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动忿怒掌》
忽然，大字散去。
成百上千的人影显现。
他们披盔戴甲，持长刀利剑。
前方。
一位束发白袍，风度翩翩的男子手持折扇。
不动如山。
四面八方，举目皆是异族尸体。
猩红的沙场尽头。
异族数量更甚。
庞大的妖兽笼罩上空。
一名身长两丈。
手持巨斧的犄角双翼异族站于最前端。
两军欲再度交战。
男子展开折扇。
背后一道耀眼夺目且燃火的光轮显现。
磅礴无比的战气将地上的尸体瓜分成碎块。
他跃至高空。
背后凝现出一尊高达五丈的三头六臂的金光战象。
其一面愤怒；一面聚笑，一面悲悯。
正面左眼微闭，右眼瞪圆。
下齿抵着上唇。
六臂中有四臂持有武器。
略似童子模样。
与男子无异。
燃火光轮负于背后。
男子轻挥折扇。
无数站立着的异族尸首分离。
战象怒吼咆哮。
它将未持武器的右一臂拉至脑后。
摊开成掌。
压向底下的妖兽与异族。
顿时，金光闪闪。
如大日亲临。
巨掌裹挟着愤怒的罡风。
所过之处，无妖兽异族生还。
巨掌舞动。
播撒下来的金光沾染于人族士兵的甲胄之上。
如甘霖，如春风。
将士们瞬间气势如虹。
不惧生死，朝着异族杀去。
犄角双翼异族腾空。
巨斧与左三臂持着的金杵碰撞。
狂风漫天，巨响如雷。
男子收回折扇。
跃至高空。
战象与其融为一体。
高高屹立于身后。
二者抬掌出掌。
如法炮制。
威严之息笼罩着整个大地。
犄角双翼异族提斧抵挡。
不敌。
坠落至战场。
男子与战象所向披靡。
如入无人之境。
每一次落足都会让士兵们的气势与实力上升一分。
洛云天骇然。
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绝伦的战斗方式。
以攻势提升士兵实力。
画面逐渐回缩。
三头六臂战象取而代之。
它盘坐于磐石之上
未动却威严无双。
如山屹立，万夫莫开。
洛云天虔诚。
身遭宛若有千军万马奔袭而过。
号角声、厮杀声不绝于耳。
顷刻间，他出现于队伍身前。
化作万军之将。
抬手时，雷霆大燥，气动山河。
顿足后，石穿山裂。
青光如大日，照耀众生。
光之所及。
士兵骁勇善战，所向披靡。
此时。
风云突变。
黑雾压城。
一条身长十丈的黑龙从雾中探头。
它张开巨口喷射出炽焰。
绵延的烈火焚烧着人族士兵。
刹那间，哀嚎声四起，尸山血海。
黑龙的身躯之上。
是另一名遍体大黑的洛云天。
其身体周遭遍布紫雷。
抬手之间。
雷落，风起。
天空之上下起了血雨。
饥渴交攻的异族饮血雨，食碎肉。
脚踏着人族尸体。
蜂拥袭来。
见眼前之人与自己毫无二致。
洛云天踏上高空。
与黑龙搏杀。
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接近“自己”分毫。
人族士兵的数量急剧骤减。
恍惚间。
白袍持扇男子出现。
他驱动三头六臂战象，化作金色的流光。
似利刃一般绞杀着异族。
金光洒向大地。
人族士兵又恢复了气势。
流光的速度越来越快。
威严的光芒覆盖了猩红的大地。
士兵们以一当十。
刀卷刃便再砍；
剑寸断便徒手。
男子自碎折扇。
扇面碎成金光朝着战象汇聚。
三头六臂瞬间变为千面万臂。
皆朝着黑色巨龙落下。
硝烟渐止，尸横遍野。
洛云天力竭。
当他从高空坠入地面之时。
隐隐间却窥见男子的身上散出的威严。
战象如山，巍然不动。
金光连结着士兵。
光不灭，战象不毁。
人族士兵便不败。
“‘不动’，亦为动。”
画面再次回缩。
男子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久久不息。
“心若如磐石，万军不倒；
慈悲为苍生，意志即为城墙，即为坚盾。
不动非字面，心念不动。
慈悲为人，方可习得此法。”
忽而。
洛云天眼前一片白芒。
三头六臂战象化作了白袍持扇男子。
他闭眼盘坐于无色的空间内。
身遭金光环绕。
无参照物，无日月。
便无时间。
一眼即是万年，也可是旦夕。
心无旁骛为悟道的根本。
洛云天心如止水。
待到一切趋于平静后。
白袍持扇男子的表情开始变化。
时而愤怒。
时而怜悯。
时而无喜无悲。
良久，他缓缓睁开双眼。
背后燃火光轮乍现。
空间化作山水。
三头六臂的战象紧随其后。
战象抬掌，出掌。
千变万化，奇妙无穷。
第一眼，山似崩裂，水似可掀天。
再看时，山河无恙，金光遍布。
“晚辈，《不动忿怒掌》乃天品武学，为二式。
一式为攻，二式为守。
万象启生掌为攻，武者品级越高，威力越强；
不动如山印为守，大成者，可固山河，稳涛海。
忿怒非仇视。
怒世间不平，怒苍生之灾。
望勉之。”
声音渐止。
白袍持扇男子身形消散。
独留三头六臂战象演练。
洛云天习之。
不自觉地跟随着出掌。
谨记对方说过的话。
天色已晚。
寒风刺骨。
张柒桐等人见三人未回。
寻至此处。
“云天，云天，你醒醒！”
夜南晴不停地拍得着少年的肩膀。
如此动作已经持续了快一个时辰。
她满脸泪花。
担忧之色久久不散。
沐素儿的玉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口中喃喃自语。
似是出了神。
小驱雷祁君被炽猿抓在掌心中。
圆溜溜的眼球闪着光芒。
奶声奶气朝巨兽嚎叫。
又过了一个时辰。
“轰！”
洛云天突然睁开双眼。
手掌中凝聚着微微闪雷。
他朝着位置上的岩石拍掌。
青色的雷霆之力开始蔓延。
岩石表面龟裂。
似是承受不住这股力量。
“啊！云天！你为何”
夜南晴惊叫。
下一瞬。
洛云天再抬起左掌。
将其盖在满是裂痕的岩石上。
动静戛然而止。
他不解地看向身旁惊惧的女子。
不由自主地抬起指尖擦拭掉对面脸颊上的泪水。
“南晴，这是？
张兄，你们为何也在此？”
指尖在触碰到女子脸颊的一刹那。
女子娇躯一颤。
赶忙将手指拍掉。
“你，你这是作甚！”
话罢。
女子红霞遍脸。
头也不回地跑到沐素儿身边。
“哼，素儿姐姐，我们走！”
沐素儿颔首。
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下。
“为何脸变得如此之快？”
洛云天呢喃。
张柒桐闻言。
淡笑道：“洛兄，男女授受不亲。
如此做法，怕是会惹得女子反感”
“是吗？奇了怪了。
我帮娘亲擦拭眼泪，也未曾见她如此”
谈话间，众人原路返回。
夜风徐徐。
拂过方才龟裂的岩石。
微小的碎石如尘。
随风。
岩石坍塌。
较大的碎石齐齐滑落。
半晌，岩石消失。
所在之处，堆积成山形的碎石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