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两颗痣
“青儿，无期。”李霁微笑点头。
可见他对自己的这两名弟子很是喜爱。
那女子和少年躬身施礼，在老天师的目光示意中，走到茶几旁，准备落座。
那少年坐在李秀宁的身旁，轻笑道：“小师妹这是怎么了？”
徐昆确定这少年确实是个盲人，只是他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段可以感知到身旁的环境和人，甚至进行分辨。
李秀宁似是还处于刚才被徐昆打击的境况下，在听到那少年的询问后，才勉强的笑了下，回道：“五哥。”
她这时也看到了那进门的女子，正要打招呼，却被那女子的动作惊讶的张大嘴巴，半点声音没有发出来。
那女子就那么笔直的走到徐昆身旁，款款坐下。
“？”
徐昆一脸懵逼。
那女子却是没有一点不妥的样子，顾自的从腰间挎包里抓住一把坚果，很自然的放到徐昆的面前。
徐昆疑惑的皱起了眉头，那女子眨巴眨巴眼睛，似是想起了什么，从那把坚果里拿起一颗，丢到自己红润的嘴唇中。
这意思是没毒？
徐昆更懵了。
别说他是懵的，那进来的少年人的表情也有些古怪，更不用说大脑早已经宕机的李秀宁。
老天师李霁俨然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那眼神似乎在等待徐昆的解释。
可怎么解释？我也不知道啊。
“老师，这位兄台是？”
还是那少年人首先打破了场面的尴尬。
“哦，在下天策府校尉徐昆。”
徐昆闻言赶紧自报家门，自己老祖宗和老天师一个辈分，同辈之间的介绍还是不要麻烦老天师了。
“久仰久仰，在下程无期，老师的五弟子。”
名唤程无期的少年拱手行礼，随后无神的双眼望向徐昆身侧的女子，继续介绍道：“这是我阿姐，名唤程青，老师的四弟子。”
徐昆赶紧拱手回礼。
此刻的他哪里还在乎这女子是叫程青还是程红，现在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太过诡异，这天机府果然一门都是奇葩。
这叫程无期的表情似面瘫一般，和李秀宁组合起来可以说是没头脑和不高兴。
而这个名唤程青的女子则更是让人无法捉摸
自己可以确定自己是完全不认识她的，哪怕是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一丝关于这女子的印象。
可偏偏这女子自来熟般的第一次见面就坐在自己身侧，甚至还对自己进行了投喂!对于礼法还是很严苛的大岐来说，这无疑是属于耍流氓了。
况且这女人的身份着实让徐昆不敢妄言。
毕竟昨夜凶案现场那特殊的味道徐昆记忆深刻，如果她真的是凶手的话可就麻烦了。
堂堂天机府老天师嫡传四弟子杀害皇上的三公主？啧啧。
“青儿认得徐贤侄？”
老天师终于没有忍住自己内心的熊熊八卦之魂，在徐昆和程无期行礼之后，开口询问道。
“认识啊，我是他的人。”
程青嘴巴里塞着满满的坚果，咕哝着回复道。
如果说尴尬分级别，徐昆此刻是可以用脚趾头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的。
老天师的眼神在徐昆进入天机府后第一次出现了负面的情绪，见过猪拱白菜的，没见过白菜追着猪跑的。
程无期的表情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从他抖动的手腕来分析，徐昆相信他的内心绝对不会平静。
而李秀宁的反应就简单的很多了，用徐昆的话总结就是：无奈本姑娘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徐昆急忙起身，后退几步，此刻已是满身大汗。
他颤声道：“程姑娘莫要开玩笑，你我萍水相逢，怎的就？”
“你屁股上有两颗痣。”
程青依旧在吃着坚果，漫不经心的接茬道，似是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徐昆两眼一黑。
他几乎可以看到老天师将他一把拎起，自半空松手，然后自己落地成盒。
安静，比刚才还可怕的安静。
不同的是刚才大家的安静是因为震惊，而此刻的安静却仿佛带着点别的什么情绪。
“那两颗痣？”
老天师询问的声音传来，徐昆低着头，满脸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还是微不可见的点头算是承认了。
后面的事情徐昆已经记不得了。
他只记得老天师笑的几乎岔气，那程无期似也接受了现实，一声‘姐夫’叫的徐昆心惊胆战。
在老天师的闲聊中，徐昆得知那李秀宁已是六品，这程无期至少也得是五品以上吧？
总之，在徐昆走出天机府大门的时候，他的身后多了一条尾巴。
正是程青，她还特意回自己房间把腰包补满，她听老天师说多吃坚果会让自己变的更聪明，便从小就有了这个爱好。
而徐昆告辞说自己要继续查案的时候，她就自告奋勇要去帮忙。
徐昆本以为只是客气，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跟了上来，多次劝阻无果后，便只得无奈接受。
天机府顶峰，李霁房间外的狮子台。
李霁正在和程无期对弈。
一旁伺候的正是短短一天受到各种打击的李秀宁。
李霁落下一子，看到李秀宁落寞的神情，内心轻叹。
果然还是年轻，再加上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打击，一遇挫折便停止不住内心的沮丧。
“师妹可是输给了那徐昆？”
没想到优先说话的居然是程无期。
李秀宁闻言没有接话，眼神却更是黯淡了些。
“其实你输给他很正常。”程无期面无表情的说道，手下棋子却是没有停下，对面的老天师见到落子后皱起眉头，思考应对之策。
“五哥，我”李秀宁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正欲解释。
“你六品术士会输给九品武夫是么？”
这程无期仿佛会读心术一般说出了李秀宁内心所想。
李秀宁没有惊讶，五哥程无期在进入六品后觉醒的能力是‘心眼’，能看透她的心思属实正常。
程无期迅速落下一子，随后提起被他吃掉的老天师的棋子，老天师一脸心疼，伸手欲把棋子拿回悔棋，却被程无期一眼白了回去。
真‘白眼’。
“那徐昆远非寻常武夫可比，他的体内有两条灵脉。”
程无期的话终于让李秀宁提起了精神，两条灵脉？怎么可能？这世间的修行者只能习武或者炼法。
“一条是他体内用凝神术可以看出来的九品武夫的血气灵脉。”程无期似是斟酌一下说辞：“另外一条只能大概感受出一个虚拟的样子。”
李秀宁想起了徐昆在争斗中打入自己体内的那三道电芒。
当时过于生气，没有发现出有什么不对。
此时细细回想，是了，一个武夫，怎可能操作只有术士才能控制的天地灵气，他应该是只能调动自己周身的血气而已。
所以。
“法武双修？”
李秀宁的双眼透露着不可置信。
“我不敢肯定，这种事情毕竟我连听都没听说过，我这姐夫，可能不是一般人呢。”程无期笑着落下最后一子：“老师，您输了。”
李霁一脸郁闷，他这五弟子程无期哪里都好，也是个谦谦君子。
除了这下棋一道，对谁都不肯让出哪怕半子。
他无奈的挥挥手，程无期拱手行礼，随后便带着有所感悟的李秀宁转身离开了。
“法武双修么？”李霁浅酌一口棋盘旁已经凉掉的茶水。
记忆中的某一处，出现了一道女子瘦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