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她的双眼突然一亮,发现丁庆国骑着自行车从街上走过
赵秀玉和丁庆民的冷战仍在继续。他们夫妻闹矛盾,外人不易看出来。多年养成的习惯,赵秀玉有气不流露在表面上。她该做啥做啥,该吃就吃,更不影响孩子的情绪。这次,丁庆民确实伤了她的心,让她在丁庆国面前丢了大面子。自己跟他同床共枕近二十年,为他养育了一双儿女,他却这样不相信自己,还跟踪自己,真让自己失望。她是主妇,又是国家干部,正处在升迁关键时刻,自己不能与丈夫大吵大闹,只是在心灵上,与丈夫保持一定的距离,也算给他一个小小的惩罚,让他知道不尊重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丁庆民经过反思,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她是自己多年的妻子,自己应该相信她,给她足够的个人空间,配合她的为人处世。再说,丁庆国也给自己家帮过不少忙。他们多年不见,在起吃顿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自己太小家子气了,在丁庆国面前出了洋相。他在心里检讨着自己。他想,人家现在是县长,又是名人,不会像自己想象得那样。自己太多心了。冷战几天之后,丁庆民主动向赵秀玉言和。一辈子都是自己让着她,这已成了习惯。
一天晚饭后,他们在卧室里看电视,丁庆民说:“秀玉,我向你道歉,我错了。”
赵秀玉说:“你把我打哭了,还想哄笑我?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妻子看。”
丁庆民说:“对不起,我有点小心眼。”
赵秀玉说:“这些年我对你怎样,你心里有数。”
丁庆民说:“抽个时间,我向丁庆国道歉,你别生闷气了。”
赵秀玉说:“他不需要你道歉。在学生时代我与丁庆国恋爱过,你是知道的,我没瞒你。说实话,多年来他帮了咱不少忙,这你也请楚。我们一直是朋友关系。他这次回来体验生活,老同学请他吃饭,他们也通知我了,可我怕你多心就没去。上次我去县里开会,他主动请我吃饭,你却暗中跟踪我,让谁能受得了?”
丁庆民说:“我是一时糊涂,我不是向你认错了吗?你得给我改正的机会。”
赵秀玉看着电视,没有言语。她想,我不是得理不饶人的那种女人。可你真正了解我吗?你这是与我沟通吗?你分明是想需要我。
丁庆民说:“我只想让咱这个家平平安安。”
赵秀玉懒得与他论争,她脱掉外套进了被窝。丁庆民也上床关了电视。他躺在赵秀玉身边,闻着她熟悉的气息,心里又有了那种念头。他试探性地动了下赵秀玉,对方拿开他的手,转身面朝里躺着。他们中间有条空隙,有凉风灌入被窝。丁庆民不想自找不痛快,就静静地躺在那儿。他想,她还没原谅自己。为了一个另外男人,总跟自己过不去,这叫啥事?如此一想,他又有点愤愤不平了。
白天,赵秀玉上班工作,她下班回家生火做饭。有时还与女儿说笑几句,鼓励她今年考出个好成绩。没事时,她就坐在屋里看报刊,有时也帮着丈夫卖东西。来买药的农户不少,都是打麦田蚜虫的。第一茬刚过去没几天,第二茬蚜虫又出现了。丁庆民昨天回家打的药,他回来说,今年的小麦长势不错。她说,建够吃的就中。他窃喜,妻子终于与他说话了。他就争着表现自己,把做饭的活揽了下来,想着做赵秀玉爱吃的。女儿说:“我爸真成了模范丈夫。”
丁庆民说:“你妈工作累,我得让她吃个现成饭。”
尚丽说:“妈,您也得帮着爸点,不能把官老爷脾气带进家里来。”
赵秀玉说:“我在家忙的时候,你的眼睛呢?”
尚丽笑着去了楼上。丁庆民偷觑妻子一眼,她脸上阴转多云。
深夜,丁庆民要求妻子,赵秀玉没有拒绝。但也没配合他。她只是闭着眼睛任他在身上动作,像是在作着无奈的应付。丁庆民也感觉到了。事后,他心里很空虚,也很悲凉。赵秀玉草草地收拾下自己,独自睡去。根本没有往日交欢后的温柔。日子就这样重复着,乏味枯燥。两人同在一个锅里吃饭,同在一张床上睡觉,就是心思不能合在一起。一次,街坊邻居有事,丁庆民多喝一点酒,对赵秀玉说:“我不怕累,就怕你对我冷。”
赵秀玉说:“你换位思考下,你对别人呢?”
“我是个粗人,没有你们当官的心细。”他抽着一支烟。
赵秀玉说:“你喝多了,上床休息吧。”
“还是喝多好,啥烦心事都没有了。”他去了卧室。
一个星期六,他们吃过午饭都在门市部门前站着,赵秀玉正想说什么,她的双眼突然一亮,发现丁庆国骑着自行车从街上走过。她想,自己不会认错人吧?他现在回家干啥?她瞟了丈夫一眼,丁庆民也在偷观察她的神情。他也看见了丁庆国。
丁庆民佯装啥也不知的样子,漫步去了街上。他放眼西望,发现丁庆国骑着自行车向家而去。他不明白,丁庆国现在当了县长,正是荣光耀祖时,他却骑辆自行车回家。他又瞟眼妻子,赵秀玉表情淡淡。
赵秀玉回到卧室开了电视,她啥也看不心里。她半歪在床上想,是不是我们上次没在一起吃饭,他想回来与自己单独见上一面,有话要对自己说?对自己说什么呢?你别自作多情了,都是中年人了,又有各自的家庭,该忘记的就得忘记。这段时间,丁庆民对自己特别敏感,自己别再想入非非。你们只能是朋友。我们已有七年没见面了,可短短的相聚又被丁庆民匆匆打断。如果他夫妻恩爱的话,他会下来挂职体验生活吗?你别胡思乱想了,他是干大事的人。丁庆国这次回来体验生活,确实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使她波澜又起。她心烦意乱,关上电视,起身向外走去。
丁庆民问:“你又去哪儿?”
赵秀玉不耐烦地说:“丁庆中家。”
丁庆民想,又去打听丁庆国的情况,不是旧情难忘,就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女人的心真难揣着。都四十岁的人了,还不安分。
赵秀玉到丁庆中家时,丁庆中还在看报。胡慧明忙完家务,脸色阴沉地坐在丈夫身边,眼望着屋外。直到她发现走来的赵秀玉,脸上才有笑色,并且这笑很疲惫。她把赵秀玉让坐下,说:“秀玉,得闲了?”
赵秀玉说:“星期天没事。庆中在家还不忘学习。”
胡慧明白他一眼,那样子分明是说,一副假正经样。
丁庆中笑道:“你不是闲串门吧?”她可能知道丁庆国回来了。
赵秀玉也笑着:“那你说我来有什么事?”
丁庆中说:“我有种预感,你的希望最大。”
赵秀云说:“你别安慰我了,说真的,我现在很满足。”
丁庆中说:“对你来说,丁庆国回县挂职太是时候了!”
赵秀玉说:“你什么意思?”他会替自己说话吗?。
丁庆中说:“我最了解咱这位老同学。秀玉,你是不是来这想证实什么?”
赵秀玉说:“我刚才看见丁庆国骑着自行车回家了,借的你的车子?”
丁庆中点点头:“留他坐会,他不。”
赵秀玉说:“他现在回来干什么?”
丁庆中说:“他说想回家看看。”
胡彗明插话:“以前只是听庆中说,他是个才子,没想到还是个美男子!这老天也太偏爱他了。”
赵秀玉说:“他可是庆中的忘年交,你没见过他?”
胡慧明说:“我以前见过他,印象不是太深。他大学毕业第一次回来探家,在俺家喝酒,我领着儿子回娘家了。第二次回来给你写报告文学,正赶上我在县里学习。”
丁庆中说:“人是长得漂亮,就是在感情上多灾多难,三十多岁才成家。他曾苦笑着对我说,他爱的女人都被别的男人娶去。”
胡彗明借题发挥:“你是不是也有同病相怜之感?”
丁庆中说:“你别浮想联翩好不好?”
赵秀玉说:“慧明吃你的醋,说明她在乎你。”
胡慧明说:“我的这片赤心算是自付了,活得不值。好心不得好报。”
丁庆中脸色难看了,胡慧明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