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碍我眼
“姑奶奶你冷静会儿啊!你现在应该打不过他!”他好心提醒,晏时却不予理会。
她现了身,眸色狠厉,红衣如血,化空为刃,直刺那人。
男人并不躲,他似是虚空任由飞刃穿身而过毫发无伤。
男人一副无辜模样,轻启薄唇:“我与姑娘才算初见,为何会受这般待遇”
呵,说的倒是轻巧,明明有着天大的恩怨偏说是初见,晏时心中冷哼。
她之所以没把这些话说出来,主要还是因为现在打不过。
要说,再等个一炷香月圆之时,一切就能做个了解了,不过现在保命要紧,虽然陈测是风烛残年胳膊腿打斗不了,可他的那位长庚皇帝还是个青壮面容,万一他出手那她岂不是要死翘翘了。
可让她对这人低头,绝对不可能!
“姑奶奶,冷静冷静,杀他是早晚的事,不在一时,忍就对了!冷静、冷静啊!”南枯容急得都想抱她大腿,可这姑奶奶还是没搭理他。
“长庚皇帝,顾长庚,让我想想,咱们可是六十一年没见了,你就不想对我说点什么”
晏时在这时难得的平静说话,可让南枯容松了口气。
只是晏时得到的回答却不得她意。
“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在下长今寺的僧人,法号忘辰”。
晏时不怎么相信他的话,毕竟这个世上一模一样的人凤毛麟角,也可以约等于不存在。
于是她阴阳怪气的说道:“现在的世道可真怪,和尚也能留发了”
“尚有陈情未断。”
“呵,原来是个花和尚!”
站在忘辰身边的小童忍不住开口:“姑娘我家主人可并未得罪你,为何要恶言相向”
“他碍我眼。”算是很诚实的回答了,“还打搅我杀人。”
小童还以为会听到什么合理的解释,却未想这女子话说的如此直白。
“扰到你,抱歉。”忘辰听后立马给她道了歉颔首。
小童补话,“姑娘,我家主人有事要询问这位陈施主,能否行个方便”
“快问,我可是急着杀人的。”晏时不是小气的鬼,就当是拖拖时间,但并不表示她向顾长庚退让。
“子图,你带着姑娘一起出去。”
小童点头就要领着她出去。
晏时刚走两步便察觉不对劲,这和尚是要把她支开!
绝对不行,她走了不就方便了那俩君臣。
她看似无意的对忘辰说了一句:“我这一出去不就方便了你带陈测走。”
“我要带他走直接动手就可以。”忘辰语气挑弄,嘴角微扬。
晏时语塞,虽然她现在确实打不过这个人。
却不知何时忘辰将一蓝色琉璃瓶子交到了晏时手里。
“这是个聚灵瓶,里边存的是我至亲残灵,先交予你。”
鬼使神差,晏时收了瓶子出了屋,这瓶子让她有了一种亲切感,很安静,很平淡……
拿了这瓶子也好,能防止这个花和尚逃跑,毕竟一会儿晏时杀完陈测还要杀他呢。
晏时懒得跟外边那些个歪瓜裂枣动手,就隐了身坐到屋顶。
她还打算看那个小童子图与那些人激战来消遣时间,谁承想子图直接化成了一只花鹤站在她身边,双目直视前方也不理她。
“真无聊啊!”
不如找枯容聊聊天?
“容容,是不是再等半炷香我就能杀他们了”
晏时满脸期待,这样的神情南枯容可是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
不过这次他要扫她兴了,虽然于心不忍。
“那个和尚还是不要杀了,他不是顾长庚。”
自这和尚出场,南枯容就留了个心查了他的身份,“我探查了长今寺的《僧人录》,忘辰入寺二十九年,也才二十九岁,你还是放过人家吧。”
真的不是顾长庚吗?晏时看了看和尚给自己的瓶子没有说话,随后将之收起,望起月光。
屋内。
陈测心中早已乱如麻草,试问忘辰:“吾皇”
他也不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旧主,相传他早已西去,但也只是人们传的。
忘辰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凭这陈测已经知道这是他侍奉二十三年的君主。
“你们藏了辰儿尸身六十一年,我也找了六十一年,是你说出来还是我逼你说出来”
他不知道陈测躲在不归城三十年,若不是晏时来了,他一辈子都不会踏足这里。
那些老臣用着为他好的名义伤害了他的妻子,这些事他不会忘,他对晏时的唯有愧……
现在的陈测早已没有当年的英勇风范,只剩贪生怕死,听了忘辰的话,眼珠子转个不停满脸盘算……六十一年前尽管自己杀了晏时,顾长庚又没有给他什么大的惩罚,或许现在一样能把他从晏时手里救出来。
为了紧抓住忘辰这根救命稻草,他打算实话实说;“那个,尸身被宁丞相家的玉夫人要走了。”
“她要辰儿尸身做什么,观赏吗”
陈测是个聪明人,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就让忘辰打保票保他一命。
“臣下还没有做好归西的准备,也不想归西……”
“我不杀你。”
忘辰说的这样斩钉截铁,陈测也不好再争执些什么。不过他完全相信忘辰会顾念他们的君臣旧情,不会让自己死在晏时手里。
陈测安心说道:“听说玉夫人这些年一直用晏时的尸身将养着自己的脸,使玉颜永驻。”
就在这一瞬,忘辰手中的杯盏化成了粉末,陈测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屋外金月高照,月光既不柔和也不刺眼,静静的披洒在晏时肩头,她只觉夜色微凉。
此时正值夜中,晏时法力最盛,她再无顾忌,起身准备进屋,期间还不忘招呼一下子图:“小花鹤,我要杀人了,你准备一下给我当个观众。”
子图心里默默吐槽这个女人是变态!
晏时踹门,一米七的身高硬生生搞出了两米八的气场,把跪在地上的陈测吓得哆嗦不停。
“忘辰法师问完了吧?小女子手痒的不行,实是在忍不住了。”晏时把这话说的底气十足,杀人她可是认真的。
陈测只剩摇尾乞怜了,什么话也不敢说,他现在所有的生存希望都寄托在忘辰身上。
“姑娘动手的时候记得站远些,以免血溅罗裙。”
“巧了,我也觉得他这脏血不配沾我。”
陈测一脸懵逼,承载他全部希望的君上就这样把他的命交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