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衙署上书

    离梦走上前抱拳问道：“请问两位军爷可否知道滇池圣母离霜可曾来过？”师父年轻时大家都叫她滇池圣女，现在很多人背后都称她为滇池圣母，以显尊敬。

    其中一位士兵问道：“你是她什么人？”

    离霜道：“我是她的女儿，我叫离梦。”

    那士兵道：“听说圣母前来交涉盐井税的问题。但不知道怎么触怒了知府大人，已经被关在了府衙的地牢里。”

    我与离梦都大吃一惊。离梦眼泪都要下来了，道：“那我娘现在怎么样了？她有危险吗？我们现在想见他一面可以吗？”

    那士兵道：“我们俩都是九寨十三洞的人，早听说这井盐税让大家难以承受，这样，我带你们去地牢试试看能否见一面。”

    路上我们知道这士兵叫张华，另一个士兵叫李丰，刚在这昆明府当差一年多的时间。张华带着我们来到地牢，可那牢头死活不让进。说是知府大人交代了，这滇池圣母身份特殊，不许随意探视。不管我们怎么求他都没用。

    三人只好回头，向府衙大门方向走去。张华道：“其实什么知府大人的交代，只不过是那牢头想要好处罢了。实在不行，你们明天再来，给他准备点意思。”

    离梦看了我一眼，忽然说道：“张大哥，您先走，我们俩再回去找他商量商量。”于是我们又回到了地牢。

    那牢头只见我们去而复返，不耐烦地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离梦笑道：“刚刚太匆忙，我们有个东西忘记送给您了。”

    那牢头一听搓了搓手道：“什么东西不东西的，咱可是奉公守法，两袖清风啊。”那牢头对着我们伸着双手说。

    离梦对我挤挤眼，说道：“你还不给他。”

    我赶紧装作从怀里掏东西的模样，掏了半天，把自己的右手对着那牢头一展开，手中空空的什么都没有，道：“这是您的两袖清风。”

    那牢头脸色一变，正要发怒，只见脸色却又僵硬下来，那指向我们的手，也僵在了空中。我把他的的手按下去，轻轻地对他说：“带我们去见滇池圣母。”

    那牢头转过身，带着我们向地牢深处走去。那地牢既黑暗，又潮湿，散发着腐败的味道，墙上的油灯灯光闪闪烁烁。其他巡逻走过的几个狱卒见这牢头引领着我们，行个礼就又出去了。

    牢头将我们领到一间监牢门外，只见里面一个人背对着牢门，正在打坐。离梦轻声叫道：“娘，娘——”

    “你们俩也太能胡闹了！”那人缓缓起身，转过身来，果然是师父。师父看了那牢头一眼，继续说道：“你们赶紧回去吧，把他的蛊也赶紧解了。”

    “不，娘，我们一起走，你别呆在这鬼地方。”离梦说完就到那牢头身上翻找钥匙。

    “如果我想走的话，你觉得他们拦得住我吗？可是问题是这井盐税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

    原来师父到了昆明府署之后，知府刘高听说是滇池圣母来访，倒也是不敢怠慢，热情地接待了师父，可是一听说是为了盐井税而来，不禁也为难。他对师父说道：“这盐井税可是国家的赋税的重要来源，我们可没有减免的权利。赋税所得那是通通要上交国库的，我们丝毫也不敢截留啊。”

    师父道：“我本江湖中人，本不该过问这些事情，无奈我九洞十三寨的百姓深受其害，今天不得已而来。刘知府作为本地的父母官，还望能为百姓谋福祉。”

    刘高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自是当然。可是这件事情本府也实在是无能为力。你还是请回吧。”

    师父道：“这井盐税委实难以承受，我九寨十三洞的百姓的联名上书，详细写明了百姓所受盐井税之害，以及百姓代表的签名手印。”说完双手奉上。

    刘高却不伸手接，笑道：“你们这么做，那是与国法对抗啊。往小了说是扰乱了税收秩序，往大了都能说是谋反了啊。”

    师父正色道：“我九寨十三洞的居民历代百姓皆淳朴善良，遵守法纪，从无叛乱之事。大人的这顶帽子我们实在受不起。只请大人奏知朝廷，望朝廷开恩，给小民们留一条生路。”

    刘高冷笑道：“我哪敢跟朝廷讨价还价。唉，我这个知府真是为难那。上边是朝廷，下边是百姓。谁也得罪不起呀。”说完，对师父说：“你还是回吧。”

    师父举着村民们的上书没有动。刘高怒道：“那你就在这儿举着吧。”说完拂袖而去。两个时辰后刘高回来发现师父还是同样的姿势站着，并将那村民的上书又捧向了他，愈加恼怒，咆哮道：“你这是在扰乱府衙秩序吗？来人那，把这个目无王法的女人关进地牢！”

    两个衙役跑了进来，可是谁都没敢动。这一带，谁没有听过滇池圣母的名头。师父叹了口气，将那份村民的上书放到了桌上，道：“那草民去牢里等候大人的回音。”

    走到门前，师父忽然停住，又回头走向刘高。刘高一惊，竟往后退了几步。师父对刘高道：“刘知府这两年可是后半夜就会头疼欲裂？”

    刘高道：“你怎么知道，难道——是你搞的鬼？”

    师父笑道：“刘知府忘了吧，我们二人今日才第一次见面。你这顽疾怎么会与我有关呢？你这头疼病虽难以治疗，不过我有一蛊，或可让你从疼痛中缓解。大人可愿一试？”

    刘高摇摇头道：“我不需要试你的什么蛊。我也没什么头疾，你快走吧。”

    师父笑了笑，跟随那两位衙役去了地牢。

    听了师父讲述，离梦道：“可是，娘你在这里呆着又有什么用呢，难道指望那知府良心发现吗？”

    师父道：“我只是希望再给那知府施加一些压力，他把我关了起来，这消息一旦传出去，相信他也会考虑会是什么样的后果。现在天已经晚了，只怕路上不安全，你们先在这里找一家客栈住下，明天一早再回去，找族长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我在这里很安全，你们不必担心。”

    我和离梦跟随牢头离开了地牢，对那牢头说：“你可以醒了。”那牢头一愣，忽然道：“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我不会让你们进入地牢的。快滚吧。””

    此时天已全黑，我和离梦牵着马，走在了空荡荡的大街上。马蹄走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回响。我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走了几家客栈，都不愿接待我们，到哪住宿呢？

    离梦苦着脸道：“都怪我，非要去吃汽锅鸡，花了那么多钱。今晚我们就露宿街头吧。坐在这屋檐下，看一夜星星也挺好。”

    如果是我自己，这样露宿一晚，当然没有问题。可是怎么能让离梦也受这样的苦呢。我想了想，道：“我们可以去这里的居民家借宿啊。”

    我们连续敲了几家的门，可是没有一家愿意留我们过夜。也是，谁敢随便收留两个陌生人呢？

    这时只见前面还有一间房子亮着灯光，隐隐还有读书声传来。我和离梦走上前敲门，门开了，出来了一个白净的少年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