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时间，我们在城北河堤上见。

    他们在分手的时候，吴双珍二目含情地说：“宋石龙同志，星期六下午有时间吗？”

    宋石龙说：“有时间，我们在城北河堤上见。”

    吴双珍点了点头，说：“我们不见不散。”

    宋石龙回到住处，心情不能平静。他想，吴双珍给他的第一印象不错，是个热情善良的姑娘。但对她的家庭背景不太了解。即使他们双方没有意见，自己是否能通过他父母这一关，宋石龙没有把握。先出处再说。如果两人进展顺利的话，也许她能做好父母的工作。宋石龙在工作之余，就巴望着那个很有诱惑的星期六。

    星期六下午，宋石龙稍作打扮，就去城北那条大河。此时正属春末夏初，河水清清，花草繁茂，鸟儿啁啾，杨柳翠绿，微风柔柔。他站在大堤上，望着河对岸田间劳作的人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他在河堤上正在漫步，传来吴双珍的悦耳声：“宋石龙同志，你才来？”

    吴双珍穿着一新，打扮入时。一头短发，朝气蓬勃。宋石龙望着她的倩影，心潮澎湃地说：“我来到多时了，这儿的景色真好！”他想抒情春天的美景，可他想了想，还是一笑。

    吴双珍目视着远处的田野，抒情道：“我闲闷时就爱到这儿走走。”

    宋石龙说：“这儿确实让人心旷神怡，以前很少有时间到这散步。今天走在这河堤上，心情确实轻松。吴双珍同志，能谈谈你的情况吗？”

    吴双珍说：“我家情况很简单，父亲在县电厂上班，母亲是纺织工人，哥哥也是工人，现在他已成家，分开另过。我本人高中毕业，下学后就走上了工作岗位。现在，我对人生充满热情，对工作满腔热忱，我爱自己的本职工作。”

    宋石龙听着她的言谈，心情格外舒畅。他说：“吴双珍同志，你与同事处的怎么样？”

    吴双珍笑道：“相处不错，他们大都是年轻人，我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宋石龙同志，你是我的领导，在工作上还得多多帮助我。”

    宋石龙说：“我们都是同志，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目标，我们相互帮助。吴双珍同志，说实话，从个人角度来讲，你对我的印象怎样？”

    吴双珍看了他一眼，青春的脸上，光芒四溢，她说：“很好，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是在篮球场上，我的直觉告诉自己，你是个很负责的男人。”

    宋石龙笑了笑，说：“谢谢你的夸奖。吴双珍同志，自我与你有了那次简单地交谈，我就觉得自己人生中有了美好的盼头。”

    吴双珍轻轻地一笑，说：“宋石龙同志，能谈下你个人的情况吗？”

    宋石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我生在农村，自小就饱尝了人生的辛酸。父母就领我一个孩子，他们省吃俭用供我上学。在我上大学期间，父母先后离开人世。二老为了不影响我学业，他们在死前没让人告诉我。二老的丧事都是月秀姐操办的。当然，那个年代的丧事很简单，只是草草把人埋掉了事。我大学毕业回到家，看到的只是二老的坟土，我在那哭了很久，觉得自己有愧二老。”

    吴双珍脸色也阴阴的，轻轻地说：“对不起，让你又提到了伤心事。没有办法，那个年代死的人太多了。宋石龙同志，你要振作起来，未来还是美好的。”她稍作停顿，又问：“你提的月秀姐是？”

    宋石龙说：“我的一个邻居，一个很善良的姑娘，自小我就把她当成了亲姐姐。我大学毕业，她已定好了亲，现在已经嫁人，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年关我去看过她。”

    吴双珍说：“你就当是一门亲戚走着。受人滴水之恩，应该泉涌相报。”

    宋石龙说：“在我的心里，她就是我的亲姐姐。在我上高中时，都是穿她做的鞋。每次回家，她都拿好吃的给我。说实话，大学期间，除去二老，我想得最多的就是这位姐姐了，我觉得自己欠她太多。”

    吴双珍说：“今后你的生活条件好了，可以慢慢地偿还她，人都是讲感情的。这样善良的人，你应该永远记住。她爱人怎么样？”

    宋石龙说：“是个很本分的庄稼人，见到我只会一个劲的笑，他说自己拙嘴笨腮不会说话，让我好好工作，不要辜负政府对自己的培养。”

    他们两人漫步在大堤上，谈工作谈学习谈各自的人生追求。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在红日西坠，晚霞满天时，他们两人恋恋不舍要分手时，宋石龙说：“你下星期还来这儿散步吗？”

    吴双珍望着他说：“你来我就来。”

    星期六下午成了他们美好的精神大餐。他们见面有说不完的话。工作一星期，期盼一星期，两人相见后，心情都很欢悦。有了诱人的约会，人生对他们来说，一下子变得充实锦绣了，两人的人生都增添了华美的生活内容。就是遇到了突如其来的风雨，他们仍是心照不宣地出现在这个大堤上，一个打着雨伞，一个穿着雨衣，在柳枝摇曳的树下，更有一番说不出的情趣。

    在七月中旬的一个下午，天还相当热。大堤的树下坐着出来纳凉的人们，河水里游动着活跃的小伙子们，嬉笑声传出很远。他们顺着河堤来到郊外，远离乘凉的人群，在一棵风吹叶响的杨树下坐下，宋石龙发现吴双珍有心事，脸上失去往日的明媚，一双大眼里汪着说不出的忧郁。他心里不禁一沉，难道她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她会有啥不顺心事呢？

    吴双珍坐在他身边，一双碧波似的眼睛望着河对岸，往日的欢声笑语消失了，剩下的只是沉默。只是在这场合下不应该出现的无言。

    宋石龙故作轻松地说：“你怎么啦，来这给我赌气呐？”

    吴双珍说：“我心情不好。”她目光移在河面上，好像心事不轻。

    宋石龙说：“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事了？说出来，我与你分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