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幻想症
“八月三十一日，凌晨四点，思考了很久我还是决定吃下那颗丹药，希望不会出什么事。”
在手机中编辑了这么一段文字后，他盘坐在床，打开了那被砂纸包裹着的丹药。
砂纸上也并非空无一物，密密麻麻写着一大堆繁体字。
淬體丹：柴胡二錢、麻黄、炙甘草、藿香各五錢……
注：服用後可增肌築骨，將體內祟氣排出體外，期間會有些許不適感。
“好像是药方和副作用。想不到他五大三粗的做事倒是挺细心的。”
方知有没有多想，把砂纸放于一旁后便将那枚丹药吞下，入口即化，还有丝丝回甘，这是他的第一感受。
片刻后他感到一股热流自他的丹田蔓延向全身，皮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红发烫，隐隐还有汗液渗出。耳边是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再往后一股窒息感涌上心头。
“呜……啊！”
他承受不住这钻心的痛楚，在床上不停的翻滚着，喉咙里发出阵阵痛苦的低吼。
去你妈的些许不适感啊！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卧室的门开了，一道倩影跑了进来，再然后他便不省人事了。
过了许久，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台打在少年的脸上，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舒适感蔓延全身，同时还感受到几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见他醒了，方墨连忙跑出去端了碗水过来，父母也是赶紧凑近问对方怎么样之类的。
“我没事啊，爸妈你们怎么过来了？”
开口后方知有隐约感觉自己的声线仿佛变得更有磁性了。不，不只是声音，他还感觉自己身体轻盈，耳清目明，还有就是身上有点黏糊糊的。
“还说没事，没事怎么会流这么多汗？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没查……”
“啪”
张萍一巴掌拍在方文脑后，“能不能盼儿子点好？”
一经提醒方知有这才发现自己身下的床单，被子，包括身上的衣服全都湿漉漉的，感觉一拧都能拧出水来。
“wc！这！都是我流的汗吗？！”
方墨点了点头，他连忙下床，接过方墨手中的水饮尽后，找了一套还算干净的衣服往卫生间走去。
“爸妈，我真没事，不用担心，我先洗个澡您二老该忙忙嗷。”
方文见儿子神清气爽正松了口气，忽然感觉衣袖被人拉了拉，“嗯？怎么了。”
张萍把桌上那张写满了字的纸条递了过去，“你看这是什么？”
……
浴室里方知有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体，隐隐有了一些肌肉线条，而且先前因长期熬夜产生的黑眼圈也消失不见了。
“这丹药还带美容？”他嘀咕了一句，打开喷头开始淋浴，闭上双眼他脑海中能很清晰的感受到每一滴水在他身体上流淌。
这微妙的感受使这次的淋浴时间延长了许久。
出来后方知有发现自己的父母正用一个奇怪的眼神盯着他，而方墨则是抱着床单和被套打算清洗。
“爸？妈？怎么了吗？”方知有被这眼神盯着内心发毛。
“儿子你过来。”方文拍了拍旁边的座位，随后将那张纸条和他的手机拿了出来，“这是什么？”
怎么办？实话实说呗，反正也没打算瞒着父母。
他将自己在梦里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方文越听脸色越发沉重。
最后方知有直视对方的眼神，一脸真诚道：“我知道你们可能觉得有点离奇，但这！真的是从梦里带出来的！相信我，老爸！我真的是天灵根！”
……
八月三十一日，早上八点，我和父母坦白了。但他们根本不信我说的，执意要带我去看心理医生，父母出去后，这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那中年秃顶的大叔……
“年轻人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方知有……”
“你知道你为什么来的这里吗？”
方知有欲哭无泪，他终于明白让一个正常人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有多困难，他索性闭嘴不言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秃顶大叔笑了笑，又继续道：“年轻人你认为梦里的事情都是真实存在的是么。”
方知有：……
“你如何能确定这一切都真实性？仅凭那张纸？”
方知有无奈道：“大叔，我说了那枚丹药已经被我吃了，现在能证明的只有这张药方。”
大叔还是一脸笑呵呵的模样，“你又怎么证明这药方的真实性呢？说不定那是你自己梦游自己写的，而丹药也根本不存在，这一切都只是你的幻想。”
“可这根本不是我的字迹，我也根本不懂什么中药名！”
“这些中药名说不定是你在手机上见过，记录在了你的潜意识里。”说着，秃顶大叔摊了摊手：“至于中医什么的本来就是骗人的，随便写下几个药材名并不是稀奇事。”
听到这里，方知有再也忍不住了。从刚才开始对方就一直自说自的，对自己的话也是充耳不闻。
现在又抹黑中医，如果说一个传承了数千余年的文化都能被后人所质疑、诋毁的话那它又该如何继续存在下去呢？
他礼貌的问候了一句对方后便夺门而出，门口的父母见儿子愤怒的从房间里出来，立马走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您二老别瞎操心了行不？我真的没病！我回去了！”
房间内的秃顶大叔看到这一幕后摇了摇头，随后在那张报告上写到：易怒症，强迫性幻想症，可能伴有梦游症状……
“难道这一切真的和那秃子说的一样？”
出了医院后，方知有不免有些怀疑自己的肯定，他紧了紧手中攥着的纸条。内心再次坚定起来：是真是假试试便知！
“师傅，去附近最近的中药店！”
……
片刻后，出租车停靠在一处不算富丽的建筑前。
“香草堂，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走近便能闻到淡淡的中药味，店门口有许多落叶，门槛处也有很多灰尘，唯独那块镶着店名的牌匾依旧光鲜亮丽。
店内的摆设也十分朴素，没有铺地板，脚下便是实地。几把木椅靠在墙边，两个巨大的药柜并排放着，进门就能看到，十分显眼。
柜台前站着一位年纪不大的姑娘，好像是察觉到有人进来，她放下手中的书抬头问道：“你找谁？”
少女的五官不算出奇，偏偏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那发质和发量着实令人羡慕至极。
“呃，你好，我……抓药。”似乎是没想到店员这么年轻，方知有有些怕对方不识得药方中的中药名。
那位姑娘也看着对方，似乎是没想到对方这么年轻居然会来购买中药，“叫家中长辈来吧。”她随便答了一句便坐下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见对方就这态度，方知有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大不了去别的店买，自己有钱还怕买不着药？
正想着，后方传来一阵缓和的声音：“小荷，不是说了么，对待客人要有礼貌一些么。”
随后药柜被推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缓缓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那姑娘。
被唤做小荷的姑娘也是连忙过去扶着那白发老者，“爷爷，您慢点。”
方知有恍惚的看着这一幕，一时失了神。
像！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