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斩心魔
“不素素儿，为夫错了为夫错了”
许珂不会不知道沐素儿有多恨他。
顿时屁滚尿流，放声求饶。
“素儿”
沐婉容担心地看着女儿。
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身伤易愈，心伤难消。
沐素儿眼神冰冷，呆立在原地。
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画面。
鞭抽、酷刑、拳脚
所有种种最终化作了一个微小的光点。
光点炸开，显出眼前男人狼狈哀嚎的模样。
微风拂过女子额前的青丝。
眼眸之中，已不再泛起涟漪。
洛云天挠头。
远处一名屠夫手中的剁骨刀颤动。
短刀越过人群，直直地飞到了他的手上。
“姐。”
少年双手呈刀，将其递到女子的面前。
刀身上还沾染着妖兽的血液。
寒芒闪闪。
沐素儿犹豫了片刻。
颤抖的玉手轻轻抬起。
在无限接近刀柄的一刹那抖动得更加厉害。
下一息，她的表情变得决然。
洛云天见其接过短刀。
弯腰行礼后，将沐婉容与夜南晴带到了一旁。
“孩子这”
沐婉容何曾见过如此场面。
一举一动皆透着对女儿的担心。
“娘亲，无妨。”
“呲啦！”
说话之时，剔骨刀已经落入了许珂的左肩。
刀身卡在骨头中，鲜血喷涌。
“啊不！素素儿！我错了放过我”
众人面面相觑。
持刀之人还是平日里礼貌温和的沐素儿吗？
议论声嘈杂。
沐素儿拔出卡在骨头上的剔骨刀。
完全不顾对方的求饶和嘶叫。
刀起，刀落。
来回循环。
鲜血溅满了她的脸颊。
许珂的哀嚎声渐止。
碎肉和血液混杂在一块。
隐隐中还残留着一些碎屑。
地上淌满了猩红。
人已经失去了生机，无神的瞳孔中看不出什么来。
短刀平息了议论声。
良久。
沐素儿手中的剔骨刀掉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
握刀的手颤抖得更加剧烈。
她缓缓站起身，面无表情。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这一刻，眼泪都未落。
“炽猿，走！”
洛云天见事了，唤来妖兽朝着城外的方向离去。
一人一兽来到城外的一处废墟。
“南行，三十里岩石旁边的巨木，地下一丈”
根据沐婉容的口述。
他停在了一棵枝叶凋零的枯木旁。
从背上取下事先备好的铁铲。
“看来就是这里了！炽猿，动手！”
一声令下，土尘漫天。
两刻钟后。
“这是何物？”
洛云天呢喃。
从众多金银宝珠之中摸出了一个金制的长盒。
盒子的表面雕花，做工精致。
看上去价值不菲。
盒里面是一本发黄的武学功法。
四个字竖在书封。
--《凝霜无剑》
洛云天好奇地翻开书页阅读。
这是本天品的武学！
凝霜无剑。
便是无剑也能凝霜成剑。
“老头啊，可真有你的！”
付涛似乎已经为女儿铺好了道路。
洛云天微笑。
摊开麻袋将财宝一并装入其中。
午时。
沐桃村外，许珂的尸体已被善后的护城士兵拖走。
地面上的血迹和肉块残渣也被清理。
“娘亲。”
洛云天扛着麻袋走进房中。
此时沐婉容正坐在椅子上拿着针线缝制衣物。
夜南晴站在侧面，全神贯注。
像一个虚心好学的孩子一般。
“孩子回来了伙房里有为你备好的食物。”
妇人含笑，欲言又止。
想来还是因为沐素儿一事。
“南晴，帮忙收拾一下，午时后你同炽猿带着娘亲搬去宅院。”
夜南晴颔首。
倒是沐婉容有些抵触。
毕竟在此地生活了几十年。
洛云天费了一番口舌。
终于是让妇人松了口。
沐素儿自打杀了许珂后便一直待在村内的一块大岩石上。
若非高处的烈风刮疼了脸颊。
她都以为身处梦境之中。
“姐！”
洛云天跃到岩石上，自顾自坐在一旁。
女子的态度依旧冰冷。
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姐，给！”
少年从怀中取出挖来的金盒。
又掏出了几个劣质的瓷瓶。
“娘亲让我去寻来的，一本天品武学。
你天赋不凡，不该被浪费。”
见对方不说话，他再次开口。
“如今你已是淬体二品，正是需要妖兽精血的阶段。
你暂且先用着。”
午时过后。
宅院内多住进了两人。
期间李涛差人捎来口信，出发时间定在三日后辰时。
屋中。
洛云天倚靠在床头上把玩着从许家得来的宝珠。
许宏辉所言不假。
宝珠的内部确实充斥着一股能量。
最中心的位置有一道模糊不清的虚影。
他几次强行以精神力窥探。
可虚影像是感觉到了一般。
抬手点指间便将其击溃击散。
洛云天神经抽痛。
此举造成的伤害未免有些太大。
“欲破辟境，须将精神力提升至上限。
想提升精神力，便只能战斗。
可这小城中哪里寻得精神力高手对招？”
他长叹，忽然如梦初醒。
普通武者可习武学将精神力提升至上限后进行突破。
但《不灭万雷诀》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才能突破。
这就造成了修炼此功法的武者在辟境五品时需要与足够多的辟境五品或以上的武者交手。
且必须都是精神力上的对决。
宝珠内虚影对于精神力的杀伤与武者间精神力上的对决有异曲同工之妙。
以精神力突破虚影窥探宝珠。
何尝不是对决呢？
“老头，这便是气运伴身吗？
无心插柳，柳却成荫。
无心之下，却获得了如此神物。”
洛云天朝着空气笑了笑。
随即继续闭眼尝试。
这三日。
南垣北城无大事。
护城士兵对于许珂一事的不管不问让许家嗅到了一丝危机。
自那日起。
许宏辉便下令许家子弟在外不得嚣张蛮横。
否则逐出许家。
芹书因为屠杀公共区域村民练功一事被囚禁。
芹家也因此受到了牵连。
女子被充入青楼，男子被贬去边境驻守。
就连远在许家的芹巧儿也不例外。
洛云天这三日一直都在尝试以精神力窥探宝珠。
沐素儿收下了他赠予的妖兽精血。
已经进入了淬体的阶段。
夜南晴与炽猿同母女相处得很愉快。
沐婉容更是将巨兽当做了宠物一般。
按时按刻给它喂食。
入夜。
洛云天捧着沐婉容前几日缝制的大衣。
坐在炽猿的肩上欣赏着群星明月。
再过四个时辰，便是从南垣北城出发。
前往八百里外的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