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无极道体——秦苍
镇魔塔中，王恒修炼完毕。
最终，王恒也没有在其中的人族试炼区十六层挑战塔灵王恒。
塔灵王恒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这般情况，来到了王恒的身边，眼神中依然带着惋惜之色。
“炼体境，炼气境，先天境，紫气境以及接下来的真元境，你前面一直都是以十二重极限破禁，你太贪心了。”
塔灵王恒静静的看着王恒，语气之中满是遗憾之色。
王恒不以为意，也没有反驳。
塔灵连尘寰镜这层底蕴都看不出来，那它基于现实的判断，就错得一塌糊涂。
更遑论，王恒最大的底蕴也不完全是尘寰镜，他还有上一世地球一辈子的记忆，背后有一整个文明的知识底蕴。
“连续四次的极限，你已经触碰到了天人五衰。
这种衰竭不可避免，我所说的你贪心，便在于不知道留一线余地。
你没有给自己退路，真正地将自己逼入了绝境——现在你不挑战自己，是不是也发现，境界已经无可撼动？
这才是开始。
接下来你会发现，修行这件事，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塔灵再次开口。
王恒不为所动，淡淡道：“所以呢？按照你的说法，我从现在就开始放弃？”
塔灵道：“趁着天赋还在，还足够强，重修吧，低境界很快就能成长回来，重修之后，重新修行枪道，你应该可以继承你父亲的特殊天赋。”
王恒闻言，深深看了塔灵一眼，不再说话。
随后，他转身，直接离开了第十六层的试炼空间。
出来之后，王恒直接回到了剑心庭院。
庭院里，王恒见到了静静等待着的白芷。
“王恒师兄。”
白芷欲言又止。
“怎么了？”
王恒询问道。
“我想去看看岑子衿师姐，刚刚修炼一直有些难以心安，隐约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白芷在略微迟疑后，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凝视着王恒的时候，王恒有察觉到，她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岑子衿师姐还在宗门吗？”
王恒微微一怔，询问道。
“在的。在灵脉之地的小空间里，我知道怎么进去。”
白芷说着，又有些惭愧，道：“可是我现在没有实力打开那片空间，但是王恒师兄你现在有相应的实力了。”
“走。”
王恒立刻道。
白芷没有立刻行动，而是走向了王恒，同时伸手拿出一张暗金色的符箓，柔声道：“王恒师兄，这枚符箓你拿着，现在我也没能力将其最大的效果激发出来。
这是一枚‘血月符印’，其中记载着灵脉的变化规律。”
王恒看向了白芷，白芷美眸之中泛出几分期待的神色。
王恒若有所思，道：“白芷，这东西——”
“王恒师兄，拿着吧，这东西我一直参悟不透，它同样来自于那片神秘的遗迹，但是这一次，我隐约感应到，你再次的将它用得很好。
这一次对于师兄而言，也是一次难得的机缘，应该是可以打破极限的。”
白芷声音更柔，她原本还有些犹豫，但是渐渐地，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关键一般，俏脸上竟是多了几分明媚之色。
王恒知道，白芷是一位真正的奇女子，如今修行了‘天灵之眼’之后，白芷的《伏天古经之五蕴皆空篇》更是有了极大的蜕变，能看常人之所不能。
“好。”
王恒当即收下了这枚金色的符印。
“这枚符印，应该是和灵识有关，和灵魂本质有着一定的关系，具体如何，就不得而知了，我所见所感，更加地模糊。
但这一次，若是师兄可以把握住，就一定可以突破到真元境，打破来自于规则的‘天人五衰’的遏制。”
白芷提醒道。
王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好。”
说着，王恒又看向了白芷，忽然道：“白芷师妹，谢谢。”
白芷温柔一笑，道：“师兄对我很好，这是我应该做的。”
王恒看着夜色下绝美的白芷，心中微微生出了一丝涟漪。
只是，此时他还是默默压下了心中的一份心动。
……
沁月峰，泠月独院。
王恒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依然一片昏暗，一片漆黑。
院子里静悄悄地，也没有任何的人烟气息。
王恒拿出了金色符印，通过灵识仔细地感应着，渐渐感应到了来自于院子内的地下深处的那一条蜿蜒的、如同伏龙般的灵脉。
那条灵脉，如同一根根分叉的龙筋，四通八达，但是其中又蕴含着一缕缕神秘的光影。
王恒仔细分析之后，却并不能直接找寻到那一道特殊的入口。
“还有时间上的变化……也就是说，这会儿还无法打开打开的条件。”
王恒在一棵古松树下盘坐了下来，仔细地感应之后，也只能默默地等待着。
白芷并没有前来——重修之后的白芷，实力远远不够，这件事，她参与不了。
王恒再次的调动金色符印，尝试着修行《混沌命运经》并感应眉心魂海的时候。
忽然，他内心猛地一颤。
下一刻，王恒竟是发现，他的眉心魂海边缘区域，在那片天渊的外层灰雾区，隐藏着一道黑暗的影子。
那一道影子融入尘寰镜和他自身的眉心魂海的中心区，如非常玄妙的契合在一起。
其中，不时流淌着一丝淡淡的魔气。
这一丝淡淡的魔气，不断地渗透到尘寰镜表面。
王恒通过金色符印察觉到这一幕之后，也不由精神一下子绷紧了。
“这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出现的？”
王恒心中有些惊疑不定。
随即，他毫不犹豫地激活尘寰镜，猛然朝着这一团黑暗的影子笼罩了过去。
“嗷——”
一声凄厉地惨叫声陡然爆发而出。
下一刻，毁灭级的黑暗邪灵般的能量猛然在尘寰镜中爆发了出来。
尘寰镜那一百二十米区域外围的一百八十三米方圆区域，顿时爆发出了无比璀璨而炽烈的魂光。
魂光之中，擎苍魔皇的巨型蝙蝠虚影竟是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其一次次地被光芒灭杀破碎，却又一次次的凝炼了出来，竟是如同完全杀不死一样，不朽不灭。
王恒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这一惊也当真是非同小可！
这时候，王恒才明白，他是真的有些大意了。
只是，擎苍魔皇如何暗中渗透他的魂识并留下诡异的烙印，王恒也完全不知。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尘寰镜，他中了招之后，他自己都完全的不得而知。
这种情况，实在是骇人听闻，前所未有。
“死！”
王恒念头凝聚，内心更是衍化极致的光明，同时全部的精气魂全部汇聚于尘寰镜中，直接对着那近乎于杀不死的擎苍魔皇反复屠杀！
“轰轰轰——”
一道道的光明狠狠地爆在了那诡异的蝙蝠虚影身上。
一次次又一次的魂光攻击之中，擎苍魔皇的蝙蝠虚影终究被磨灭了。
最终，一层层的、纯净剔透的暗金色魂气能量没有融入魂海之中，反而逐渐地涌向了王恒的灵魂。
王恒刚准备驱逐，但这些能量却是很自然地进入了他的灵魂深处。
那一刻，王恒心神一震，一部分浩瀚的记忆顿时汹涌而来。
王恒怔然在了原地。
许久之后，王恒露出了一丝怅然之色。
心情，也万分复杂难言。
他吸收了来自于擎苍魔皇的部分记忆，从另外一个角度了解了什么是妖，什么是魔，以及，什么是人。
“魂海三千丈，序列皆癫狂；不知尘寰里，大道衍擎苍！”
“呵呵，大道衍擎苍，原来擎苍魔皇的来历是这样的……”
“三千丈魂海的人族天骄，却因为世间浑浊，为情而入魔，最终……”
王恒心中喃喃，如历经了一场人生幻梦。
在幻梦之中，那个人族女子不择手段，最终夺走了他的一切。
而所谓的原因便在于，在‘照见未来’的推衍之中，她确定‘擎苍’将来会成为魔，而且还是一尊极为强大的魔。
因而，提前就开始圈养他，收割他，各种歹毒的手段全部加持于他的身上。
最终，擎苍无路可走，被天渊妖族的天妖玉狐一脉的一只皇血狐妖救下……
而那名女子，因为提前斩断了擎苍的诸多天赋本源，重创了擎苍，而成为了人族的奇女子，为万人所敬仰——
可在这之前，那个为人类奉献和付出的人，反而恰恰是擎苍。
无极道体——秦苍！
入魔之后，化名‘擎苍’，此后，成为一代极道魔皇，但最终依然因为有情，而再次被那名女子猎杀不说，还害死了自己的妻子，那位天妖玉狐族的皇血大妖云绮梦。
最后，擎苍悔不当初，觉得自己有眼无珠，以极道自毁挖出了自己的眼珠，可因为蜕变邪灵不朽不灭，其眼珠有一颗被彻底的毁灭。
而另外一颗因为意外而失踪，下落不明，最终被厉飞语无意之间获取。
……
尘寰镜那片一百八十三米的区域里，一片宁静祥和。
“嗡--”
王恒的身影在其中汇聚之后，顿时，其中汇聚出一道雪白的身影。
身影虚无，澄净，透彻。
如没有丝毫的尘垢一般洁净无瑕。
“王恒道友你好，非常感谢你给予我彻底的解脱。”
这白衣身影俊逸超凡，俊美无双，身材修长而高大，气质温润如玉。
他一头雪白的长发飞扬着，透出一股飘逸出尘而又超脱的风情。
王恒轻轻点头，看向了秦苍——这时候的魔皇擎苍，已经褪去了所有的魔性，有且只有一缕纯粹的人性执念凝聚。
这一缕执念，也是他最后的执念，也是一尊神祇念。
“秦苍道友，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也不知该说什么。”
王恒想了想，最终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
秦苍很是洒脱地笑了笑，目光清澈而平静。
“不用，能得以解脱，本就是最大的幸运。
在这之前，我的内心充满了憎恨与愤怒，充满了扭曲的不甘，也充满了太多的遗憾。
可随着这次彻底的湮灭，我才明白，终究是我拥有魔性，我才成了魔。
所以，她的做法未必也是错的。”
秦苍的话，带着太深的超脱意味，有着非常广大的格局。
这或许就是历经了无尽岁月之后的沉淀，不再会因为一些小小的事情而生气或者是遗憾。
王恒能理解，却无法共情——因为，如果是他，他不可能真正地放下。
秦苍身上发生的事情，已经不是背叛或者是恶心那么简单了，而是……真的不能接受！
哪怕是站在旁观者，王恒都有种想替秦苍复仇，杀光那些恶毒人族修行者的冲动。
只是，秦苍自己放下了，王恒也不会主动去说什么。
秦苍将人族修行的所有感悟和记忆保留了下来，任由王恒吸收了。
这是尘寰镜的功劳，但也是秦苍的自愿。
不然，王恒知道，一尊魔皇绝对有办法真正地做到寂灭，同时让他获取不到多少好处。
在这一方面上，天渊的妖魔有种相同的不被人族修行者蚕食的共性——一旦遇到致命时刻，也会毫不犹豫地以邪灵之法寂灭而消亡！
这种情况，那是真的有魄力！
邪灵拥有不朽不灭的特征，但是同样也拥有彻底寂灭的特征。
“所以，你还是打算原谅‘她’？”
王恒沉吟半晌之后，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