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听不懂
岑青山看着眼前的一幕，目光熠熠闪光，整个人忍不住亢奋得有些发抖。
他整张脸都红润了起来，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
尽管，他一再地高看王恒，可王恒的表现，却一次次地让他惊艳。
眼前的一幕，又何止是震撼那么简单？
凝练万劫剑意为自身的剑意，这证明了王恒的剑意已经比姜麟圣子的剑意更强大更纯粹，品质也更高！
光是这一点，任何天骄做到了，都足以值得吹嘘一辈子！
更可怕的是，一次次的燃血瞬爆之后，王恒将自身的血脉凝练得堪比乱古时代的霸体血脉！
按照王恒的气血强度来说，其甚至丝毫不亚于乱古时代的那种苍天霸血的特殊霸体——苍天霸体强度！
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胡尧本身就是以乱古时代的霸体——天蚕霸体天赋为核心修炼的血脉之力！
天蚕，一种特殊的灵兽，其吐出的丝炼制成为灵衣，其防御力简直是爆表！
这种东西，甚至能扛住乱古时代的强大兵器的攻击！
这也能侧面说明天蚕本身的防御力何其惊人。
天蚕霸血，是一种特殊的血脉，拥有这种血脉，气血丰厚，战力惊人！
可是，岑青山此时看到了什么？
紫气境五重圆满的王恒，汇聚气血，碾压级暴打真元境一重的、天蚕霸血天蚕霸体的胡尧！
如果说之前各方面对王恒还有那么一些不满意，可眼下，实打实的战绩，反而完全能说明问题。
王恒！
时代的天骄！
天源宗绝对的第一天骄，没有之一！
岑青山沉吟之间，又看了看岑子岚开启着的投影，心中一动，忽然道：“岚岚，璇玑石投影先关掉，然后将投影给我，再将记录抹除。”
岑子岚一怔，随即想到了什么，当即立刻照做。
宁德则是依然还处于震撼、惊喜以及激动之中。
这一刻，莫名地，宁德泪流满面——他意识到，如果从一开始就给予王恒关心与栽培，就给予王恒各种资源，那么此时的王恒，一定已经成为了真传，甚至有可能已经超过了祁俊，而不是现在这样，境界层次还有些落后。
“我耽误了他……”
宁德内心更加的愧疚，但同时也更加的坚定——以前错了，那么以后绝不能再犯错！
不仅不能再犯错了，还一定要好好弥补！
宁德想着，那边岑子岚已经中断了投影，已经传递了投影记录。
“爹，都已经处理好了。”
岑子岚轻声开口道。
“大家立下魂誓，胡尧，胡墨，灵月，岚岚，还有宁德，你们立下魂誓，眼下发生的这一幕，不得外传。”
岑青山忽然道。
岑子岚娇躯一颤，俏脸上显出了不可思议之色。
胡尧略微迟疑，随即主动道：“师尊这般也是为了保护王恒师弟，王恒师弟以普通血脉，蜕变出了堪比乱古时代的霸体血脉的强度，这实在是太过于惊才绝艳了。
这事情若是传出去，往往会吸引妖魔的注意，更容易让妖魔盯上他，对他吸血吸魂……”
胡尧解释着，然后主动地立下魂誓道：“我胡尧，作为人族天骄，此次立下魂誓，不将今次王恒师弟的血脉表现和战力表现传出去，若违背此誓言，便让我胡尧沦为天渊妖魔，为人族所唾弃……”
胡尧这个誓言，听起来是非常歹毒的。
就像是一个人说——我若是如何，便让我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实际上，这个人若是本身就来自于地狱，那这个誓言其实就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胡尧立下了在众人听起来非常歹毒的魂誓，表明了无尽的决心。
可在王恒听来，这其中全部都是套路——第一，胡尧这个名字本身就不是真正的名字，他拿胡尧立誓，本身也没什么约束力。
第二，胡尧本身其实不是人族，但这句誓言第一句话就是‘作为人族天骄’，这又不是真实的，因为胡尧实际上是天渊妖魔。
所以……
胡尧这一番表现，直接让王恒明白到，胡尧盯上了他。
但王恒丝毫不惧——如果天渊真的是地狱的话，那么对于他而言，那些地狱里出来的妖魔，反而不会太难以对付。
更遑论，以他如今的层次，能接触到的，他多半也能应付。
胡尧立誓之后，其余几人也纷纷立誓，而且因为有胡尧带头，所以其余人立誓的内容几乎一模一样。
无形之间，胡尧心满意足，只觉得运筹帷幄。
而王恒同样也较为满意——气血爆发，诱饵已经布下，就看胡尧跳不跳了。
“通过天人感应，我那尘寰镜中的百米方圆区域，若是能将妖魔引进去，然后猎杀之，应该是可以增强尘寰镜的。”
“尘寰镜能吞噬妖魔，具有强大的吞噬能力，但是无法主动——这个过程，需要我诱捕。”
“天渊妖魔杀不死，但是若是进入了尘寰镜中的话，绝对瞬间能将其灭成劫灰，不，甚至是劫灰都给它炼化成本源肥料了。”
王恒一番思索，心情更加平静。
他的崛起之路已经开启了，已经无可阻挡，也无人能挡了。
王恒沉思之时，五人的誓言也已经完全立下。
岑青山这时候也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那《乾坤镇魔诀》非常厉害，王恒，你再重新讲述一番，演示一番，我记录下来，然后以你的名义贡献分享出去。”
岑青山说完，又道，“你获取了贡献值之后，就可以通过贡献值去镇魔塔里观看那些天骄贡献出来的投影，有修炼感悟，有特殊的剑道……
本来，正常来说，你需要踏入天元境才能开启贡献值的，但是……
以你的天赋，我准备召开宗门会议，然后请示镇魂殿，为你提前开启权限，这样你能更快地获取更多的学习机会。”
王恒当即行礼，以表示感谢。
他想了想，倒是也没有特意藏着掖着，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的前两段掺和其中，然后将《乾坤镇魔诀》的第一层分享了出来。
这倒不是道德绑架，亦或者是强行要贡献。
而是，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是这么做的，所有天骄都会这么做——无论是任何功法、能力，可以保留九成，贡献一成。
像是陶雄领悟了《乾坤镇魔诀》，哪怕是皮毛，也都全部地贡献分享了出来。
而姜麟的万劫剑意，之所以众所周知，实际上也是因为他将万劫剑意的修行之法贡献了出来，而且还是前五层的修行之法、心得感悟！
也是因为姜麟这么做了，所以他要天骄奇女子当采补工具也完全被允许，因为是真的都有贡献。
在大家都“贡献”的情况下，之前王恒的“不愿意”贡献，也才让岑子岚、夏灵月等人无比地生气，因为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这方面，王恒在之前补充完了那些常识之后，也才完全地明白。
也是因为明白，王恒更明白——当一些绝密、强大的顶级功法分享了出来之后，妖魔当然会渗透，然后研究功法的缺陷，针对性地猎杀天骄。
可同样的，因为妖魔能研究出功法的缺陷，针对性的猎杀，反而促使这些功法变得更加的完善。
所以，很多功法会出现1型功法，2型功法，3型功法等，就是不断地进阶导致。
王恒无法去评判这其中的是非对错——可是自猎魔时代以来，如今已经过了一万多年，这个规则一直存在，就必然有其道理。
而这些功法，都存在于宗门之中的镇魔塔里，想要观看需要贡献。
而且观看完毕之后会有特殊的、严格要求的魂誓，不得外传。
这种誓言，经过了一万年的修正之后，没有任何漏洞，所以哪怕是妖魔想要获得顶级的功法去研究，也只能通过镇魔塔获得功法，还得以人类的身份猎杀足够多的妖魔获取贡献值。
获得了之后，兑换了功法之后，也无法外传。
因为在特殊的天道魂誓誓言之下，那些传承是说不出口的。
这种情况，和王恒的《混沌命运经》的情况相似——王恒有心想教导岑子衿和白芷《混沌命运经》，可是说出来之后，就自然变成了低配版的《太上玄经》，甚至还不如直接修改过的《太上玄经》好使。
这之前，王恒其实内心是很疑惑的。
但是在后来，王恒才明白，这个世界有“天道”，有天道意志！
同时，也有天道秩序和天道禁忌。
不止如此，还有特殊的天赋如——天道，命运，气运，天机，魂源等堪称天命之子级的天赋！
这其中，母亲宁雅的天赋就是——独断天道。
相比之下，王恒都不知道他自己的天赋到底算什么层次。
什么灵级，魂级乃至于魂级之上的圣级、神级以及帝级，显然都比不上特殊的天命之子级的天赋。
“我的天赋‘剑道通神’，应该能成长到‘神级’天赋的层次，就是神级之后的‘帝级’，不太好说。”
“而天赋‘神隐’带着一个‘神’字，也可以成长，多半也能达到‘神级’。”
“只是那‘天人感应’天赋，目前已经是‘魂级六层’，达到圣级应该不难，神级还不太确定……就是不知道这个天赋能不能算是特殊的天赋里的‘天机’天赋……”
王恒反复思量，也没有答案。
而岑青山也在此时作出了示意，打开了璇玑石投影，重新让王恒讲解《乾坤镇魔诀》。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
王恒讲述了三段。
而无论是胡尧还是胡墨，也都没有再站出来演示了。
夏灵月若有所思，主动地站了出来，跟随着王恒来念诵，整个人格外的虔诚，身心都如同在发光。
她身姿婀娜，窈窕而动人，整个人灵秀而清冷，又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她轻声念诵，身上竟是逸散出一丝丝黑暗的云雾——那些黑暗的云雾不时化作如鬼脸般的妖魔残影与怨念气息。
只是这些残影云雾气息在逸散出之后很快就归于平静。
而夏灵月自身也如同洗尽铅华一样，竟是有了明显的心性和悟性方面的提升。
她的心灵明显晶莹剔透了几分，像是洗去了灵魂上沾染的部分黑暗污垢，整个人如出淤泥而不染的净水莲花一般，多了几分高洁雅致气质。
“《乾坤镇魔诀》第一层。”
“乾为天，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以乾坤为天地，天地为混沌，可分阴阳造化，是以为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环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所以虚能胜实，不足能胜有余……”
“天地象分，阴阳候列，变之由表，死生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
王恒讲述着《乾坤镇魔诀》的真正第一层总纲！
意义的确就是这样的意义，而文字阐述，王恒无以为继，这是一种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道。
因而，王恒只能用了《周易》以及《道德经》的一些论述文字，来勉强诠释这其中的意义。
虽然这样一来，《乾坤镇魔诀》更加地详细和全面地被阐述了出来，甚至还有超越。
但是现场所有人听了个寂寞——就完全听不懂。
可正是听不懂，这群人才更加觉得高大上。
好一会儿之后，王恒有些唏嘘，接着道：“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王恒讲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现场一片沉默。
而王恒则直接微微抱拳行礼，以示意他讲述完毕。
岑青山愣了一会儿，才很是头皮发麻地关闭了投影，整个人处于一种深深的震撼之中。
这是《乾坤镇魔诀》？
岑青山默默地调出了陶雄分享出来的《乾坤镇魔诀》看了两眼，然后就没有感觉到了深深的索然无味。
说是味同嚼蜡，丝毫不为过。
“所以，这陶雄分享的是《乾坤镇魔诀》？”
岑青山第一次怀疑，陶雄在造假！
而此时，岑子岚和夏灵月则都完全沉默了下来——她们真的听不懂。
完全听不懂！
这时候，她们才忽然想到，之前王恒所说的那句话——你们听不懂。
她们恍然明悟，原来真不是王恒高傲，更不是王恒瞧不起她们——而是，王恒正是因为瞧得起她们，才知道她们听不懂。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
而这一次的贡献，更像是一柄剑，狠狠地刺入了岑子岚和夏灵月的芳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