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捡到二十九颗幸运星
知阮跟在程辙的身后往屋子里走,林静淞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捏住知阮的耳朵?轻轻拧了下。
“被欺负了不知道叫我吗?”林静淞有些生气看着她。
“哎呀,好疼啊。我知道错了,你别拧我耳朵,我最怕疼了。”知阮可怜兮兮的捂着耳朵小声叫唤着。
林静淞其实并没有用力但鉴于知阮对疼痛的敏感度还是有些迟疑的松开了手,收回手之前还在她耳廓上轻轻捏了捏:“怕疼下次被人欺负了就赶紧找我,听到没?”
知阮连连点头,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你也不问问我吃没吃亏,受没受伤。”
林静淞双臂环胸:“你能让自己吃亏?今天是程家的宴席,程家贵为四大家之一,王清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里伤你,她顶多让你难堪。但还是刚刚说的那样,你会让她欺负了?”
知阮笑了,点了点头:“还挺聪明。”
林静淞有些生气的看着她:“什么嘛?!我本来就很聪明!你瞧不起谁呢?!”
知阮连忙举起双手求饶:“我说我自己呢,没说你,你别激动!”
林静淞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张凯叫她们聊完了才将从刚刚开始就好奇的事问出了口:“为什么知阮不公开身份呢?她的身份应该能让她避免很多麻烦吧?”
“……”知阮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林静淞瞪了他一眼:“就你长了嘴?就你好奇?你好奇心怎么这么重啊?不好奇一下你就会憋死嘛?”
张凯有些尴尬的后退了一步随即垂下眼眸:“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这样能避免很多麻烦,所以才问的。”
知阮安抚的在他的手臂处拍了拍,随即有些无奈的看着林静淞:“你怎么比我还激动啊,他也是出于好心的,你凶他做什么?”
程辙靠在自家的门框上看着知阮,他其实也有些好奇,只是心想着她既然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考量,所以才没有出声询问。
“这件事下次再告诉你们吧,程辙,你去陪家里人吧。我和林林在院子里逛逛,这院子里应该没有什么不能去的地方吧?”知阮挑眉询问。
程辙站直身子,摇了摇头:“你们可能逛不了了,我刚刚出来的时候被住读了要带你们一块进去,所以呢,院子什么的还是下次再逛吧。”
他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率先走了进去。
知阮和林静淞对视了一眼,随即露出得体的笑容,整理了下衣物走了进去。
“奶奶,人给您带过来了。”程辙走到沙发上的老人身边坐下。
老人满头白发,穿着蓝色的旗袍,旗袍上纹着鲜花和飞鸟,左手腕上戴着一副玉手镯,脚上穿了双黑色奶奶鞋。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很多痕迹,可即便是这样依旧不难看出这位老人年轻的时候是位美人。
“奶奶好。”三人齐齐弯腰和沙发上端坐的老人打招呼。
老人仔细的将三人打量了一番,见她们气质干净,便笑着应了声,随即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来来来,都过来坐。”
知阮看着仅剩的两个位置,又看了看身边的两人,有些犹豫。
古人云:长者赐,不能辞。
可这座位也不够,自己直接走过去坐下不合适,可不坐也不合适。
显然另外两个人和她有着同样的想法,一时间三人竟不知所措起来了。
程辙起身将知阮拉到自己刚刚坐的位置上:“坐吧,我有点事,麻烦你陪我奶奶聊会天。”
知阮有些犹豫,程辙不由分说的按着她的肩膀开始用力,知阮被迫坐下。
林静淞和张凯见状在老人的另一边坐下。
喻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眸中不动声色的划过一抹了然。
“你有什么要忙的。我怎么不知道?”她出声叫住程辙。
“外面那么多客人我……”程辙话没说完便被打断。
“不是还有你父母在那吗?你就别过去了。”喻稚面容依旧慈祥,“回到你刚刚所在的位置。”
“奶奶,我……”程辙眉心微皱。
“不听话了吗?”喻稚眸光平静的与他对视。
知阮站起身,离开了沙发:“去坐吧。”
程辙眉心紧皱。
“去吧,今天你生日,应该开心的,不要皱着眉头。”知阮说着回到了刚刚站着的地方。
程辙不想去坐下,他不知道今天的奶奶是怎么了,平时她很慈祥的,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还不坐下?”喻稚嗓音微沉。
程辙无奈之下只好坐下,只是他的目光始终有些担忧的看着知阮。
喻稚转头和林静淞和张凯聊着家长里短,却始终不看知阮一眼。
知阮始终笔直的站在那里,晃都没晃一下,眸光淡然唇角得体的笑丝毫不变。
林静淞在应付了几句喻稚后,见她似乎并没有让知阮坐下的意思,脸上的笑都淡了。
“老夫人,我身体有些不适,想先出去透口气,你看让张凯先陪您聊着,我出去缓缓怎么样?”林静淞笑着询问。
“身体不适啊?那快出去透透气,别出问题了。”喻稚慈祥的点了点头。
林静淞站起身在路过知阮身边的时候假装步伐不稳,歪倒在知阮的身上。
“我好难受,阮阮,你扶我出去吧。”她说着假意咳了两声。
知阮伸手扶住她:“老夫人,我先陪她出去吹吹风,透透气。”
“小辙你还坐着干嘛?还不快去扶人出去透气?”
喻稚对知阮的话充耳不闻,只扭头看着程辙吩咐道。
“奶奶!”程辙看着知阮由于长时间站立而面色微白的脸颊,终究还是生气了。
“您究竟想要做什么?人是你吩咐我带进来的,现在又将人无视个彻底,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有些烦躁。
林静淞站直身子:“老夫人,您要是对阮阮有什么意见您就提,别这么对她,她身体不好,经不起久站久立。”
喻稚的目光缓慢的扫过程辙和林静淞,随即说道:“你们觉得我是蓄意羞辱她?亦或者说是故意为难她?”
“难道不是吗?”程辙反问。
他走到知阮身边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你还好吗?”
知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事。
“我有什么理由故意为难一个晚辈?”喻稚反问。
知阮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站直身子看向喻稚,眸光依旧平静,唇角的笑也不曾改变分毫:“老夫人,我想我们之间或许有些许误会。”
喻稚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知阮缓了缓不断上涌的眩晕感:“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做了惹恼您的举止,还请您告知一二。”
喻稚看着她:“现在不挺有礼貌的吗?怎么在外面就那么无礼呢?”
她眼眸微微眯起。
知阮愣了愣,随即有些迟疑:“您说的是刚刚外面起得争执吗?”
喻稚没有说话,只是那样注视着她。
“我想您误会了什么,那场争执我并非是我主动挑起的。”知阮解释道。
“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喻稚垂下眼皮,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的吹了吹,随即抿了一口。
“您先前是从哪知道的呢?王清?李之韵?还是其他的围观者?”知阮反问,“她们的话可信我的就不可信了?老夫人,您还真是不讲理啊。”
喻稚依旧慢条斯理的抿着茶。
“我起初是和林林一同从花园里出来的,因为林林和张凯有些些许误会,所以我便独自前往甜品区吃甜品了。
我不喜欢吵闹,不习惯人群,一个人的时候更喜欢找一处不起眼的、安静的角落。
而就在我独自品尝的时候王清带着众多富家小姐将我团团围住,她打着叙旧的名义与我攀谈,我认为和她没有旧可以叙便没有理睬。
我吃完了盘子里的甜品准备将空盘子收拾一下的时候,王清突然上前了一步,我和她的距离被迫拉进。
我不喜欢她,所以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随即就听她嚷着我泼她酒。我不喜饮酒,吃甜品也不需要美酒调味,所以这杯酒是怎么泼的我也不不是很清楚。”知阮说着停了停:“这一部分有和您所得到的信息不对等的地方吗?”
喻稚抬眸看她,半晌摇了摇头。
“她要我道歉,可不是我做的事我又为何要道歉?王清随即询问我是不是家里父母没有教过我相关的礼仪,我幼时母亲便离世了,父亲工作繁忙没时间教我这些,我实话实说,她便开始暗示周围人我没教养不知礼数。
我并没有和她动怒,只是想要离开,可她带来的千金小姐们没有一个愿意放我离开,我被迫现在那里被指责,被嘲笑。
她们坚持要我道歉,我道歉了。只是我没必要为我没做过的事情道歉,所以泼了王清一杯酒。李之韵问我知不知道王清的礼服有多贵,说我赔不起,王清也说我是小地方来的人。
她怀疑我是偷混进来的,她向周围人暗示我邀请函,暗示我出身低微不应该认识程辙。只是她在刚到宴会的时候便看到我和程辙在进行交谈,所以她应当是知道我究竟认不认识程辙的。
随后便是林林和程辙分别前来将我自人群中解救出来了。”知阮说完后看向喻稚:“不知老夫人所获得消息有关这部分的和我有多大的差别?”
喻稚沉默了许久:“老赵,你叫谁去收集的消息?”
喻稚所收到的消息是知阮故意泼了人一身酒水,还骂人不知礼数不懂规矩。
王清是她老闺蜜的孙女,她没少在王清幼儿期去看她,只是后来她老闺蜜离世了,她也老了,便不再前往王家。
在她的印象中王清还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眸子都弯成了小月牙,嗓音软糯可爱的叫她喻奶奶。
她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她不敢相信王清会变成知阮口中的那样。
“老夫人,您听过’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这句话吗?”张凯出声询问。
老夫人转头看向他。
“我很喜欢这句话,它是我无意间发现的。你怎么看这句话?”张凯询问。
林静淞给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出声,他家的公司在四大家面前仍旧是不够看的。
林静淞背靠林家,知阮背靠知家,她们敢和老夫人叫板的底气来自于自己的家族,可是张凯不一样。
他家的公司还是太脆弱了,一个李家都能让他家的公司出现动荡,若是四大家之一的程家动手,那便只能土崩瓦解。
毕竟知阮也好,林静淞也罢,她们不可能帮助张凯一辈子。就算她们能,张凯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烦她们。
张凯接收到了林静淞的眼神,他对林静淞安抚的笑了笑。
老赵自外面走了进来,将自己问出来的信息和知阮所说的进行了对比。
“……我知道了。是我老了,随随便便就让人利用了。”喻稚疲惫的靠在沙发的靠背上。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还自以为是的为难你。”喻稚充满歉意的看着知阮。
知阮摇了摇头:“我不在意。”
她话音未落便眼前一黑,从一开始便强撑着的那口气吐出来了,那股劲也就散了。
她终究是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在她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听到的是程辙慌乱的呼唤她的声音。
程辙见知阮昏迷,第一时间把人拦腰抱起送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熟稔的为知阮脱去脚上的高跟鞋,又为她散开盘着的发髻。
林静淞和张凯都在他的房门口等候着,喻稚也被吓到了。
家庭医生来的很快,他在为知阮仔细的检查了一番之后有了大致的猜测,随后他又问了林静淞几个问题。
“不用担心,这只是体位性低血压和贫血导致的,注意调理就好了。”他说完便离开了。
几人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大毛病。
喻稚没想到知阮的身子骨这么虚,又想起林静淞说她身体不好,刚刚还以为是托词,现在看来那是真的担心。
喻稚长叹一口气,随即吩咐人去炖了锅乌鸡汤,等知阮醒了便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