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施府，施颜在案板前看涂瑶不断的分离蛋清和蛋黄，她觉得颇为有趣，也试着上手，结果一个不慎，蛋壳和蛋液混合碎在瓷盆里。
“可住手吧，姑奶奶”涂瑶怕她继续浪费粮食，把她赶到一边去。
“涂瑶姐，你是怎么学会这些的？感觉好复杂”
“是复杂，不过做多了就能摸到点门道，基本就是那几样，熟悉了就一通百通”
施颜撅撅嘴，这样的表情配着她那张过于艳丽的脸，反而显得有些可爱。
静了一会，施颜又道“那你和你夫君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仿佛觉着无聊，施颜又找了一个话题。
“我们啊？靠媒人说媒认识”说着涂瑶把面粉倒入了瓷盆中。
“啊，为什么不是自己找呢？媒人万一不靠谱怎么办？”
“不靠谱就是没相上呗，到时候家里再给相下一个”
“那你们成亲之前是互相喜欢的吗？”
“是啊，不然也不会在一起……怎么了？小姑娘心有所属了？”
施颜像是很苦恼的样子，“我感觉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但是他好像没有看上我”
“为什么这么说？他拒绝你了？”
“嗯……也不算吧，就是每次他都躲着我”
涂瑶笑眯眯的问“你不会喜欢上的是书生了吧？”
施颜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话本不都说官家小姐看上了穷书生，但是穷书生一心只想考科举，官家小姐后面紧追不舍，书生最后只能在对方的强权下从了吗？”
“可是……可是我不想最后变成话本那样，没有一个好结局，书生最后都是考上状元后娶了公主，然后还状告原配以势压人”
“你上哪里看的话本？怎么我看的都是书生最后和和美美的和官家小姐在一起了”涂瑶打趣她。
好多都是，每个状元最后都娶了公主，原配成了垫脚石”施颜说着神情落寞。
涂瑶用沾了面粉的手指戳了戳施颜鼓起的脸颊，“还算你有点神志，没被迷晕了”
看施颜看过来，涂瑶继续道“虽说女追男隔层纱，但是过来人告诉你强扭的瓜不甜，对方若是无意，你也不要拧着劲”
“算了，比他好看有趣的多了去，我才不会吊在他身上呢”
说完打起兴头去帮涂瑶搓圆团，涂瑶看着身边的小姑娘，虽然平时看起来咋咋呼呼的，但其实心地善良又情感细腻，整个人身上都充满了矛盾。
做完今日份的糕点，涂瑶让施颜想聊天了可以找她，她怕小姑娘在府里闷坏了，毕竟已经抄了近十天的书了。
刚打开大门，听到动静的元宝就小跑着过来，涂瑶一把抄起来就开始蹭元宝的额头。
后面跟着的周氏惊喜得叫道：“瑶瑶，你可算回来了”
“娘，你什么时候来，是上午吗？”
周氏笑的满脸褶子“对，对，上午就和老大回来了，老大说你去官老爷府里了，我还念叨着什么时候回来”
涂瑶上前挽着周氏的手臂和她回屋，院子里江潜正在播算盘，元来南已经回来了，正从厨房里一盘盘的往出端炒好的菜。
夕阳下，涂瑶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来由的温暖，脚边还有一个蹦蹦跳跳的元宝不停的想往上爬。
饭桌上，周氏大展厨艺，把她拿手的都做出来了，她一边扒米饭一边问到“南娃子，你家里人也在府城吗？”
元来南顿了几秒“……我已经没有家里人了”
周氏扒饭的手停下“这，这我不知道啊，”
元来南摇摇头“没事的婶子，都是很久的事了，我已经不会想起他们了”
周氏笑着转移话题，她给元来南夹了一筷子菜“吃，婶子手艺可不差，我们村里谁家有个热闹事都想请我帮忙去做饭”
元来南笑着道谢。
饭后元来南想起了今天水月居的事，准备和涂瑶通个气。
白清泉他都用我们的糕点了，还接受纪川山的供应”说起这个，她心里有点不平，觉得白清泉不重视涂瑶，竟然还会选择别人。
“生意人，谁还能嫌钱多？当然是哪个赚钱用哪个”
元来南还是个小孩，经历的不多，带着稚子心性，除了一腔冲劲，需要成长的地方还很多。
之前和白清泉谈好了细节，没多久几样糕点就上了水月居的菜谱，听元来南每天反映，出售量还算理想，但是相对于县城的火爆程度来说还是有点不够看，最近涂瑶在分析原因。
有空的时候她也会去水月居，师傅们确实是按照她的方子来的，口味没什么差别，后来她用心观察了一下，应该是两方面的因素。
在青鱼县的时候，白缘那是下了大力气来宣传的，不论是铺子里的叫卖还是店小二的吆喝，光是新奇程度就能吸引一大波人，口味好的自然能留住客人，在这里就没有那么大的宣传力度，除了只有水月居这一条售出渠道，店小二也不会紧着新品推给客人，顶多就是提上一嘴就算完成任务，而白清泉作为接触不久的合作伙伴，也不会像白缘一样对她抱有信心，他感兴趣的还在火锅铺。
再有就是府城不同于县城，县城人少，所以有名气的酒楼饭庄也不多，能叫得上名的就那几家，水月居作为第二的酒楼，号召力也不同凡响，而府城不同。
平盐府城分东西南北四个区，每个区都发展繁荣，既有联系又有不同，从四个不同方向的城门楼进来看到的视野都不同，自然不会存在什么一家独大的酒楼，在这种背景下，水月居出名，却又不出名，因为同等定位的酒楼不在少数，所以注定客流不会庞大。
综合情况下，人少，推广力度又不够，想要取得比县城更好的成绩，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很难。
人多竞争多，县城像纪川山那样的人没几个，但是之前施府评比，涂瑶就发现，实力差的才没几个，之所以没被选中，大多都是找错了方向，如果施府给出命定题目，最后结果还真不好说。
涂瑶也没有开解元来南，这些事情还得她自己看开，以后可是需要她担当大任的，现在在这些小地方看不开，以后也难成长起来。
中秋节那天，施府的丫鬟一大早就来告诉涂瑶今天不用去施府，施颜叮嘱她在家过节，节后再去，随着丫鬟来的，还有施颜赠予的中秋节礼物，用红绸衬着的木盘上，放着一排排的银淀，涂瑶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一向简单粗暴。
涂瑶端着木盘转身回去的时候，正碰上从厨房出来的周氏，看着一盘银元宝，周氏嘴都惊的合不拢“乖乖，媳妇你这是去哪捡的？怎么开个门还能带回来一盘银子，我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能见着这么多的宝贝”周氏说着上前用手轻抚银淀。
也不怪周氏没见过世面，之前卖方子刘涛给的是银票，后来铺子里生意好了客人也没有拿这么大银元宝花的，都是给的碎银子和铜板，所以在周氏这里，还真没见过这么多元宝，她满眼放光的摸着手底下得银子，恨不得揣到怀里去。
在听说是府城官员家孙女送的后，周氏更是一个劲的夸施颜人美心善，涂瑶听的忍俊不禁，在她婆婆眼里，给她送钱的都是人美心善，不过想想也没错，可不是人美心善？
收了银子周氏就招呼涂瑶快点出发，她们准备自己做月饼吃，元来南昨天晚上听到涂瑶的菜单后把冰皮月饼、水晶月饼、传统的伍仁月饼都点了一遍，晋朝的中秋节过的很隆重，一点不比年节差，一出门就能看到张灯结彩过的府城，路边的树枝系着红色的稠带和灯笼，集市小贩卖的也都是喜庆东西。
由于做的数量少，没到中午涂瑶就已经摆好盘了，正好遇上来送节礼的水月居小二，涂瑶拿了一些带给白清泉，她自己拿了一盒三屉的食盒去施府。
施府在城东，涂瑶走到城东区域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施颜在和一个书生纠缠，两人都好认，一个戴着书生模样的纶巾，另一个是前呼后拥的大家小姐，涂瑶走过去的路上就看书生不断绕道走，施颜不断转身拦，周围有看热闹的路人，不时议论几句，碍于施府下人在场，都只敢低声嘀咕。
走到近前才发现书生的脸涨红，周围人的围观也给他造成不小压力，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施颜？在这里做什么？”
“……”施颜看到涂瑶有点面上无光，前两天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不会吊在穷书生身上，现在就被抓包。
书生趁施颜一个不注意，钻空跑了，施颜看了气的牙痒痒。
见到人涂瑶就不想再走大老远的路，她把食盒递给施颜身边的丫鬟，告诉她这是自己做的月饼。
施颜没拦下人，当即对下人吩咐道“你们给我把他抓回来”
得了令，几个小厮就上前追人去了。
涂瑶把施颜拉到一边低声道：“这么做，得让别人怎么议论你？快让人把那几个小厮追回来”
施颜来了倔劲，闭着嘴不说话。
涂瑶继续劝，她实在不想看到这个小姑娘受谣言的伤害，世人的嘴就是一把刀“流言如洪水猛兽，就算不在意，也不能让这么多人看笑话”
“谁敢笑话我，我就拿鞭子抽他”
涂瑶听了想打这个熊孩子，好在几个小厮不久后就回来了，说书生一转影就不见人了，施颜听了说了句没用就气冲冲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