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允许悲剧发生
“序列二十一号的三千大道序列——大苍穹术的拥有者？”
王恒微微迟疑，随即询问道。
云逍遥轻轻颔首，道：“如果这个世界还没有别人能领悟三千大道之大苍穹术的序列片段道韵的话，那么就是我了。”
王恒沉默，内心生出一种无法想象的感觉——这难度，何止是上了天？
这是不准备让他打通前十五层吗？
不过，王恒也并没有害怕——因为他如今每一步，都走到了绝对的极限，甚至打破了所有的极限走到了可以修行的绝对极致状态。
无论是血脉还是灵魂，无论是境界还是蜕变方式——在他所有认知里，在前世今生两辈子的知识体系里，他连细胞都疯狂地蜕变到了极致。
他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在基础境界能蜕变得更强。
做到这一步，同境界如果打不过别人的话……那就是真正的见识方面没跟上，有未知的蜕变方式他没有发现。
除此以外，若是打不过，那就是这个世界的修行规则本身的缺陷问题了。
王恒自身并没有什么遗憾——无论这一次是失败还是成功。
因为他已经做了他可以做的全部，是真正地竭尽全力了！
“云逍遥道友，请赐教。”
王恒抱拳行礼。
云逍遥很是礼貌的回礼。
然后，云逍遥出手了。
他没有用任何武器，而是目光看向王恒的双眼。
“大苍穹术。”
他轻声说出了四个字。
然后，王恒精神一阵恍惚。
下一刻，他只觉得灵魂如忽然被拉进了虚空的万道雷劫紫电之中。
如一个精神的世界忽然笼罩在了这个世界里一样。
王恒被拉出来还有些懵逼，但同时无比警惕。
但是他还是本能地看了一眼虚空下方——然后王恒发现，他自己和云逍遥，竟然面对面地站着，一动不动。
而此时，他却是在虚空中虚空而立，面对着对面的云逍遥，同样如此。
云逍遥没有立刻出手。
而是在王恒看过去的时候才直接开口道：“这是魂战——异族之中的魂族，也就是天渊妖魔之中的魔，经常会使用的手段。
魔魂的魂域，就是类似于梦魇幻境的环境，拉入神识进入魂域之中一战。
灵魂被镇压或者是屠杀，肉身完好，肉身就可以成为他们的寄宿之地，直到他们吸干肉身的所有潜能和底蕴，然后换下一位。
肉身的战力试炼，差不多到了相对的极限，拉升境界的意义没有。
所以，后面的几层，就是相应的灵魂考核。
同时，因为镇魔塔吸收了你奉献出的《乾坤镇魔诀》其中的特殊至道奥义，有了全新的蜕变，所以排名虽然没有变，但是试炼的难度同比情况下的确提升了。
另外，你选择的‘向死而生’，是属于‘凶险’级别，再加上又是午夜试炼，‘凶险’级别蜕变为‘天渊’级别。
等同于，你面对的，就是天渊之中的同批次妖魔对手。”
塔灵化作的云逍遥没有立刻出手，开始给予王恒一定的科普。
显然，塔灵也从王恒的疑惑之中判定出，王恒内心的疑惑太多。
王恒闻言，表情顿时精彩了起来。
云逍遥说话，王恒听不到声音，而这声音是魂音，直接响彻在他的灵魂的心中。
而王恒开口说话，似乎也同样是这样的效果。
这就是真正的‘灵魂交流’。
王恒有些震撼，也有些唏嘘，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镇魔塔竟然因为吸收了《乾坤镇魔诀》的特殊至道奥义而有了全新的蜕变……
这简直是让王恒有些三观碎裂——可联想到镇魔塔本身是拥有灵智的器灵，而且还是那种特殊的生命体，自身能进化似乎也极为正常。
于是，王恒也很快释然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会这么难……”
王恒心中渐渐释然——只要不是被刻意针对，其实也还好。
而且，试炼难度大，同样是一种很好的磨砺，打通之后获得的灵气本源等好处，也同样会变多。
对于王恒而言，这显然是件好事。
“在黎明之后进入镇魔塔试炼，难度就只有一种，那就是普通难度。
不过这次镇魔塔蜕变之后，普通难度也不会太低。
而在凌晨之后到黎明之前，镇魔塔的试炼方式会有两种，一种就是‘凶险’难度，另外一种，就是隐藏的‘向死而生’的‘天渊’难度级别。
你选的，就是后面那种……”
云逍遥详细地解释了一番。
王恒这下是真的明悟了。
“那我若是白天试炼镇魔塔呢？”
王恒询问道。
云逍遥道：“白天的话，难度会有稍许下降，但是不多，因为你选的试炼方式本就是‘向死而生’的‘十死无生’难度，已经和白天黑夜没太大的关系了。
而且因为你选择了这种模式的原因，镇魔塔整体的试炼难度会有极大的提升。
再加上你前期的基础非常牢固，作为镇魔塔的塔灵挑选试炼守护者的标准，你全部满足了。
这意味着，你可能要当一段时间的‘塔灵恶霸’，支配那些试炼者很长一段时间了。”
王恒闻言，嘴角抽了抽——这意味着，他多半是要火出圈了。
云逍遥道：“这般选择，你要理解——能进镇魔塔中试炼的，至少也是宗门之中的精英弟子，已经是战场上的精英了。
这样的人族修行者，在镇魔塔中尚且有后退的余地，那考核他们的试炼塔灵，自然是越强越好——但这种塔灵不可能没有底线的拉高境界或者是没有底线的加载、融合各种特殊天赋来强行提高难度。
当然，这件事之前也做过，引发的结果自然就是那些天骄吞噬别的天骄的本源，妄图汇聚多重特殊天赋于一身……”
王恒心中一动，当即道：“所以，那种收割天骄本源，实际上是塔灵先行示范出来的？”
云逍遥沉默了一会儿，才怅然道：“天渊妖魔一直在这么做，人族开始并没有。当镇魔塔中的魔魂出现人族天骄数道天赋汇聚一身的情况之后，就有人族修行者蠢蠢欲动了。
塔灵作为规则的制定者、检测者，自然也尝试着虚拟融合各种天赋，以测试是否能有强大的‘天骄’出现。
毕竟，塔灵若是可以的话，那么真正的天骄也是可以的。
而这种测试——第一人，也是最后一人，就是我云逍遥。
我云逍遥吸收了很多天骄的本源，最出名的就有‘继承天命、天命所归，皇运加身，天道之子，万道归一 ，天诛万劫，六道寂灭，剑道通神’等天赋。
不过你知道，我在现实之中早已经殒落了，而且是没有未来的殒落。
这世间，大抵上除了镇魔塔中的塔灵还会偶尔复刻我出来当成是‘标准制定者’和‘试炼守护者’之外，已经不会再有‘云逍遥’这个人的痕迹存在了。
这大概就是对于我这般吸收其余天骄天赋的惩罚吧——虽然，我这般吸收那些天骄，的确也是他们或者即将殒落、或者是潜能耗尽，或者是彻底地心甘情愿赠予的，但我觉得，这依然是一种罪孽！”
云逍遥背负双手，语气怅然。
王恒闻言，默然许久。
这件事，他说不出任何看法，因为立场不同，看法也完全会不同。
云逍遥一身皇气，其为人给予王恒的感觉就是光明磊落，行得正站得稳，他的出发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便是连尘寰镜的判定都是——此人一身光明，一心也是向着光明的，身上没有半点儿黑暗云雾存在。
在王恒的尘寰镜倒影之中，这个人纯粹得没有丝毫的问题。
所以，哪怕仅仅是尘寰镜中的倒影显化出来的结果，王恒都可以确定这个云逍遥，是极为伟大高尚的一个人。
而这样一个人，为了人族已经死透了，结果还自认为有着一身罪孽……
反而是那些真正的罪孽深重之人，总会觉得自己的一切私欲都是为了人族，都是为了大义，都是为了光明。
王恒轻叹了一声，转移了话题，道：“云逍遥道友，你说的……不会特意地疯狂拉高境界，但是我之前面对的对手，夸张到了真元境四重，超过我太多的境界了啊，这还不是无底线的拉升境界吗？”
云逍遥闻言，先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这才又温和地解释道：“我所说的‘标准制定者’，就是这个意思。
而且，这也不算拉高，按照先前的境界规则来计算，真元境四重的岑子衿，仅仅比你高四个境界。
因为，你境界的确低，但是你的灵魂的强度超乎想象！
而镇魔塔之中的规则，也因为你的灵魂和肉身的巨大差异，形成了一定的修正变化。
或者说……在镇魔塔中，你重新定义了‘境界’的规则。
不过这种规则，并不会在现实之中影响什么，也不会改变什么。
因为我说过，镇魔塔蜕变之后，就会形成‘制定标准’，到时候你遇到的对手就会像是之前你遇到的姬颖或者是我一样，和你的实力差不多……”
云逍遥的解释，也让王恒完全确定，如果按照正常的破九禁之后的十重境界突破蜕变，他现在的境界相当于真元境一重左右的天骄。
所以面对真元境四重的塔灵岑子衿，的确不算是违背规则！
换而言之，镇魔塔之中判定境界，和外界的规则对境界的判定不同。
“原来如此，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王恒将这些信息全部地消化吸收了，整个人的阅历也有了很大的增长。
这些信息，绝对是镇魔塔试炼的核心因素，了解之后，好处是极大的。
“嗯，现在，你可以出手了。因为特殊的规则，你后面还有两层人族修行者的考核，依然是标准的制定测试。
考核完毕之后，后面的魔魂试炼，相对来说虽然会因为黑夜和挑战方式而增强，但是会正常很多。”
王恒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也就是说，我需要参与第十六层的镇魔塔测试，而且第十六层不是从魔魂开始，而是第十七层从魔魂开始？”
云逍遥点了点头。
王恒完全明白了。
当即，他准备对云逍遥出手，开始战斗。
只是，忽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动，主动询问道：“对了，云逍遥道友，我还有些疑惑，不知道友可否能指点一二？”
云逍遥语气温和道：“你说吧，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恒道：“先前我遇到祁俊的时候，祁俊显然是有问题的……而且，镇魔塔中既然能察觉到我的灵魂强大，还有未知的异常……那别的修行者‘包藏祸心’，莫非镇魔塔不知道吗？为何还能允许其存在？”
云逍遥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即才轻声道：“镇魔塔，允许一些悲剧发生，也允许一些残酷的因果爆发，因为具体说来，一切尚且可控。
可如果在镇魔塔中就主动消弭了这些隐患，这和给人族修行者喂饭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在镇魔塔中都尚且解决不了，去了真正的战场也是送死。
而现实的天渊战场之中，可是远远比镇魔塔中的一切更加的惨烈更加的残忍。”
王恒闻言，心中一动，顿时彻底地明白了。
或许，人族宗门那些披着人皮的妖魔并不是发现不了……
而是……
允许一些悲剧发生。
云逍遥的一段话，让王恒的内心更加沉重也更加复杂了几分。
这是一种残忍的磨砺。
可王恒忽然很理解这种做法——因为从踏入宗门开始，其实生与死的磨砺就已经开始了。
无论是拙峰的抢资源，还是矿区的挖矿，都是。
修行者之路，不进则退，沦为底层就是草芥，贱命一条。
不崛起，不自救，自己都得过且过放弃自己，那就没有任何人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