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三殿下的尸身
天策府，徐昆的房间。
徐昆双手抱头坐在床边。
他的身侧是一脸担忧的程青。
而程无期也没有回天机府，此时正站在徐昆正前方打量着徐昆。
随着徐昆问题的结束，他们并没有在赵雅那里多待。
自己和赵雅一番寒暄后，便带着面色古怪的徐昆走出了万花楼。
程无期没有再拎着徐昆的脖颈飞行。
他能感受到徐昆遇到了一些解不开的谜团，此时不便打扰他。
“你这心眼，有没有可能会出现判断错误的可能？”
徐昆疑惑的抬起头，看着程无期，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程无期并没有因为徐昆的怀疑而生气，他缓缓的解释道。
“人生在世，逃不过七情六欲，我这心眼便是顺应天道，其中便有暗合七六之数的法则，必不会错。”
徐昆虽然听不懂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但是既然程无期这么肯定，而身旁的程青也冲着他默默点头，想必是没错的了。
“除非”
程无期话音一转。
徐昆呼吸一下急促。
程无期轻笑道：“若她是个死人，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这不是废话？
徐昆差点气笑了，程青见状赶紧从腰包中拿出一颗糖塞到徐昆嘴里，同时还不忘瞪了程无期一眼。
程无期同样十分惊讶，能从阿姐的腰包里混到吃的，自己的老师都做不到。
刚才回来的路上，徐昆和程无期也去了转角处孙禄那里。
孙禄十分敬业，眼睛瞪得像铜铃，然并卵。
虽然徐昆早就有所觉悟，但是还是有一分失望。
此刻的他仿佛溺水的落难者，一丝线索对他来说都有可能是救命的稻草。
“罢了，明日去找大监吧。”
徐昆摆烂般的呈一个大字形躺在床上，眼睛微眯，没多久，轻微的鼾声响起，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程青心疼的想帮他脱掉衣裤，却被程无期硬是拽着手给带走了。
理由是还没有进门，这般做法着实给天机府丢脸。
阿弟一向是聪明的，他说的话肯定是对的，程青只好略微不舍的跟着程无期回天机府了。
第三日，徐昆精神抖擞的从床上醒来。
也不知是原主的身体本来就好，还是自己的天赋异禀。
徐昆感觉身上的伤口几乎好了大半。
他出府后跑去市集买早饭，昨夜程无期给他留了五两银子，自然是看在程青的面子上。
这吃软饭的感觉啧啧啧
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别说，市集上今天居然有一头摔死的牛，嘴里淡出个鸟来的徐昆心疼的斥巨资买了两张牛肉饼。
自己吃了一张，顺手丢给继续盯梢的孙禄一张。
孙禄和昨日一样憨笑一下，将肉饼揣入怀里。
从孙禄的口中得知昨日赵雅和丫鬟出了两次门，一次是去恩客那里赴宴，一次是去铺子买胭脂。
期间孙禄都是有盯梢的，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徐昆知道赵雅不出意外应该是发现这个盯梢的憨憨了。
因为赵雅和丫鬟选胭脂的时候，孙禄这个糙货也跟着进去假装挑选了。
孙禄的口中自己是斗智斗勇，各种闪转腾挪，绝无可能被那雅姑娘发现。
徐昆暗叹道当你这八尺壮汉进入胭脂铺子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无所遁形了
算了，让这憨货继续在这呆着吧，就假装自己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那赵雅发现。
吃完肉饼，徐昆决定去轮回司。
他先是肯定了孙禄的跟踪能力，表示十分机智，甚至眼神中都充满了智慧。
随后在孙禄眼含热泪誓死效忠的誓言中默默的走向皇城。
大岐建国还不足二十年。
皇城也显得有些破旧，应该是沿用上个朝代的旧址没有修葺。
至于上个朝代是啥？徐昆并不关心，眼下的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小命。
手里还有四两银子，几乎被徐昆捏出汗来。
在他向皇城守卫说明自己的来意后，本来他都做好贿赂守卫的准备了，不想坐在守卫不远处的凉亭中的一个太监在听到他们的对话后竟然缓步走了过来。
“你可是那天策府的校尉徐昆？”
太监的声音有些尖细，电视剧诚不欺我。
徐昆急忙行礼，据说这些太监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畸形，自己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没错，这位公公，在下正是天策徐昆。”
见徐昆礼数周全，那中年太监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于他们这些无根之人来说，钱财意义不大，当今圣上对权力的把持也是十分严格，所以只剩下面子上的功夫他们还是比较在意的。
“哎呦，可不敢受校尉大人的礼。”
中年太监赶紧侧身避过徐昆的行礼，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
“大监嘱咐咱家若你进宫来找，便直接带你去见他老人家，徐大人这便跟着咱家来吧。”
徐昆直起腰来，右手已经不着声色的将二两银子塞进那中年太监的衣袖。
银子虽然不多，但是那中年太监还是满意的笑了起来。
随后便带着徐昆走进了皇城。
那皇城护卫只是扫了一眼二人，便没有任何动作。
看来这大监在皇城的地位还真的是不低啊。
徐昆若有所思，随即赶紧追上中年太监的脚步，进入了皇城。
“敢问公公名讳？”
途中缓步行走，廊道的路途满长的，徐昆便自然而然的开口搭话，看看能不能得到点有用的信息。
“咱家关天。”
中年太监笑眯眯的回复道。
观天？坐井在哪？
名字倒是够霸气的。
徐昆忍不住吐槽着。
“大监可是前日就叫咱家在皇城门口等待你了。”
关天和蔼的声音继续响起，似是在闲聊，可徐昆听懂了，这太监是在暗示自己大监很在意自己，或者是自己所参与的事。
“多谢关公公。”
徐昆低声笑道。
关天的脸上露出一丝赞赏之色，随即便不再说话。
言多必失，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这些事情他是理解的透透的。
左转右转，兜兜转转，就在徐昆几乎转晕了的时候，关天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们的前方是一个不大的庭院，在这虽然破旧却依然金碧辉煌的皇城中显得格格不入。
关天左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便转身离开了。
徐昆深吸一口气，最后打理一下内心的思路，随后踏步走入这个小院。
这小院有点类似于前世的四合院，升级版的那种。
院内青绿幽幽，有小树，有花草，甚至在西北角落还有个鱼池，里面几条胖胖的傻鱼在听到徐昆的脚步声后便冲着他的方向聚集而来。
徐昆拍了拍自己的袖子，早上吃的肉饼还有一些残渣被他抖落了出来，他便将那些饼渣丢入鱼池。
那些傻鱼一拥而上开始抢食，还蛮有趣的。
“那些鱼吃不得油腻的。”
一道温和的声音自徐昆背后响起。
徐昆顿觉得头皮发麻，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被当场抓包一般。
他嬉皮笑脸的转过身来，那声音的主人正是当日刑部大堂帮他兜底的轮回司大监，刘皓。
脑海中没有预警，可见刘大监并无恶意，至少此刻是没有的。
“天策徐昆见过大监。”
徐昆整身行礼，却是不禁想起了前日大监那死灰色的双眼。
刘大监和蔼的笑了笑，没有答话，只是转身走进了内堂。
“进来吧。”
此刻的他表情风轻云淡，哪还有前日刑部大堂在李秀宁面前前倨后恭的样子。
或者说，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徐昆依言紧随刘大监进入庭院的内堂。
这是一个十分朴素的房间，徐昆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里便是轮回司大佬休憩的场所。
一桌，一书架，一茶几而已，再加上几个椅子和坐地的蒲团。
刘大监踱步走到书桌旁坐在椅子上，点头示意徐昆随便坐，便低头继续看着桌上翻到一半的书。
或者说是奏折？
徐昆找了一个靠近刘大监的椅子，翘臀只敢搭半边，因为自己的双眼见识过这大监的能力，徐昆是有些惧怕这老妖怪的。
大监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书，徐昆也不知这时开口算不算打扰，心里十分纠结。
“想看三殿下的尸体？”
大监的声音响起在堂内，徐昆大概一辈子都没想到天底下有这么了解自己的人。
莫非这老妖怪也有心眼？
程无期也不行啊，好不容易觉醒个技能，还是个量产货。
“大监英明。”
徐昆连忙起身拍马屁。
“在下确实是查到了一些线索，不过其中的关键点是需要查验三殿下的尸体来进行确认的。”
徐昆谨慎的斟酌着说辞，在尽量真实的情况下同时不能暴露自己的一些想隐瞒的事情。
大监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书，无奈的凝视着徐昆道。
“你想知道些什么？”
“？”
徐昆闻言愕然，这是什么意思？
见徐昆有些不解，刘大监无奈的说。
“尸体损毁的很严重，皇上伤心欲绝，怕是不容易让你见到尸体。”
不容易，也就是说，只要具备一定的条件，还是有可能的？
徐昆琢磨着大监话中的含义。
说实话，他很讨厌这些说话说一半的人。
有句话怎么说，说话说一半的心都脏。
大监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少年，保养极好的手指也不时的轻点着桌案。
说实话，若不是这个案子的出现，他这辈子都不会知晓有徐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的。
毕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身份上的差距就注定了两人此生不会有任何交集。
但是，异象出现了啊。
而且偏偏就选择了眼前的这个少年校尉。
冥冥中自有天意么？
“三殿下的尸身上其他的伤口其实是无所谓的。”
大监的语气依然轻松，似是三殿下的尸体和死囚的尸体并无分别。
他在徐昆惊讶的眼神中继续缓缓开口道。
“关键的一点是三殿下的心脏不见了。”
“而且，那心脏本来就不是三殿下的。”
徐昆有些迷糊。
这些字他都听得懂，怎么组合在一起就听不懂的？
那三殿下去过缅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