响起。
傅沉衍把书放在桌上，走去门边开门。
cary蹲坐在地上，歪头看着他，纯黑的眼睛闪着亮光。
傅沉衍蹲下身子，cary凑过去“嗷呜嗷呜”的小声叫着。
“无聊了？”沉稳的男声在静谧的房间听得分明。
cary小脑袋乖乖蹭着男人的大手，听到他说话赶忙应了几声。
傅沉衍起身，准备带它去客厅扔球玩。
书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转身拿起，是侄女傅玄音打来的电话，下意识的拧眉。
划过接听。
手机里传来低沉富有韵律感的音乐，夹杂着女人安抚的声音。
“……音音……少喝点……这酒度数高……”
傅沉衍眸色一深。
似是拿傅玄音没辙，女人无奈说了句，“……早知道不带你来爵士之声了……纸巾在这，小心点……”
男人听到有用的信息后挂断电话。
地上的cary已经围着傅沉衍的一只腿来回打转，尾巴不停的摇晃，似是知道男人准备跟它玩。
傅沉衍垂眸看它，cary见他迟迟未动，用嘴扯了扯他的裤脚催促。
傅沉衍看着它费着力气嘴里说出冰冷的话语，“等你主人回来陪你玩。”
cary听懂了他的话，朝着男人急促的叫了几声，傅沉衍无动于衷地抱起它进了宠物间。
……
宋清婉将傅玄音的手机放回包包，估摸了一下时间，大概人要半小时才能到。
她走去账台结了账，坐下等候。
台上的老人胡子已经完全发白，头戴一顶冷帽，看起来年纪稍长，但吹着萨克斯的时候不见任何吃力，脸蛋透着红润光泽，眉毛愉悦的舒展开，身子跟着节奏轻轻摇摆。
状态可谓享受至极。
他很爱音乐。
宋清婉在台下凝视着老人的动作，她听不懂爵士乐，纯粹是被老人投入的表演所吸引。
一生中能拥有一件真心热爱并持之以恒的东西，真的很可贵。
而她跟芸芸众生一样，没有这样的“热爱”。
几首优雅的曲子结束，宋清婉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
她起身叫醒傅玄音，“音音，醒醒，我们该走了。”
傅玄音呢喃了一声，蹙眉转了个头。
“音音，这里要关门了，醒醒，我一个人抱不动你，你要在这里睡大街吗？”
睡大街？傅玄音费力的睁开眼眯了眯，隐约认出眼前的人影好像是宋清婉。
“学姐？”
“是我，还能走吗？”
“能……”傅玄音踉跄着起身，身子摇摇晃晃。
宋清婉赶忙将她的手臂挎上自己的脖子，搀着她走。
傅玄音脚步轻飘，连带着宋清婉都被她带的跌跌撞撞。
好在宋清婉日常都是穿平底鞋，不然以两人这样的情况非要摔个狗吃屎不可。
傅玄音身子轻瘦，靠着她自己站立又分去几分力，这才让宋清婉有力气撑着她走出餐厅。
一路摇摇晃晃，傅玄音肚子里的液体翻江倒海，终于到达一个程度，她忍不住吐了出来。
洁癖如宋清婉，强忍着心理的难受应了下来。
傅玄音吐完之后稍微有点清醒，看着眼前的场景愣了。
女人珍珠白的衣裙上满是呕吐物，仙气飘飘的衣裙此时已是污浊不堪。
“对不起……学姐……”傅玄音呆呆的说道。
“有没有好一点？”宋清婉问。
傅玄音迟钝的点头。
宋清婉拿出纸巾给她擦嘴，又随意擦了几下自己的裙子，改为扶着傅玄音走，以免让她身上也沾上脏东西。
没了她的肩膀支撑，傅玄音走的不稳当，下到一个有些高度的台阶，脚下没注意，踩空了。
身子倾斜着摇摇欲坠，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扶起傅玄音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