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黑心肝的缺德玩意，他咋就那么不是东西，别人挣俩钱就眼红，那皇帝老子家财万贯怎么没把他气死呢？”周氏拍打桌子砰砰作响。
“眼红咱家的不止他一家，要是我们还留在县城，别人照样子天天到铺子来找麻烦”江潜闷着头说。
“我去铺子里守着，他敢来正好收拾他，这么多年老娘就没怕过谁，还能让他们吓唬住了？真是气死我了”周氏撸了袖子站起来，恨不得撕碎那缺德玩意。
“娘，关键不在他们，还在县令身上，只有县令不偏向他们了，我们才能出头”涂瑶道。
周氏往凳子上一坐“那怎么办，咱就这么停了买卖？让那狗东西称了心？”
“先停几天避避风头，我再想想办法”涂瑶现在陷入了困境，古代不比现代，很多时候消息闭塞又难留证据，吃闷亏再正常不过。
“大嫂，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如果不是暴露了身份也不会被盯上”江垣这两天一直后悔没能小心行事，他有了钱也张扬，酒楼里的几个要好兄弟都知道他做什么，后来不做酒楼学徒，也没断了联系。
前几天他被打，几个兄弟联系不上就去芝味轩找，去的人唯独少了张兴旺，江垣还奇怪为什么不见张兴旺，来的几个人眼神闪躲不想回答，随后就听其中一个人说，张兴旺是觉得没脸见江垣才没来，他对不起江垣。
江垣不傻，张兴旺，张喜旺，一联系就知道怎么回事，刚挨打还没细想过，现在才惊觉自己遗漏了什么。
江垣没想到相处多年的兄弟会出卖他，说不上来现在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拿人家当兄弟，人家拿他当仇人，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再好的兄弟能比得过亲兄弟吗？利字当头一把刀。
几个人看江垣失魂落魄的样子，安慰他想开点，吃一堑长一智，江垣从那天起就变得沉默起来，扪心自问，他挣了钱之后，那顿好吃的少了张兴旺的？结果落得这样的下场，江垣只觉得心寒。
“只要有心，总能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也不必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刚好这次算是一个教训，让我们都长长记性”涂瑶看江垣这两天被打击的不轻，想让他看开点。
江垣听后没说话，涂瑶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也不再劝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被这点事打倒。
江家这边愁云惨淡，王家那边却喜上眉梢。
王虎前段时间从一个猎人手里收了点皮毛，那个猎人要离开齐云山投奔亲戚，路上没法拿太多东西，就想把手头的皮毛换了银两带走，刚好王虎到齐云山附近卖货，就把那些皮毛都收起来，想着冬天冷了买个好价钱。
当时收回来皮毛还被李氏骂了一顿，说他钱多烧的慌，那么多钱就换点这不能吃的玩意，再说了，这皮子这么贵，冬天谁买它，还不如多扯二尺布裹点棉花穿，王虎挨骂惯了，解释两句就被李氏掐了两把，后来就不吭声等她娘消气。
收皮子那段时间，王虎没少被两个哥哥挤兑，说他拿钱不当钱花，一家人的口粮都被他败活没了，哥哥这么说，两个嫂子自然口气好不了，涂梦听了生气，上手和二嫂撕了一场。
是真的撕，当时吃饭，王家二嫂在饭桌上阴阳怪气的说“这大夏天的买那点皮子不知道有什么用，还不如割点肉来吃，好歹能贴补下牙口”
李氏听了皱眉“哪都有你，饿着你了？想补牙口去买去”
“娘，我哪有钱买肉？”
涂梦冷哼一声“你也知道你没钱？那不是你的钱？那你着什么急，像花你的钱一样”
“那交给娘就是大家的钱，花多少当然得经过大家的同意”
“你算哪根葱还得经过你的同意，那都是我男人挣的钱，你就是个上来打秋风吸血的，还经过你的同意，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说句话都能掉三个秤砣不成？”
王家二嫂听了涂梦的话立时气的站起来
“你再说一遍谁是吸血打秋风的？”
涂梦站起来扯住王二嫂的头发甩了两个巴掌“我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再嘴贱我还打你”
这一幕不止王二嫂懵了，饭桌上的其他人也懵了，谁都没想到涂梦说动手就动手，还打得这么干脆。
“你敢打我？”
王二嫂冲过去就要打涂梦，王虎站起来护住涂梦后背挨了一下子，涂梦也不怕她，叫嚣着就要揍回去，还是王父吼了一嗓子众人才停下。
“还有没有规矩，老三家的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像什么样子，给你嫂子陪个不是”王父知道涂梦是个受不得气的，但也没想过涂梦这么胆大，当着他们的面就动手。
涂梦梗着脖子不说话，王虎向嫂子道歉，不管怎么说，媳妇是为他出头，那爹娘有什么罚也是他担着。
其实王虎心里还有点开心，家里的哥哥嫂子对他不好他自己也清楚，但是当弟弟的很难和哥哥计较，更何况和嫂子争论，他是这个家里挣钱最多的，涂梦跟着他却没享一点福，反而也让嫂子们挤兑，他心里有怨气却没处发，现在涂梦这么维护他，王虎只觉得今天就算替涂梦挨了打他也高兴。
王虎的道歉并没有安慰到王二嫂，她在这个家里自认除了婆婆她最有地位，今天被涂梦打了，面子里子都没了，王二嫂咽不下这口气，唯一能平息她怒气的就是打回去。
眼看占不到便宜，王二嫂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哭，“王富你个窝囊废，你就看你媳妇被你弟弟两口子欺负？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能多吃一口多穿一点才天天挣这个要那个，你倒好，看你弟弟打上门来也不说护着我，你还是个男人吗？”
“行啦，要嚎回自己屋嚎去，你天天不多嘴能挨了打？嘴上没个把门的，风水都让你漏没了”
李氏听二媳妇那么说自己儿子就不高兴了，她自己就是个窝里横还说老二？更何况三儿子她说得，二媳妇有什么立场说？要她看这顿打挨的不冤。
王二嫂看没人向自己说话，婆婆还拉了脸，也不敢再嚎哭。
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王父收了筷子走人，没有多说其他，主要是王父觉得涂梦做的没错，懂得护自家男人，冲这一点就不可能真罚涂梦。
出门后王家大嫂拍了拍胸脯，幸好她只在屋里说，不然今天挨打的可能就是她，不过看老二媳妇挨了打她也开心，别看她俩联合起来排挤涂梦，那是利益一致的时候，涂梦没来之前，她没少受老二媳妇的气。
因为这件事，涂梦和王虎的关系更亲密了，当时王二嫂冲过来，就算涂梦有防备也保不准能没事，所以涂梦感动当时王虎挺身而出，王虎也因为自己媳妇为自己出头心里舒坦。
王家气氛僵了几天，李氏也没管，几个媳妇不说话她耳根还清净呢，也没人敢给她甩脸子，刚好让她休息几天。
这天上午，王虎刚出去没一个时辰就回来了，李氏看他急冲冲的问他怎么了，王虎高声回道“娘，有人收皮毛了，价钱还不低”
没来得及继续解释，王虎就背着一筐皮毛跑了。
下午日头正毒的时候，王虎回来了，一回来就把自己怀里的钱往李氏手里塞，满满的银子李氏都快握不住了。
“这都是卖皮子挣的？”
“对娘，今天我去县城，结果看到有人收皮子，就去问价钱，收皮子的人说他们从北边来，冬天冷的厉害，所以夏天就去各个县城收皮子，冬天做了衣服穿，他们给的价格是咱们这冬天的两倍，我就跑回来拿皮子”
“还是我儿子行，谁挣钱能有我儿子厉害”李氏早已忘记当初说王虎败家玩意的也是她，此刻笑的见牙不见眼。
听到动静的几个人从屋里出来，家里的男人都去地里锄草，只有王家大嫂二嫂和涂梦在，几个人看到李氏手里的银两都挪不动步。
“好多钱啊”
王二嫂正要上手摸一把，就被李氏用力拍了手背，“这也是你能碰的？还不扫院子去？等老娘请你扫啊”
王二嫂缩了缩手，眼睛还是离不开李氏手里的银子。
“娘，咱家晚上是不是能吃点肉啊？”王家大嫂壮着胆子说。
“吃吃吃，就知道吃，什么家底够你败的，都该干嘛干嘛去”李氏说完攥着银子回屋了。
涂梦眼睁睁看着银子从眼前飞走，王虎个榆木疙瘩，挣多少给他娘多少，什么时候她才能享上福。
回了屋，王虎满脸乐呵，涂梦是一点笑不出来，挣钱的不是她，就算是她男人她也沾不上光，没气死都算好的。
王虎一点没察觉，兴奋的又和涂梦讲了一遍经过，看涂梦没反应，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涂梦生着闷气，感觉眼前一只手伸过来，她用眼皮撩了一下，马上坐直身体。
“哪里来的？你藏的？”
“专门留给你的，我挣了钱得让我媳妇享到福才是”
王虎学聪明一回，他回来之前就放出一两银子，是留给涂梦的。涂梦向身后看一眼没人，就快速收起银子，银子到手涂梦嘴角挂起笑容。
晚上躺在床上，涂梦推了推王虎“哎，咱们也去县城开铺子做买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