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丧尽天良
直至五岁那年，老师父的出现，将他从深渊中拉了上来。
他吃到了这辈子没吃过的烤肉，他穿上了这辈子都没穿过的干净衣裳，他感受到了这辈子都没感受过的“亲情”，虽然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爱是可以跨越亲情的。
老师父虽然不强大，却令他很有安全感，仿佛只要老师父在他身边，他就能无惧世间风雨。
印象里，老师父总是作风古怪，童心未泯，陪他一同游山戏水，吃喝玩乐，后面他才发现，原来是老师父放弃了本就寿元无多的修炼时间，选择补偿自己曾经所失去的童年快乐。
因此，云澜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七年。
后来，红罗洞天的出现，撕碎了他内心的最后一道纯净防线。
真的会恨红罗洞天的人吗？云澜并不恨。
他恨自己太弱，无法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一切，只能看着曾经的美好，如梦幻的泡沫般，支离破碎！
自此以后，云澜只为自己而活，谁拦着他，阻挡他前进的步伐，他就杀死谁。
不论对错，不分清白。
他的心脏是血淋淋的！红的艳亮浓郁，红的近乎发黑，他要掀翻这一切！
画面一转，云澜冷漠道：“回家？你哪里也回不去！”
他现在无依无靠，无父无母，老师父还死去了，现在竟有人敢在他的面前炫耀亲情，他如何能忍受的下去？
他并不是怪物，没有七情六欲，丧失人性，正是因为他有复杂的人性，才会变得光辉绚烂，丰富多彩。
如果不爽了，那就杀人放火，那就残虐弑杀，那就作恶多端，这难道就不是人性了吗？
这当然是人性，只要出现了情绪，就属于人性的范畴，只是这份人性，不被大多数人认可，人与人之间的成见就像一座高山，只有从最底层摧毁，方有一丝希望。
可云澜的人性，就如同浩瀚无垠的宇宙深空，永无止境，找不到底线，找不到尽头，纵然是他死亡了，身上的绚烂星辉也会散落在人间，令所有人争相模仿。
哪里也回不去！
闻言，老人的面色愕住了，随后咬了咬牙，又道：“仙人我们”
啪！
云澜果断出手，一掌如闪电般抽击在老人的脸上，老人的面部一下子高肿了起来，为数不多的牙齿，又掉了几颗，他苍老的身躯，跌在了地上。
“啊！”老者伤筋动骨，似乎闪到了腰，不由发出一声惨叫。
听到爷爷的惨叫，小青焦急了，恐惧地伸出另一只手在乱摸，嘴里不停道：“爷爷爷爷您怎么了？”
眼前的一片黑暗，以及爷爷的惨叫声，令她万分恐惧，她知道云澜绝非心善之辈，她的爷爷很可能遭遇了不测。
“您说话呀！云澜他把你怎么样了？！”
她面色焦急如火，带着一种哭腔，恨不得立刻睁开双眼，一探究竟！
轰隆！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暴怒了，他们纷纷站起身，想冲到比武道场上。
“云澜，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
“身为男人，还是个修仙者，你竟然动手打一个孤寡老人！”
“这位老人只是想带回自己的孙女，他有什么错？你难道就不能宽宏大量吗？”
“你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光有实力却毫无道德底线，这修仙界必无你容身之地！”
云端上，那混沌女子更是气急，她心里愤恨无比，美眸流淌出晶莹泪水，一挥白色长袖，愤然离去。
这一次，她彻底回到了内门，没有再回来观战了，她不能接受这样残酷的画面！
白发青年则是冷眸看了一眼那混沌女子，随后继续兴致勃勃地望向下方。
云澜神情冷漠，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仁义道德？
仁义道德是什么狗屁东西？都是伪善之人所言，为了让别人心甘情愿地因自己而付出，所无奈作出的“忠诚”表现。
仁义可以让别人放下利益吗？
道德可以让我来获取利益吗？
人生来就是正邪同在，正义是人的铁甲，邪恶是人的钢矛。
正义要穿在身上，让大家看到你的光辉，邪恶要学会利用，让这份光辉变得绚烂多彩。
只要他丧尽天良，作恶多端，他就不会良心作祟，心慈手软。
多少人因为心慈手软，最终导致全军覆没？
这时候，已经有一个热血青年登上比武道场了。
他愤怒至极，手里“涮”地一声亮起一道璀璨的剑，通体如黄金浇灌，灿灿生辉，一道奇异的兽纹路烙印在上方，令其多了一抹灵性的光辉。
他口中不断大喊道：“云澜，你这个丧心病狂的野兽，看我杀了你，为民除害！”
听到动静，云澜回过头，看到来者，眸子里涌现杀意，金色战矛瞬间杀出，想要结果了这青年的性命。
“轰隆隆！”
“刺啦！”
“放肆！公然惊扰比赛秩序，当诛！”一道威严的声音在天空中响起，宛如大道希音，似十方神钟轰鸣，使人鼓膜炸裂！
云层中，赫然有一道如渊似海，炽盛蒸腾的神芒射出，快如闪电，穿透虚空，压塌流速，瞬息而至。
这一道神芒，直接射穿了热血青年的脑袋，后者大张嘴巴，七窍流血，愤怒的瞳孔变得灰暗，仰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纷纷仰头望向天空，只见风长老手持巨刀，出现在云层的最上方，眼眸熠熠生辉，闪烁着血芒。
“再敢惊扰秩序，如他！”
闻言，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比武道场上的云澜，内心敢怒不敢言。
“爷爷，您醒醒啊！”小青哭着。
老人听到孙女的呼唤，忍着钻心的痛爬起身子，强装微笑道：“爷爷没事只是呃”
云澜迅速伸出手，捏住了老人的脖子，将他高高举了起来，一双杀气四溢的眼睛，逼视着他，冷漠道：“谁允许你上来的？”
老人被捏住脖子，难以呼吸，憋的面色涨红，甚至发紫发青，他四肢不断挣扎，企图挣脱云澜的手，但凡人的力气，又怎么能比得上修仙者？
“爷爷，爷爷您怎么样了！”小青大哭着，拔掉掌心的短刀，任嫣红之血如何喷涌，她根本不在意，扑过去就直接抱住云澜的脚。
云澜面无表情，一脚将小青踢开，小青便如皮球般滚到了一旁，而他的手心里，捏着老人的脖子，越来越用力，甚至微微泛起了青筋。
“既然你都上来了，我就送你一程，让你陪这个贱人，一起下地狱吧！”云澜语气寒冷，狠辣无情。
“住手！放开我的父亲和我的女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有一人冲上比武道场。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面相与小青有七分相似，充满沧桑与岁月之感，很显然就是小青的父亲。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真元波动，又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凡人。
云澜冷酷一笑，弹指间射出了一道金色的剑芒，快如闪电般，在虚空里划过金影，刹那间将中年人的天灵盖掀飞！
“阿珉！”见到这一幕，老人心中悲伤无比，却被死死地捏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如风中残烛，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观众席上，一群人唉声叹气，不忍直视这一幕，实在太残酷了，一个家庭就这样支离破碎了，不过是短短一刻钟的时间。
“我听到了父亲的声音，我的父亲怎么了？”小青很焦急，她在一旁哭泣道，试图套到什么消息。
云澜淡淡一笑：“别急，马上就送你下去了。”
“送我下去？什么意思？你把父亲怎么样了？！！”小青虽然在号啕大哭，但却在质问着，语气丝毫不弱势。
紧随其后的，老者翻起了白眼，捶打的手，无力地坠了下去，断绝了气机。
云澜将老者的尸体，提在空中晃了晃，抖出来几块残破的灵石，不屑道：“废物，这就是你的爷爷，还给你了！”
随后，老者的薄弱的尸体，被扔到了小青的身上。
小青一下子呆滞住了，伸手抚摸着老者逐渐冰凉的尸身，她说不出话来。
“爷爷爷爷您怎么了？”
“您快醒醒呀”
老者的脉搏越来越冰凉，小青终于抑制不住情绪，放声大哭起来，撕心裂肺，她彻底崩溃了，彻底疯狂了！
经历了这一切，她无法接受落得这种结果，父亲死了，爷爷死了，她失明了，只在短短一柱香的时间。
见到这一幕，云澜残忍的大笑了起来，状若癫魔一般：“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亲手剥夺她人亲情的滋味吗？实在是太令人身心愉悦了！”
“看吧！我早就说过了，我不仅要杀了你，我还要杀了你全族！可是现在已经实现了！”
“我就是喜欢看着，你们凄惨哀嚎的模样！哭吧！叫吧！恨吧！堕入黑暗的深渊吧！”
云端上，看到这撕心裂肺，令人心痛的场面，白发青年竟然也疯狂大笑了起来，一股慑人的气息在四处激射，空气一下子下降了到冰点，令南长老与风长老浑身发寒。
他越来越喜欢云澜了，这种杀伐果断的性格，难道不符合他吗？非常符合！非常美好！
小青披头散发，形象如同恶鬼蠕虫，向云澜面容扭曲狰狞地嘶吼道：“你杀我亲人，毁我修为，你这个十恶不赦的畜牲！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简直比厉鬼还要凶恶！”
闻言，云澜并不愤怒，反而闭上眼睛，表现出一种享受的神情。
“嗯～说的太好了！说的太美妙了！我就是厉鬼，我杀你全族，毁你修为，这难道不是厉鬼应该做的吗！？”
听到这句话，小青不由一愣，还想说点什么
战矛掀起，金芒翻飞，尖锐的寒光刺进了她的咽喉处，刹那间鲜血如泉涌出。
“噗嗤！”
她的脸上，流露出不甘之色，泪水挂满脸庞，身体痉挛般抽搐了几下，倒在了地面上。
全场，沉默无声，寂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