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海上升明月
“轰隆隆！”
“轰隆隆！”
刹那间，天地摇晃，灵气汹涌。
镜子的破碎声，微不可察地响起。
一股可怕的真元，瞬间涌入了云澜的奇经八脉，四肢百骸，水到渠成，畅通无阻。
终是执念战胜了未知，云澜跨过了那个“弊”。
自他的毛孔中，有恶臭繁杂的黑色液体，正在缓缓溢出，这是积蓄在他体内多年的脏物质，此刻在洗经伐髓后，真元为了保护主人，将其强行排挤出了体外。
入流云宗一年，终成练气一重！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感受到浑身的力量，云澜仰天长笑，四周旋起了一阵阵风，竹林的顶叶也在风中摇曳着，散发出清新的香味。
练气一重，达到了这个境界，便能催动真元，力量发生质的变化。
“罢了，先去清洗一下自身吧。”
云澜寻找到一处干净的荷塘，见水平面干干净净，他卸掉了衣物，纵身跳了下去。
几分钟后，当其上来时，俨然如换了一个人。
微微泛黑的水面上，荡漾着层层波澜，倒映出一道清逸修长的人影。
少年眼眸漆冷，面容俊秀清新，肌肤白皙如玉雕，浑身透发着一种飘逸感，变得尤其之渺然，不食人间烟火。
手指划过洁白的皮肤，充血感涌了上来，皮肤实在太白了，说是冰肌玉骨也不为过，可以清晰地看见血管中流动的液体。
一身白衣随意地套在身上，更显得其绝世超尘。
他对现在的自己非常满意，有了前面的体术打磨根基，他现在可以选择法体双修，这就是努力带来的结果。
人这一生就是如此，想要追求什么就得付出什么。
天下青山是傲骨，英姿雄风正少年。
他的训练量，以凡人的角度，根本承受不来，无人知晓他心中的执念。
是执念令他暂时放下了仇恨，忘却了师徒感情，选择磨砺自身。
他一刻也没有放松，回到宅子后，云澜便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修炼方向。
云澜从未忘记自己想要的，不过是见证了世事的残酷，变得不择手段罢了。
如今已经正式踏入仙途，想后悔什么的不可能了，不过他不可能按部就班，遵循世人的意愿。
他要修的是随心所欲，杀的是无垠天地，领悟的是自己的心，道德与情感就是一种阻碍，这样的阻碍虽然无足轻重，但他不介意在遭到阻碍时彻底将其抹杀掉。
忽然，云澜像是想到了什么，眉毛轻轻一挑，自言自语道：“还有一件事，本命属性！”
本命属性乃修士擅长之属性，相较于与其对应的属性，需要重点地去培养与淬炼。
例如觉醒的本命属性是火，那就要重点培育火灵根，修炼一些火系法诀。
再例如觉醒的本命属性是雷，那就要重点培养雷，锻造雷法或者将重心放在雷的修炼上。
一般而言，灵根级别越低，越是难以领悟到自己的本命属性，不过幸运的是，云澜的灵根分配还算不错，属于玄品资质。
而且还是变异灵根，在属性选择权上，容错率会更高些。
他盘腿坐下，依据学堂长老教学的方式，开始在脑海中绘画符号，并且施加真元显现。
“咚！咚！咚！”
“咚！咚！咚！”
传闻，人体的天灵盖之下，镇压的是记忆之海，无数往事被藏匿其中，化为可怕的心魔。
这些心魔往往在渡劫这种心神薄弱的时刻，全都跳出来作祟，毁灭人的生机。
悲伤的，难忘的，不甘的，悔恨的，痛苦的，绝望的，一一浮现。
只要还有人性，那么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心魔的，只是一些大能实力通天，心性超然，尽数将这些残酷的记忆忘却，心魔因此被记忆之海杀死。
当云澜睁开眼眸时，自面对这记忆之海中，海平面上毫无波澜，非常漆黑暗沉，看不到一丝生机与活力，给人一种洞彻骨髓的寒意。
“这是，我的记忆之海？”
云澜沉吟着，面对这种情况，他无话可说，这确实是他的记忆。
记忆没有想象中的波涛汹涌，反而连一缕海风都没有，如令人置身于苦寒天地之中，平静地着实有些吓人。
一个人的心海，怎么能如此空旷？没有一点情感！没有一点波动！
云澜的脚如履平地，踩在海面上，层层涟漪向四面八方扩散。
他绘画出一个问号，三种灵根同时爆发光芒，他的指骨间射出三种颜色的精芒，直入这问号之中。
不多时，异象涌起。
天空之中，电闪雷鸣，横空劈舞，炽热白光，隆隆作响，震慑心神。
海平面上，冰层凝结，领域蔓延，极寒冰封，纹理交错，晶莹剔透。
岩浆滔天，烈焰腾空，燎发摧枯，火山喷涌，虚空扭曲，炽烤天下。
狂风大作，淹火席海，摧枯拉朽，形质裂空，风急浪高，凛冽如刀。
波涛汹涌，海啸击雷，吞天噬地，浩浩荡荡，波峰浪谷，壮阔恢宏。
“火属性，水属性，风属性，光属性，雷属性，冰属性。”
“我竟有六种本命属性，如此一来，还能叫本命吗？！”
云澜被眼前这天翻地覆的景象彻底震惊了，记忆之海沉沉浮浮，他近乎站不稳脚跟。
六种属性交融在一起，竟然产生了另外一种奇观。
这是一大片未知的混沌，密密麻麻，飘渺如烟，翻滚如涛，看不清细貌。
这般场景宛如麒麟吐纳，虽然没有之前的景象壮观，但其中散发出来的神秘道韵，像蕴含了某种规则与秩序，令人不敢轻易靠近，不似演化，浑然天成。
“咚！咚！咚！”
一股震慑心神的钟声，自混沌迷雾中响起，如大道希音，天伦神歌，玄妙至极，
迷雾之上，一轮银灿灿的神月，渐渐升悬至空中，倾泻下无尽的璀璨光辉，碎银亮晶晶地浮动着，将浩瀚大海映照的夺目无比。
只是这轮神月挥洒下的银彩，并非想象中的柔和，而是一种极致的寒意，与云澜真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海上升明月！
“这是”
云澜已经震惊到无可复加，达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记忆之海也随着他的情绪在汹涌着，纵然他心性超然，但针对自身利益的前提下，也掩藏不住这种惊讶。
“这到底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