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闻到厨房里散发出的香味时，江家的几个人都停下了碗筷，等着涂瑶做的兔子肉，那天捡回来的兔子一直没下锅，涂瑶让江潜跑了趟县城特地买了些调味料，虽然品种不多，但该有的辣椒，麻椒这些都能买到，上午处理好兔子，中午麻辣兔丁就做出来了，还没出锅就到处弥漫着香味。
“大嫂的手艺是真的好，我就没吃过味道这么香的兔肉”江迟都停不下筷子，其他人也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吃。
涂瑶看家里人下筷的速度就知道自己做的不错“爹，娘，我想和你们商量个事”。
涂瑶继续道“这冬天咱们也没有多少活，我和江潜商量家里可以做些吃食买卖成本也不高，能有个进项”
涂瑶这么商量是有原因的，现在江家是婆婆管钱，江家三兄弟都没娶亲的时候当然是周氏管，只有江家三子在县城当学徒能拿点零用，其他两个儿子务农平时都用不上，涂瑶想做吃食生意，但是本钱确实不多，她没拿陈氏给她的钱，因为她知道涂家不好过，但她也不准备白拿江家的钱，她想借。
原本涂瑶是想过说服周氏可以入股，但是她也知道这么说一个是村里人没概念，对于入股不想担风险，你提入股她会觉得你是诓骗银钱来了，另一个就是她刚嫁过来这么做容易生分。
不过涂瑶现在也是有些忐忑，怕周氏会错了意，认为她想要管钱夺权。这婆媳关系是难处，说话都得打三个转儿。
周氏倒是不那么想，她这个大儿媳做饭还是其他手艺确实没的说，平时相处也能看出来是个有主意的，她不怕儿媳主意正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只要你能拎的清，真要娶回来个三棒子打不出个屁的，她反而更糟心。
“想好做什么了？”周氏想听听他们怎么商量的。
“我准备从糕点入手，一个是现在冬天天气冷，做了吃食也好存放，况且咱们这里冬天干燥，也不怕东西受了潮，另外就是马上要入年节了，城里人家怎么也得备点糕点，要是生意好，我们就可以多做点，趁年节能多挣点”
江父问了句“这靠谱吗？赔了怎么办，糖什么的可不便宜”
“我大致推断应该赔不了，不过这样的事谁也说不准，所以我想和娘借点钱试一试”
“想做就做吧，挣不了也赔不了多少，要是挣点也算是弥补冬天不干活的损失，至于借就免了，娘出钱你们出力，挣了钱除了本钱给我两成就成”周氏做了主。
“哎，谢谢娘”涂瑶有些开心，没想到这么顺利。
原本商量完以后，江潜说他来提，他张口她娘肯定不会推了，但是涂瑶想了想还是决定她来说合适。
江潜是个踏实的性子，这么多年都没想过做生意这样的事，突然和周氏提出想要做生意借钱，周氏一准就知道这是涂瑶的意思，涂瑶怕周氏觉得她在背后撺掇江潜就决定自己来，有什么问题她来讲也不容易造成误解，但凡有什么不好的效果她也就清楚应该在别的地方使使力。
决定之后涂瑶就和江潜去了县城，她准备先做桃酥，现在天气冷能放的住，还有就是山上的坚果都能吃了，还可以多做几种口味的，鸡蛋面粉家里也有，只用买点糖就是差不多了。
为了能烤的好吃，江家特地做了一个室外的烤炉，第一盘桃酥端上桌的时候江家人闻到那香甜的味道就口齿生津。
周氏拿起一块放入口中，酥酥甜甜的口感，甜而不腻，里面加了核桃仁，再加上芝麻的焦香，吃完都满嘴甜香，周氏忍不住又拿了一块，她们家日子过的不错，不说时常能吃到县城铺子里的糕点，过时过节也会买几封回来甜甜嘴，涂瑶做出来的糕点要比买回来的惊艳很多，县城也没有这种样式的糕点，他们都是头一回见。
“儿媳妇，想好怎么定价了吗？”
“娘，虽说面粉鸡蛋都是咱家有的，不过成本也应该按县城米铺里的价格算，再加上油糖这些准备定十五文一封，一封有五个，这个价格也公道，一般人家还吃得起，现在咱主要要的就是客流，人多了利才多”
十五文也不少，都能买块肉了，现在晋朝的钱币兑换是一百文一钱，十钱一两，这五六封都赶上一钱了，现在的年头，一两银子足够江家滋滋润润的过一年，不过这桃酥用的都是好东西，也香的很，值这个价，况且县城还有一钱一封的糕点，不也有人买吗？
商定了之后就决定先烤个三十封出来，如果真能卖出去刨去成本都能挣三钱多点，那利润真是大了去了。
……
江潜醒来的时候涂瑶还在睡，他轻手轻脚的穿衣服，直到下床的时候涂瑶也没被吵醒，屋里一片黑暗，江潜只能看个模糊，他出了房门借着月光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扑在脸上让江潜打了个颤。
江潜收拾好准备去县城的时候天还暗着，他用扁担挑了两个篮子正要走，又放了下来走回房里，摸黑走到床边。适应了黑暗大概能看到涂瑶的轮廓，他摸了摸涂瑶的头发正要离开，涂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要走了吗？天还这么黑”涂瑶嘟哝。
江潜亲了亲涂瑶的额头“嗯，早点去能赶上早集，等我回来”
“那你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多穿点衣服别冻着了”涂瑶一项项叮嘱。
“嗯，放心吧，你多睡会儿，昨晚那么累晚起一会儿也没关系”刚说到一半江潜就感到腰上一阵疼痛，再看涂瑶已经收回了手整个人缩到被子里。
江潜笑着拍了拍被子就离开了，涂瑶听到江潜离开的声音探出头，如果屋里亮一些就能发现涂瑶的脸现在红得发烫。
江潜到县城的时候天刚微微亮，他找好地方就等在那，清晨来往的人很少，近半个时辰后，一些小摊贩就陆陆续续找好了位置，这是衙门专门划分出来以供零散小贩售卖东西的地方，每个县城都设有四五个，是为了方便管理，设立售卖点之前经常有小贩随叫随停，以至于街边人员聚集，衙役有紧急公务都可能被耽误了，当朝的一位官员发现了这个问题，上报之后朝廷就下发了这项命令。
等集市上人多了江潜就开始叫卖，他嗓门大，别人一听是没见过的东西，都好奇的围了过来，江潜就把准备好的试吃桃酥拿出来，有人尝过之后一问价钱就摇摇头走了，不过也有买的，再后来人越来越多，桃酥也买的越来越快，不到午时三十封就买完了，江潜乐的收不住嘴。
后面有尝完准备买的，一看江潜都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了“老板，老板，还有没有了，给我来一封”
“我也要一封”陆陆续续有几个人想买。
“实在对不住，今天的买完了”江潜是真没想到生意能这么好，他们还商量着如果买不完就多买几天，没敢多做，今天也只是让涂瑶再烤十封，看来他可以早点回去让家里多做一些。
“你篮子里不还有两封，要不卖给我们吧”
“篮子里是我要拿给岳父家的，我明天还会来，各位明天上午再来买吧，我多做点”准备买的人听了只能作罢。
江潜到涂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涂家只有涂梦在，涂梦听到喊声从屋里出来一直看着他，江潜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之很怪异。
江潜递给涂梦桃酥的时候，涂梦说了句“你娶了涂瑶现在很开心吧”
江潜有些疑惑，涂梦拿着东西转身就走，江潜觉得涂梦神神叨叨的，他记得之前见涂梦的时候还不是这样，不过他现在正急着回家分享挣钱的喜悦，也不在意涂梦怎么样。
涂梦看了看手里的纸封决定拿出去扔掉，谁稀罕涂瑶的东西，尤其想到上一世江潜说她不如涂瑶，当初要不是她非嫁到江家，江潜早就娶了涂瑶的话，更是厌恶涂瑶送来的东西，涂梦刚走过小路转角就遇到回家的涂延。
“二姐，你手里拿的什么好吃的”
涂梦语气不善的说“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你大姐给你拿来的好东西，吃去吧”说完重重的拍到涂延怀里走了。
涂延莫名其妙的看着涂梦，什么毛病，自己心情不好就乱发脾气。
上午的时候，家里人都在，王虎她娘来家里找陈氏，涂梦还开心的迎了上去，结果进了家没聊几句就说她们家虎子耿直，也喜欢涂梦，她也不反对涂梦和王虎要东西，不过到底还没过门，让人听了对涂梦不好，就说以后涂梦想要什么和她讲，她送过来名正言顺。王虎娘一番话说的和和气气，但是表达的意思大家都听懂了，涂梦当时脸上的表情就凝滞了，她没想到王虎会和她娘说。
涂父刚好也在家，听了这么一番话只觉得脸上挂不住，当即起身就要打涂梦，还是陈氏拦了下来，怎么说也不能让人看了笑话，王虎娘也说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动气，可真要不是什么大事她怎么会特意来说的，还是有想让涂家教育涂梦的意思。送走王虎娘，陈氏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既生气涂梦眼皮子浅，当初说是王虎送的，没想到是她要的，又生气王家不给面子，不说私下里和她讲，而是当众让自己闺女难堪。
陈氏觉得有这么一出，涂梦嫁去了也得受刁难，看女儿眼眶积蓄着泪水陈氏还是心疼居多，就问涂梦，要是觉得委屈不想嫁过去，她就去退亲，还没嫁去王家就给来个下马威，以后也好不到哪去，涂梦却坚持说她想嫁给王虎，陈氏恨她没出息，生气之下也不想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