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枯朽
林寒对姜尧可谓是信心满满，看着姜尧对付三十来名王者级依旧游刃有余，情绪高涨。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林寒发觉不对劲了。
姜尧身上的气势依旧强悍，可在三十多名王者级的围攻之下，逐渐落入下风。
即便有康臣一行五位王者级协力，但也依旧是越来越力不从心。
“姜老……恐怕是顶不住了。”
康臣表情严肃，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战场中，由于康臣想着要将林寒收在门下，所以康臣在战场上格外照顾林寒，所以两人靠得很近。
不可避免地，康臣这句低声呢喃，也传入了林寒的耳中。
“什么意思？康老，什么叫姜老快不行了？”
林寒脸色大变，虽看得出姜老对战那三十人逐渐落了下风，可也不至于……
康臣愣了一下，听到林寒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
康臣哽了一下，但又清楚林寒聪明得很，这一句话已经让他起了疑心，不由得摇头叹气。
“姜老如今已经两百岁高龄……早到了寿命大限，三年前本就该寿终正寝，可姜老偏不信命，闭关尝试突破帝级。”
“可帝级那等传说中的修为等级，从未真正有人达到过那等境界，若是闭关能让实力再增长些，或许还能多活个十年，可如今……闭关被打断，姜老怕是，没几天了……”
康臣的脸上满是惋惜，若说姜尧对于林寒等人来说，就是一个强大存在罢了，那对于康臣那一代人来说，就是努力追逐的光，是信仰。
他们是真的见证了那一代枭雄的辉煌时期，可如今，也要看着枭雄就此陨落，心中却也无限悲凉。
林寒心头猛地一震，脸色大变：“您是说……姜老他……”
林寒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但他清楚，姜老可能活不过今日。
姜老闭关被打断，火急火燎地赶到边境战场，所为的，不过就是为大夏流尽最后一滴血液。
姜老要林寒看着他死去，所谓的，是要培养出下一个守护大夏的战神。
林寒突然什么都懂了，眼眶发红。
他要林寒记住这一刻，要让林寒成为他，或者，比他还要强大的大夏守护神。
“退下！”
战场的中心，早已经没有了士兵们的身影，这里是御兽师的战场，方圆十里，无一人敢靠近。
姜尧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震耳欲聋。
大夏方的几名王者级纷纷后退数步，林寒也被一把拎了起来，带离战场中心，直至十米开外。
姜尧看着已经远去的几人，嘴角勾起一抹和煦如春风写笑。
在他的身上，不知何时布满了枯朽气息，像是人到临终。
这枯朽气息被人们称之为死气。
突然……
天穹之上，蛟龙哀嚎一声，悲鸣响彻云霄。
姜尧的周身，凝聚出一阵恐怖的飓风，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道能量风暴，四周的威压骤增，像是要碾碎人的血肉骨头。
那异国的王者级高手们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回事这个老头？”
“他这是什么技能？太可怕了！”
有人惊恐出声。
“不管那是什么，都要阻止他！”
铺天盖地的能量光辉冲向姜尧，姜尧不偏不倚，压根懒得躲闪。
异国人的攻击一触及风暴便瞬间消散，人群大骇，脸色凝重，攻击越发猛烈。
远处，林寒看着自己离姜尧越来越远，脸色大变。
“放我下来！康老！”
林寒突然心跳加快，挣扎起来。
康臣却不想放开林寒：“林寒，别胡闹！你现在过去就是去送死！”
“放我下去康老，我可以帮姜老！”
林寒想起了自己的九转还魂丹，想起了新绝技神的凝视，想起了自己还有系统，还有长命魂灯。
他可以救下姜老，这个垂垂老矣，为大夏付出了一生的老人，他可以去救他！
“林寒！冷静点！”
“康老我……”
“姜老这是要自爆！你去了也没有用！”
“轰隆——！”
脑子里像是有一根弦崩断，又像是一发鱼雷投入水底轰然爆炸。
自爆？
姜老，要自爆？
林寒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只知道，自己要去阻止姜老。
他……他可以救他啊……
林寒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攥紧，疼痛蔓延全身，他仿佛回到了失落之都，仿佛，又看到了安烈的死……
安烈灵魂自爆，姜老也要在他眼前死去。
这样为国为民，奉献一生的大义之人，为什么总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
林寒不明白，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他。
“康老……放我下来。”
林寒的声音已经哽咽，康臣还想再劝，林寒却用一句话把他逼得不得不退。
“康老，恕我无礼，您若是不放开我，我便自断筋脉。”
“相信你也不需要一个废人做学生吧？”
林寒缓缓抬起头，他双目通红，表情却淡漠无比，仿佛，无喜无悲。
康臣猛地停下脚步，满是纠结，最后面露失望：“你！”
“算了……”
康臣无力地松开林寒，背过身去，满心悲凉：“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管你也好！还省得我麻烦！”
林寒见此，缓缓地拱手作揖，一言未发，转身便朝着那团能量风暴冲去。
感受着体内的气息一点点流逝，身体机能迅速衰老，姜尧缓缓地合上眼。
想他这一生何其光辉，人到晚年，自然也要风风光光的死。
“与其在无尽的闭关里苟活，不如拼了我这老命，换得大夏几年太平。”
“如此，便也值了！”
姜尧突然大笑出声，那笑声中满是畅快。
直到这时，那群异国人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也意识到姜尧这是要自爆。
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狡猾的老东西，转身便逃窜而去。
突然，无数道雷电骤然降下，硬生生将那三十来人逼回，抬头望去，那蛟龙张牙舞爪，眼底满是杀意！
“想走？”
“尔等，都得为吾主陪葬！”
蛟龙怒吼一声，风暴再次汹涌几分。
姜尧无奈一笑：“老伙计……你这把老骨头，还是别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