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话：红颜茶
乔巧在外面一向都是穿戴整洁举止有度，这个姑娘为人坚强，何时有过这样发丝凌乱眼圈通红的样子呢。
灵舒连忙请她来家里面坐。一番询问后才知道，乔巧的爹娘想让她订亲。
“可是，你不是才十五岁吗？”灵舒还清楚的记得，昀帝上位后早就将女子的成婚年龄改为20岁，男子则为22岁。
“那个男子是个富商，去海那边进些珍珠、宝石之类的东西来卖。他已经三十岁了，前一任妻子没有留下儿女。我”说到这里时，乔巧泣不成声。
“我爹娘说前面没有孩子那我相当于原配，让我先悄悄嫁过去别生孩子等二十岁再去官府登记。”
这话听得灵舒火冒三丈，十五岁的妙龄少女嫁给大她都有一轮的男人，现在官府管的严不许女子二十出嫁，说不好听点，古代也是要有正式的仪式和结婚文书的，而且对这些礼仪更为看重。乔家父母这样子就是送女儿去做那富商的泄欲工具。
什么？等二十岁结婚？二十岁了人家反悔了不结了怎么办，想要乔巧生了孩子再登记怎么办？
退一万步来说，违背律法的事儿乔家父母说得轻松极了，“你是去那边过好日子，当爹的怎么会害你呢”，“男人三十岁又这么有钱，正吃香呢”“你不嫁有的是人去嫁”。
灵舒简直是发挥了现代人都有的骂人天赋。
“女人三十岁了死了老公，怕是早要被指着鼻子骂狐狸精克夫了，想改嫁一堆有的没的人跳出来喷。男人倒好，反而成了香饽饽。也就从古至今的男人才能不要脸的把什么“升官发财死老婆”放在嘴巴调侃，视为乐事了！”
“真真是不要脸极了，什么福窝儿。人家皇帝都说了，请太医院户部做了详细说明的为什么女子二十前不能结婚更不能生育。还不生孩子，孩子是你想不生就不生的？”
古代哪有什么安全的避孕措施，现代的避孕套还偶尔会失效呢，总不能靠什么电视剧里的去子汤吧。一旦怀孕了，新生人口登记了不就暴露了。
这年代的商人、官员是不能有案底的。
倘若是被他人举报了闹上官府更是难看，新娘子嫁过去难道也是闭门不出的吗？真就安心的当富商的金丝雀小娇妻，等几年后你看看小娇妻是什么结局？就算碰到大大大好人了，和社会完全割裂、生活里只有一个人的小娇妻金丝雀难道就会很幸福吗？
总之乔巧爹娘是想把乔巧推向火坑的，这个火坑听起来光鲜亮丽的，但是一旦答应了谁能为乔巧的人生负责呢，灵舒笨拙的安慰着她。
乔巧反倒是不哭了，只是像是第一天人生灵舒一样，呆呆的说“灵舒，你好会说呀”
话说到这儿，总得为她想个好法子。
乔巧爸妈还生了个小儿子，看的比眼珠子还重。即使昀帝早就发布律法，人人平等男女平等了，人们的老思想还没扭转。因而乔巧只象征性读了两年书，乔巧弟弟却要培育他考科举做官。
乔巧要每年三四个月去王家帮工做绣娘，挣点家用。乔巧弟弟万事不理。
乔巧要被卖到富商假，乔巧弟弟就是那个既得利益者。拿着姐姐的彩礼去科考去当官娶媳妇
还好不是特别封建的时代，父母把你绑起来嫁人也没人管，卖儿卖女也没事儿。
灵舒心里有了个方案，以无比认真的语气问乔巧：“你心里愿不愿意嫁？”乔巧坚定的回答不愿意。
只要乔巧自己不愿意嫁，即使没有灵舒去告官也能解决问题，但那样闲言碎语可就多了。
“那好，我陪你回家收拾东西。从今天开始你就和我一起住吧，我这儿一楼有店面，你想刺绣或者制衣或者别的什么都能卖，我们有手有脚，总能养活自己的。”
西街的青苔巷子今天来了两位姑娘，街边的大娘问乔巧：“巧妹儿，这是你的朋友不？”
乔巧微微的笑着回应，“是啊桂婶儿，我朋友和我收拾下东西，有东家雇我做绣工呢。”
大娘赞美乔巧手艺好，转头回去和家里人说：“乔家的还说女儿要嫁富商呢，刚刚巧妹儿可是和我说要去做绣工。巧妹儿是真的能干，这一年给乔家赚多少钱呀”
乔巧爹娘在外人面前不敢闹大，脸色铁青的任乔巧收拾东西，到手的钱要没了怎么能开心呢。
转过头来，乔巧她爹笑着说：“巧妹这次做工得好几年吧，你安心在那呆着吧。”
这就是让乔巧扫地出门的意思了。
灵舒眉眼含笑，“听说乔巧弟弟成绩很好，不知道能不能中个秀才呢。叔婶儿你们可得多监督监督，现在科举是愈发难了。”
可以，这隐含的威胁想必乔家父母听懂了。
事情非常顺利，就像是街坊邻居的，谁能不知乔家爹娘的盘算呢。
哪怕有人想劝劝说“巧妹儿，你就嫁了吧，你爹娘也是为你好。”或者“男人年纪大才疼人呢。”
然而律法在上，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呢。说了后就是公然瞧不起朝廷法律，万一被官府知道了，自家儿女难以科举、行商、做工
都关切到自身利益了，这种看似好意的吃瓜也吃不起来了。
回到家，乔巧仍然有些伤心，她又询问灵舒自己做的是不是太过，她也有同龄的小姐妹对二十岁才能嫁人感到不满，更别提从小看到绝大多数夫妻都是父母之命罢了。灵舒并不奇怪，和原生家庭割裂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呢。
“从来如此，并不意味着这就是对的啊。”
古代十四五岁嫁人到底有多离谱呢，想想现代的初中生还是稚气未脱的样子，只是懵懂的青春期而已。更何况，古代的孩子们没有从小喝牛奶，一日三餐营养均衡，顿顿有肉……从灵舒的角度看，古代平常人家十四五岁的少女发育可并不好。原身十三岁实际是十二岁，葵水都还没来呢。
这样的身体生孩子简直是嫌自己命太长。然而在昀帝之前的古代，很多少女这个年纪就已经定亲了。
她丢给乔巧一本册子，就是那本太医院编纂户部协助的人口册。详细的统计了各年龄段生育的母体和孩子死亡率，以及一些近亲通婚的之类的例子。
为了转移乔巧的注意力，她还带乔巧去买了些制作奶茶的原材料。茶叶，牛奶和羊奶，红茶，红糖白糖（对这个时代连白糖都有），淀粉，糯米粉，因为地理原因，还有不算贵价的椰子售卖，又随意买了些水果。
现代时灵舒还是有丰富的diy奶茶经验的，她平常爱看的up主会发一些“三个月还原xx奶茶店奶茶”，她也跟着学了几招。
因此非常顺利的做好了珍珠，珍珠大小基本等同，熬好了还算顺滑的浅色奶茶。
乔巧估计属于很爱喝奶茶的那类人，喝了之后赞不绝口。奶茶入口柔滑清甜，珍珠口感q弹有嚼劲，一杯热热的奶茶下肚，充足的糖分热量仿佛吞噬了烦恼。
“如果花十文钱买一杯奶茶，乔巧你觉得大家会愿意吗？”
灵舒的计划是，将这里装饰为现代咖啡厅那种地方，定位在“女儿会”上，除去各类奶茶、果汁外，也卖些精致的小点心，再装饰一面书墙，放些画本子小说，兼卖些刺绣手帕头花。
更惊喜的是，乔巧堪称心灵手巧，制作的成衣舒适美观。那么以后发展壮大，也可以接一些定制成衣的活计。
店铺取名为“红颜茶”，定位的目标用户是女性用户。
进门就是类似现代奶茶店的前台，分为两种包装，一种是价格低廉便于携带的竹筒，另一种是特意定制的陶瓷。q版图案由灵舒绘画，精致的古仕女图则请专门的画师，梅兰竹菊等图案则是乔巧画的。更是批发了一系列精致的小物件，由乔巧出头联系了她认识的绣娘寄卖些刺绣精致的绣帕，寄卖的分成要比市场价格高不少。
如此一番忙碌，等待定制好的牌匾、杯具的同时，灵舒也正式开了她在古代的第一本文，开始进行有趣的写大纲细纲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