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还是不是个大家闺秀？”施老太爷指着施颜的手在不断颤抖。
“大家闺秀怎么了，大家闺秀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哪个大家闺秀是这样的？施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我看谁敢在外面多口舌？”说着施颜就往外走。
“你给我回来，你这个孽子”
施老太爷捂着胸口就要倒下，管家眼疾手快上前扶着老爷子，施颜也被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香菊让门外的小厮快去请吴大夫。
等吴大夫到正堂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好了许多。施颜坐在老太爷身边帮着顺气，老太爷闭口不言。
吴大夫轻手轻脚走过去，正要给老爷子把脉，老爷子挥挥手“我没事，就是一时气急”
吴大夫却坚持要把脉看一看“气急攻心也分轻重，作为大夫，老太爷还是听我的比较好”
老爷子看施颜低着头，以为她在反省“我们这样的人家，一举一动都受别人注视，做点什么，坊间消息传的比你吃饭喝水都快，想有个好名声就得谨言慎行”
看孙女低着头，老爷子有点心软，这是他们家唯一的小辈，不然也不会宠成这个样子，老爷子继续和孙女谈心“除却这一点，光是看人那就不是你的良配”
施颜抬起头，有些不服气“为什么？怎么就不是良配了？还是因为身份吧！身份就那么重要吗？因为身份连个下人都可以瞧不起我母亲，因为身份，他就不是我的良配？”
老爷子一听，心口又开始突突的跳，吴大夫打断两人的对话“老太爷，切忌不可再气急攻心，年纪大了就得修身养性。”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吩咐管家“给我关禁闭，没我的允许不许出门！这个性子，迟早得出事”
管家得了吩咐走到施颜身边，说了一声“小姐请”
吴大夫也出声“小姐还是先回屋去，让老太爷静静心”
施颜带着香菊和秋蜜回小院，坐了没一会她就忍不住了，准备出府去，结果刚走到大门口就被小厮拦下来“小姐，我们得了吩咐，实在不能放您走”
施颜本来想让香菊拿马鞭来，最后想想还是闭口回了院子。
晚间香菊端来饭食的时候，施颜从她那得知祖父已经无碍的消息，总算松了一口气。
深夜，涂瑶听到敲门声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这是遭贼了？还是一个猖狂到敢敲主人家门的贼？她心里慌得厉害，江潜也听到有序的敲门声，他抹黑穿衣服，看到身边的黑影就知道涂瑶也被吵醒来了。
“你去躲到床下，我去看看”江潜在涂瑶耳边轻声说。
“我和你一起去”
“乖，听话，你在了我不好施展，到时候他拿你威胁我，反而不好动手”
涂瑶听了点点头，随后发现太黑了看不清，就低声“嗯”了一声。
门外的敲门声开始变得急促，涂瑶站在床的不远处，她想着可以趁机帮帮忙，要真去了床底就两眼一抹黑了。
江潜走到门边，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谁？”他想着万一对方听到他的声音害怕了呢？
“涂瑶姐在吗？”
对方一开口是个女人的声音，还是问涂瑶的，涂瑶却是已经抹黑走了过来。
“施颜？”
“对，是我，我来找你了”
听了话，涂瑶去点蜡烛，屋里有了亮光才去开门。
“你是怎么进来的？”涂瑶服了这个熊孩子了，十六七的小姑娘，胆子大的不得了。
“翻墙啊，你们家连个下人都没有，想进来都没人拦”
合着没人拦就可以随意进？“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夜闯别人家门，那是贼做的事，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翻墙受伤怎么办？”
“好了好了，我下次不会了，这不是今天难过吗”小姑娘声音委屈巴巴的。
看她这个样子，涂瑶又不忍心责怪她，只是道：“今天晚了就不赶你回去，明天一早就回家”
再说施府，早晨的时候秋蜜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魂都吓没了，她急着去和香菊商量，等老爷子知道的时候，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没看好小姐就是你们的责任，都罚月银三个月，派人下去找”施老太爷是生气了，要说昨天晕那一出，纯属是为了不让施颜出去，不然吴大夫也不会最后只是嘴上叮嘱几句而不开药了，但现在听那丫头昨晚跑出去，一晚上不在，纵使和他爹学了点拳脚功夫也是个女孩子，真是不晕也想晕。
施老太爷想了想去书房写了封信，他让管家尽快送去京城。
江家院子里，施颜吃着奶黄包感叹一声“还是你家饭好吃，府上那些我都吃腻了”
“吃完就回施府，别让你祖父担心，他年纪大了”
“知道了”刚才还喜笑颜开，转瞬又落寞起来。
等施颜走了周氏才有空问，家里怎么一晚上多了一个人？让涂瑶糊弄过去了，女孩子的名节实在重要。
送走施颜，涂瑶就进了自己准备出来的一间屋子，里面放着买好的布料，一张齐腰高的木桌上摆放着涂瑶做了一半的衣服，她又去摆放布匹的木架上挑了几种颜色，想要和桌上勉强能看出是一个裙子样式的衣服配配色。
涂瑶比划着尺寸，想着施颜的体型身高，想着想着，就回忆起了昨晚的对话。
“涂瑶姐？身份真的很重要吗？官家小姐就不能和穷书生在一起吗？”
涂瑶想，这孩子还有多愁善感的时候？“怎么说？”
“我娘是农家女，和我爹在一起后祖母一直不喜，处处为难，我听府里的老人说，当初要不是我爹决心要娶我娘，就被祖母拆散了，现在我祖父也是，认为我和书生在一起坚决反对，说不是我的良人”
“那你喜欢书生吗？”
“我不知道，之前在郊外骑马的时候，有个姑娘伤了脚，他就去帮姑娘包裹伤口，我看他有意思就观察了一阵，后来觉得他像个闷葫芦，还长得好看就想着多逗逗他，那我是不是喜欢他？而且我从来没想过其他人，只有他我会忍不住想见他”
涂瑶忍不住笑了，这算什么喜欢？充其量就是见识少了，没见过这样形式的人，而且她发现了，这个孩子典型的叛逆期到了，家里人没疏导好“你这可不算喜欢他，也就是图个新鲜，要是又出现一个风趣幽默的，你是不是也喜欢？你只是因为没接触过这样的人，枯燥的生活多了点调剂品而已，小孩子别想太多”
“我才不是小孩子”
“你娘和你爹感情好，你问问她什么是喜欢，别一个人瞎琢磨”
“我娘不在了，我祖母也过世了”说道娘亲，施颜又情绪低落起来。
涂瑶一直以为施颜的母亲在京城，来平盐府城也只是为了陪家里的老太爷，她低声道抱歉。
施颜反而释然了“没关系，我对我娘都没有印象，说起来也没有多难过”
涂瑶有点心疼这个姑娘，从小没了母亲，除了性命和衣食有保障，还真不比普通农家孩子自在几分。
想到这，她收起情绪，准备继续手头上的活，最近江潜已经开始在府城找铺子，她们商量着可以把糕点铺开起来了。
涂瑶想着要不要通过施颜给施老太爷送两成分红，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但是怎么做这个事还是得计划一下，她不想让小姑娘觉着，自己在算计她。
衣服做到一半，周氏过来找她“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又来了”周氏的话里充满嫌弃。
涂瑶：“……”是纪川山吧。
涂瑶出来的时候，纪川山正在喝水，倒不是周氏给他倒的，周氏要是能给他倒水，也就不是下河村一霸了。也亏得今天元来南在。
“涂掌柜，见谅了”
涂瑶挑眉，什么时候纪川山学会做人了？不过接下来的话就给她解惑了，原来是水月居的订单量教他做人。
“我也不学你方子，你就给我指点一二，我拿一张方子出来作为报酬”
“这太贵重了”
“那你就多指点我一些，直到你觉得合适位置”
得，涂瑶发现了，和纪川山说话就不能拐弯，“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们做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派系，是没有共通点的，我指导不了你”
“那天之后你有了解过纪家糕点吗？”
“没有”
纪川山：“……”没有一次是能正常说话的，他还想着对方要是知道纪家糕点在府城备受推崇，那么下一步就好办，结果又是这气死人的话。
纪川山深吸一口气“你要知道纪家糕点发展了上百年，不会比你的差”
纪川山试图说服涂瑶，他实在拿油盐不进的没有办法，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不在乎纪家糕点，除非他是个门外汉。
纪川山这一点确实没说错，涂瑶对他们的糕点体系确实属于门外汉，虽说和白缘那里的两个老师傅学了不少，但到底比不过钻研了十几年的，能把张喜旺家的吃透，也是因为张喜旺家根基浅。
涂瑶最近在给施颜做糕点的时候也会尝试这个世界的糕点，说实话，她也尝过纪川山做的，确实有差距，不过，涂瑶还是延续了上个世界的习惯，她喜欢自己研究，哪怕做的不好了，也知道自己差在哪，直接拿别人的永远都学不会。
纪川山再一次败退，他发誓，再也不找这个女人说话了，怕折寿。
天气入寒的时候，涂瑶收到了香菊送来的请帖，是施颜亲笔书写，邀她半月后去郊外山庄泡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