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涂瑶挑了挑眉，白缘一阵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白清泉疑惑的问了句“怎么了？”
白缘都气笑了，这小子人精一个，还能看不出来现在什么情况？也怪他没提前预防一下。
涂瑶皮笑肉不笑：“白掌柜是真人不露相啊”
“哪里哪里，这不是你一直没问过吗”白缘乐呵呵的。
“问不问的可一点不影响你和我压价”涂瑶可是记得当时谈价格时白缘是怎么转述水月居掌柜能接受的价格。
“嘿嘿，还不是为了大家一块发展”
“无耻”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涂瑶早有猜测，比如水月居代行掌柜的态度，以及白缘对水月居的了如指掌，都早就表露出他不是一般人。
“这么说涂掌柜还不知道三哥是水月居掌柜的事吗？”
涂瑶一看白清泉的表情就发现，这喜欢看戏白家是一脉相承下来的，白清泉一点不为戳破他三哥马甲感到愧疚。
“是啊，不仅不知道，他还大赚我一笔呢”
被脱了马甲，白缘也不甚在意，还有闲情逸致邀请涂瑶尝一尝水月居的新品，最近水月居势头正盛，厨子们热情空前高涨，研究出了不少东西。
席间白清泉说起涂瑶做的糕点“我也尝过涂掌柜的手艺，那个芝士奶酪蛋糕给我的感觉和普通糕点完全不同，这样的东西到了府城一定大有可为”
涂瑶一拍手“那你可眼光独到了，要不要考虑一起挣钱呢？”
涂瑶已经从白缘口中知道白清泉是来自平盐府城，掌管着平盐府城水月居，年龄不大，成就不小，涂瑶一想机会难得啊。
白清泉原本还有一番话要说，没想到涂瑶这么直接，习惯了生意场上说一分留三分，涂瑶这么一来，他都不知作何反应。
“……我是有这个想法，府城暂时还没有这样惹眼的东西，最主要的是我对芝味轩火锅铺更感兴趣”
最近白清泉跟着白缘几乎尝遍了整个县城，要说最吸引他的就是铜锅涮，不论是口感还是新奇的吃法都让他眼前一亮，再说等候间品尝的水果茶和点心，说实话他都有了住在这吃好了再走的想法。
“那还不简单，火锅铺你倒是可以和你三哥参一股，有钱大家一起赚”
“总说我是老狐狸，我看你也不逞多让”
白缘听着涂瑶的话就觉得不对味，说是有钱一块挣，但其实白清泉进来参一脚是在分自己的权，涂瑶没少什么，自己的话语权变少了，最重要的是白清泉因为这个相当于在府城给涂瑶铺好了路。
涂瑶也知道自己这么说有点不地道，清咳一嗓子，让了一步：“我再拿出一成，再多了肯定不行”
白清泉已经好久没碰到这么有趣的人了：“涂掌柜这样的女子可不多见，我长这么大也就遇到过两个，都在生意上是佼佼者”
遇见涂瑶让白清泉想起家里的大姐，也是以一人之力撑起整个白家，在涂瑶身上，他看到了他大姐的影子。
“是因为我既不像乡下女子也不像闺阁女子，反而张口闭口就是钱吗？”
“……”也是遇见涂瑶，白清泉才体会到张口无言是什么感觉。
白缘看白清泉一副憋屈的样子心里一阵舒坦，他这个弟弟从小聪明机灵，做生意也是手段高超，不然也不会被派到府城掌管水月居，现在被涂瑶堵的说不出话，白缘心里乐开花了。
四月间草长莺飞，杨家村的田地里涂廉和涂延正弯腰除草，涂延擦了下汗想直起腰缓缓，结果一抬眼就看到远远走来的涂瑶。
又涨了一岁的兄弟两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一见到涂瑶就围着找吃的，反而多了一丝腼腆。
几个人回了涂家，涂瑶说明了来意。
“要带他俩去县城？你婆家怎么说？”陈氏怕江家不知道这件事。
“自然是商量好的，交给别人手里我不放心，江家人也不够用，江迟要留在江家两老身边，我想了下还是他们两最合适，顺便学着做点事，给家里减轻负担”
涂延和涂廉听到后满脸期待的望着爹娘，恨不得自己张口答应了，说实话他们也想去县城干大事，挣大钱，至于地里的活花点钱雇人就行，自己省事不说还能多挣钱。
涂父想了想同意了，眼看两个儿子长大该娶媳妇了，家里这点东西怕是娶不起好人家闺女，还不如让两个儿子去挣点钱，到时候也能娶个喜欢的。
得了涂父的回答，涂延和涂廉兴奋的蹦跳起来，涂延又开始发挥嘴上功夫，一叠声的说挣了钱给这个买什么，给那个买什么，还说怎么孝敬爹娘，听的陈氏眉开眼笑，她就说没白疼这个儿子。
涂瑶是准备让两个弟弟先在第一家火锅铺和江垣学点东西，她自己带一带就让他们两个人一块管理第二家铺子，第二家铺子一直没有第一家生意好，虽然和其他人比已经让别人望尘莫及，但是和第一家火锅铺比就有点不尽人意，新召来的那几个人可能没有归属感，不会像之前的人那么上心，导致客流和收入都下降不少。
虽然刚开始可能管理一间铺子有点困难，但涂瑶想了下，人要成长，只有遇到那一步了才能学会解决问题，上一世刚开糕点铺的时候她也艰难，原料贵没人买是一点，关键存放日期短，后来也是一步步积累顾客才良性循环，万事总有第一步。
傍晚，陈氏刚收拾好碗筷就听到喊声，那急切的声音让她心头都跳了跳，出了门就看到王虎大哥满脸大汗喘着粗气：“婶子，快……快去我家，涂梦流产了”
“什么？”陈氏当即吓的瘫坐在地上。
“涂梦流产了，已经昏过去了，我来叫您，二弟已经去县城找大夫通知虎子去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我前天去不还好好的吗？”
“婶子，别说了，您先和我去看看吧”
“走，走走”陈氏哆哆嗦嗦从地上爬起来，腿软的没走两步路就又摔坐在地上，王家老大缓过气去扶陈氏。
陈氏已经吓得面色苍白，六神无主的任王家老大拉着走，一路上陈氏都抖着手，她问王家老大怎么回事，对方像闷葫芦一个不吭声。
跌跌撞撞到了王家，大夫刚出来，王虎跟在身后，脸色不是很好看，他看见陈氏叫了一声“岳母”
陈氏顾不得打招呼就进去看涂梦，涂梦已经醒了，只是眼神呆滞的望着帐顶，听到声音也不见动静。
“梦梦？娘来了”
涂梦眼角滑落泪水“娘，我的孩子没了”那是她心心念念盼了两辈子的孩子，好不容易来了，还没出生就被害死了。
前两天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没了呢？”
“他被害死了，被那个贱人害死了”
涂梦放声大哭“我要分家，我不要和她住在一起，我要给我孩子报仇……”
从涂梦断断续续的话里，陈氏听出来是因为涂家二嫂的关系，听了涂梦的话，陈氏当即起身冲出去要找王家二媳妇，她去的时候，王二嫂正跪在地上，陈氏冲上去揪打王二嫂，王家老二冲过去护自己媳妇。
“你个挨千刀的，你自己也有孩子，怎么就欺负我们涂梦杀她的孩子，你也能下得去手？恶毒的王八蛋”
“谁欺负她了，她自己就不是个好东西还说别人欺负她？”
“闭嘴”李氏知道陈氏在气头上，她自己也恨的厉害，那可是老三家第一个儿子，就因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下这种毒手，她从来不知道这个二儿媳手这么狠。
王二嫂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所以刚才才不敢还手，她现在也慌的厉害，但是她除了觉得自己不应该推涂梦以外，其他事是没错的。
王虎立在一旁不出声，王父抽了口旱烟问王虎“你怎么想的？”
“爹，娘，我要分家，我不想把挣的钱给杀死我孩子的人花”
王虎知道涂梦有很多缺点，但是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他媳妇，更何况还怀着他孩子，他知道涂梦吃穿要求高，为了让家里两个哥嫂没怨气，自从涂梦怀孕以来，每个月挣的大钱都交给他娘，就为了让两个嫂子忍忍涂梦，等孩子生下来他们就去县城了，没想到他在县城挣钱的时候，孩子没了。
听了王虎的话，王二嫂猛的抬头“凭什么分家，不能分家，你们两口子吃家里的住家里的，有钱了就想把我们踢开，我不同意”
王二嫂起争执的原因就是因为涂梦吵着要分家，现在王虎又提了一次，她毛都炸了。
王家大哥也开口“父母在不分家，三弟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自从涂梦怀孕，我除了必须要花的钱都拿回来给家里，结果我媳妇因为多吃两个鸡蛋就被推倒摔没了孩子，有什么好考虑的，就算一分不要我也不能和二哥家呆在一个院子里”
“虎子”王父拉下了脸，孩子没了没办法挽回，他不能看家里几个儿子老死不相往来，王父看着跪在地上的王二嫂眼里闪过厌恶。
王家老二听了这话心里憋着一股火，涂梦每天吃什么他都看在眼里，吃的比家里一个壮劳力都好，他下地干活也没见一天两个鸡蛋，涂梦倒好，整天啥事不干还吃那么好，让他看城里的王虎吃的更好，平平都是王家人，他们两口子咋就过的那么舒坦。
那边的李氏良久才说道：“分家吧，分了也好，谁也不占谁便宜。”正好也让老大和老二认清现实，总说她偏心，也不想想他们自己从虎子身上得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