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功课
回到家，在门口就闻到了粥香，他往厨房望了望，单旗坐在餐桌椅上，盯着电饭煲。
"你下床了？"项其予问。
"啊。"单旗反应有点慢，没敢去看他，"能走了，就是有点麻。"
项其予过去揉了一把他柔软的头发："我还是把你抱床上去吧，恢复了你再下来。"
"不用啦老大。"单旗笑，"我自己可以的，我想在桌子上好好吃饭嘛，我还点了几个菜，好好补补。"
"行，好好补补。"
吃完饭，单旗看着项其予收拾，反坐在椅子上问他："今天助理看得怎么样？"
项其予摇头。
单旗就说："不要急啊老大，真的，慢慢来，我怕你太累了。"
项其予正洗着碗，满手都是洗洁精的泡沫，转头看他，回答："我不累啊。"
不累才怪！一身的烟味，眼下都因为缺少睡眠而有些青。
单旗转过头，忍下心里那份隐隐的酸。"老大，我真的不用太红的，我只要待在《t·d》就好了。"留在你身边，陪着你，保持这样平衡的关系，做一个安分的小模特，做一匹悠哉悠哉的千里马。
项其予不接他的话，沉默着洗完碗，然后擦干手抱他回卧室。
"老大……"
项其予将食指放在唇边，让他闭嘴。他走到窗边，打开了一点窗户，让屋内的空气流通。他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足足过了两分钟他才开口说："你觉得我在控制你、要求你是不是？你年纪小，心智还处在叛逆期。"他转过身，逆着光，"但是你的青春有几个三年呢？你知道会有多少小鲜肉跟你争资源把你比下去嘛？"
"可我……"
"没有什么可是，你是成年人了，你还想要变得成熟，像我一样不是吗？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呢？逃避、求安稳、不上进……"
"我没有！"单旗抓住床单大吼，"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努不努力你不知道嘛？我留在这，难道我就一定没有好资源嘛！我难道不能靠自己挣嘛！"
项其予顿了顿，摇下头："我不想吵架，我们好好商量好不好？"
单旗按了按右太阳穴，想到老大昨晚上疲惫的嗓音、一身本不该属于他的酒气，想到他现在很红的眼睛，眼眶一下子热了："商量什么？我还不同意的话，就默默地去注册传媒公司嘛？一天睡不到五个小时的你，还要再分出两个小时去启动新公司嘛？"
项其予只觉呼吸不畅，他摘下压着鼻梁有些痛的眼镜，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单旗："谁告诉你的？"
单旗别过脸，用衣袖擦擦眼角，然后直直面对他，看见项其予浑浊的眼白布满红血丝，又是一阵心疼，他嗓子有点发颤："项其予，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多累吗？"
项其予一时之间忘了，忙把眼镜戴上。
单旗抬手从他鼻梁处取下眼镜放在枕边，说："我把你当作目标，我一直在努力啊，我脾气改了很多了，也很努力的工作。项其予，你用不着试探我，你也不要去开新公司，我不要你为了我这样做！你别动眼睛，你又想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们永远保持这样的关系不行吗？你为了我，做这么多，你想让我回报什么？你想要我的身体？还是我的情感？”
项其予瞳孔一震，他四周的空气似乎被对面这个只穿了睡衣的男孩偷走，呼吸困难。他站直的高大身躯几乎要站立不稳，扶着床头的木板坐在床上，沉默地看着单旗。
良久，他顾不得狂跳的心脏，四肢奔腾的血液，飞速地问：“你昨天是不是都听见了！”
单旗盘腿坐在床上，吼着说话让他脖子都喊红了，他眨着眼睛开始后悔，他不该这么冲动的！这话说出来，以后，他该怎么面对老大啊！
"老大……我那个……"
"你讨厌我吗？昨天听见那些，你觉得很反感嘛？"
"哎？"
"回答。"
单旗不敢看他，搓着手指头踌躇难言。
项其予他弯下腰，逼他看着自己："阿旗，你之前对梁安舜、李哲的排斥反应很明显。而你现在知道我的心思还坚持留下来，所以你并不反感我，你只是不明白自己的想法，是不是？"
单旗眼神躲闪，吞了吞口水："我，不想你对我这么好，我，弄不清楚……"
"我想对你好，我特别想对你好，我想把全世界都给你。"项其予歪头追着他的目光，很温柔的望着他，"我给你布置个功课好不好？"
单旗点头。
项其予按住单旗的头往自己面前揽，这两日持续低烧，他脑袋暖烘烘的，唇上没有血色，倒是那双眼睛因为疑惑害羞而闪烁着光。这种时候，这个乖孩子没有躲、没有退，一点也没有。
他看着单旗眼睛里的自己，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得很开心。
他笑着，将自己唇送给了面前的这个傻子。
单旗自记事起，从来没有被人触碰过嘴唇，项其予的唇很凉，糅合着烟味轻飘飘地覆在自己干燥的唇上，全身的血液似乎突然沸腾起来，后背发麻，四肢僵硬。他呼吸到项其予的鼻息，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铜纸油墨气味，他好像被这样的气味击中，一点都不想逃开。
“你，在干嘛？”他盯着项其予的眼睛。
“布置功课。”项其予用舌尖试探了一下深处更柔软的皮肤，身体自动反应出“贪婪”一词，他迅速退出，调整自己□□渐浮的眼神，柔和又旖旎，“这次交功课的时间不限。”
单旗只觉得浑身虚弱没有力气，整个人失了重一般找不到地面，他感觉自己好像没有办法思考了。他将这一切都归结于自己还在发烧，他躺回床上，用被子包裹自己，漏出半张脸看着西装革履的项其予，这个人，去面试个助理都要穿的这么正式……真是衣冠楚楚的坏蛋！
项其予理解乖孩子此刻的震惊与胆怯，他露出最宠溺的笑：“你快些好起来，关于这个答案，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等。”
"那万一，我就跑了呢？"
项其予挑眉："我不信这件事会比让你不续约还严重。"
单旗翻白眼，项其予这个大混蛋，大奸商，大流氓，就是看准了他不离开这一点，从源头把他捏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