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所以，我要杀死你
王恒点了点头，道：“可这若是绝密心法，我能修行吗？若是私自修行，将来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岑子衿道：“虽是绝密，但是只要是真传弟子或者是重修之后的天赋极好的弟子，都是可以修行的——关键还是要契合，要合适。
这方面，其实要求并没有那么严格。
而且私自修行，成长有限，这种心法要真正的传授，一次又一次的答疑解惑才可以修行成功的。
所以私自修行，实际上获益也有限，也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更遑论，我教你这个，那你还需要担心什么？”
王恒心道——尘寰镜像之中当然无须担心，可现实里你没教我，我会这个的话才显得有问题。
“嗯，那就修行这个——对了，子衿，若是我想要隐藏自身的缺陷，以让别人看不出来，不被别人针对，该怎么做？又该修行什么？”
王恒想到了这次被燕真盯上的恐怖，当即询问道。
岑子衿闻言，美眸之中露出了非常欣慰之色：“你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这说明你已经意识到自身的缺陷很多了。”
王恒深以为然，道：“对，确实问题很多，这和真正的‘教育’有关，我的出身，我的经历，使得我在起步阶段落后了太多太多。所以我需要全面的去弥补，先将基础真正的打牢固！”
岑子衿赞叹道：“不错，这样的你，针对自身缺陷去蜕变，才能真正的快速崛起。浑浑噩噩的、随波逐流的修炼，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强者，更遑论是出类拔萃！
你既然问到了，那我就直接告诉你——
这个世界的残酷在于，无论多么天骄，自身一定有弱点。
一旦有弱点，就极为容易被人抓住弱点进行针对！
你不是第一轮能打？
那我若是你的敌人，第二轮哪怕你过了，也一定会盯着你的缺点进行针对。
想要出成绩，要么靠自身极为强大的实力，要么，完全捏死对方的弱点，把对方挑战掉！
而天源宗之所以开放这一点，就是因为——现在还能在挑战之中被针对弱点，可一旦到了天渊妖魔战场上，那时候，妖魔抓取弱点的能力，可不是我们人族这么迟钝。
那时候，一道弱点暴露，妖魔直接进行心神入侵，你将陷入妖魔诡域之中，彻底被猎杀，被一次次的蚕食精气魂，直到彻底的成为一具枯骨为止！
我们人族，很多人都有弱点，而修行的过程，就是不断的消除这些弱点的过程。
为什么我们修行的功法都是专精？
因为博学不如专精，因为精力有限，也因为专精会让自身的基础更牢固……”
随着岑子衿的讲述，天渊妖魔战场的具体情况、具体规则，也同样的浮现于王恒的眼前。
王恒终于明白，“剑镇天渊”的梦想，是多么的遥不可及。
这就像是小时候，他很想成为科学家一样。
可长大了，被现实磨砺之后他才明白——科学家不是想当就能当的，而牛马，则是正常的成长趋势，以及成长的结果。
如今，剑镇天渊，似也同样的遥遥无期——因为就连解决身体的各种隐患弱点，都异常艰难。
这些问题，不解决就一直存在。
很多人得过且过，不去解决，最终也只能成为牛马、或者是类似于牛马的存在。
一次敷衍，或者得过且过。
那往后次次都会敷衍，次次都会得过且过，最终只会死在天渊战场上，甚至可能连参与天渊战场的资格都达不到。
王恒的认知更加的清晰，也更加的明白他该要走怎样的剑道之路。
剑修者。
那不仅仅只是一个名词，更代表了一种特殊的极道修行。
“我明白了。”
王恒语气肃然道。
哪怕是尘寰镜像复刻的岑子衿，王恒心中依然充满了感恩之心。
这些东西，现实之中知道的人几乎不会教他，而不知道的人也无法教他。
若是等到他自己摸索出来，要么已经横遭惨死，要么多半也已经浪费了不知道多少的时间。
一步落后，真的会步步落后。
“想要隐藏缺陷，要么修行神秘的隐匿之法，要么让自身真正的无缺无漏，要么，就穿上防护力最强的灵器、魂器、圣器乃至神器！”
岑子衿道。
王恒点了点头，道：“隐匿之法……子衿你这边有吗？”
岑子衿道：“《太上玄经》本身蕴含的隐匿之法已经不错了，也差不多够用了。隐匿没用的，妖魔能轻易洞穿这些隐匿效果，这也仅仅只是遮羞布！
真正的强者，不惧自身的缺陷的呈现，而是直接暴露这些缺陷，任由别人一次次的针对，在生死之中磨砺这些缺陷。
当某一天，弱点被淬炼成了强势的优点，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王恒：“……”
王恒长吸了一口气，道：“受教了。”
岑子衿道：“我先教你修行《太上玄经》吧，现实里，我希望你能尽快意识到自身的问题，尽快重修——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有机会产生天人感应，形成精神共鸣，从而感应到我这次梦魇幻境之中的发生的一幕。
哪怕是一个简单的场景，那都是好事。”
这说，岑子衿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俏脸微红，道：“若是真能产生天人感应，感应到了……那记住重要的信息，而不是我们之间的那一点点浅尝辄止的感情……”
王恒闻言，嘴角微微咧了咧，没有说话。
岑子衿这会儿已经开始担心社死了？
“《太上玄经》的修行，从精神冥想开始，首先，开始冥想天地为空灵状态，但是天地存在……”
岑子衿开始讲述《太上玄经》。
但是听着听着，王恒的心情却反而变得万分古怪。
因为，这所谓的《太上玄经》，完全就是粗劣版的《混沌命运经》。
《太上玄经》格局太低，开始竟然冥想天地，哪里像是《混沌命运经》，开始直接冥想宇宙冥想混沌。
除此之外，其余方面很多地方，都有着相同之处。
在岑子衿用心教导完初始篇之后，王恒百分百确定，《太上玄经》就是《混沌命运经》的最低端粗浅的劣质版！
而且还是“错漏百出”的那种。
王恒尝试着按照岑子衿的说法修炼了一下，顿时修行的效果立刻被《混沌命运经》蚕食，同时修炼的过程也立刻被《混沌命运经》重新矫正完美。
王恒无言以对。
想了想，王恒心中产生了另外一种想法。
当即，王恒汇聚剑心通明的天赋，激活其中的隐藏属性——神隐能力，并以尘寰镜之灵影覆盖全身，并再次看向岑子衿，询问道：“子衿，你看我现在……还有缺陷吗？”
岑子衿闻言，先是有些疑惑，但随即她开始露出了一丝异样之色。
接着，王恒发现，岑子衿的目光闪烁着淡淡的灵韵，其深邃的眼瞳深处，仿佛有着道韵霞光流转，看起来极为神异。
片刻后，岑子衿眼中满是震惊、难以置信之色：“你……你拥有强大的隐匿之法？我竟是没有能发现你有任何的缺陷！
你如果是以现在的状态站在二轮测试的舞台上……
你可以全票通过了，根本就不需要进行二轮的气血测试了。”
岑子衿震撼莫名。
王恒摇了摇头，道：“这不过是一种隐匿之法罢了，实际上缺陷依然都存在，通过造假通过测试考核，不过是掩耳盗铃，没有任何意义。”
岑子衿美眸闪动着几分别样的目光，心中又滋生了几分好感。
很多弟子为了过测试考核，不择手段之极。
和王恒的表现相比，真的是有天壤之别。
可恰恰是这种务实的、踏踏实实的弟子，实际上往往会被投机取巧者淘汰。
这并不讽刺——因为这种务实的、踏踏实实不知变通的弟子，哪怕是通过了，往往也会最早死在战场上，白白成为妖魔的养分，成为妖魔的食物资源。
而恰恰是那些弄虚作假者，更能活得长久一些。
有时候，灵活的变通同样很重要，可相较而言，其实岑子衿更喜欢踏实苦修者，喜欢那种实实在在的实力者，而不是哗众取众、弄虚作假之辈。
“看来，你在《太上玄经》的修行上，有着极为可怕的天赋，这才刚刚修行，就领悟了《太上玄经》暗藏的‘神隐’能力，非常不错。”
岑子衿丝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王恒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却也没有具体解释。
“既然这方面你有天赋，那你再感应一下剑道，我将所有我所了解的剑道奥义讲述一些给你听听，你感应一下哪种更契合。”
岑子衿再次传授更加详细的剑道传承。
王恒无比认真的聆听。
最后，王恒确定了“有情剑道”这个范围，选择了《七情剑道》。
有情剑道。
无生剑道。
都说，有情的尽头是无情，而无情的尽头是有情。
可王恒并不这么看。
若无情，本心都丢失了，那何必让父母自豪，何必有荣耀归来、衣锦还乡之心？何必有剑镇天渊之梦想？
若无情，那人族又如何，妖魔又如何，天渊又如何？
那只会为自己而活，不会再去在意他人死活。
所以这无情剑道，王恒觉得，其本质依然是走向有情，但是其出发点本身就不正确。
无论其奥义如何，王恒坚持内心，直接摒弃了这种剑道。
“我选择——七情剑道。不是因为七情剑道厉害，而是我觉得，人之初，性本善，性本美。
人之所以为人，之所以区别于妖魔鬼怪，区别于畜牲，便是人有情。”
王恒在感悟剑心通明之后，更加肯定的说出了这段话！
而哪怕是不体悟剑心，他依然会这么选择。
“嗯，既然确定了目标和方向，那就为之而努力吧！”
岑子衿很高兴，又道，“七情剑道，那就要正视内心的七情六欲，当一个真正的红尘修行者，要真正的深入红尘，体验红尘纷扰，明悟万象红尘之心了。这方面，反而不能克制欲望，要让念头畅达，要能在有情的基础上，为所欲为……
这个，你能做到吗？”
王恒想了想，肯定道：“我能做到。”
岑子衿莞尔一笑，狡黠道：“我美吗？想与我双宿双栖吗？若想，那你能做到吗？”
王恒闻言，呼吸一滞。
他没有想到，岑子衿会忽然的“发难”！
“没有想到，你竟是这样的岑子衿！
不讲武德，来欺骗我这个十六岁的少年。
这好吗？
这不好。
我劝，子衿你好自为之，好好反思，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小聪明啊。”
王恒一脸幽怨的看着岑子衿。
老是这样撩我，又不真正的轻薄羞辱我！
这样真的好吗？
岑子衿吃吃的笑着，很是开心。
似乎，能调戏王恒，看着王恒吃瘪，就很开心的样子。
她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的笑了。
哪怕是在梦魇幻境之中。
“王恒，以后这样的事情可多了，妖魔最为擅长美色诱惑，擅长攻心人类青年男女。
什么魅惑之法，什么至死不渝，什么海枯石烂比翼双飞……
真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们做不到的。
它们为了达到目的，甘愿殉情，甘愿为了救你而被万箭穿心而死，然后留下遗书或者是遗言让你照顾她的妹妹、女儿什么的。
而她的妹妹或者女儿，比她更优秀，更动人心魂，你……到时候扛得住吗？
剑镇天渊……
我真的好希望你可以做到啊。
可是我知道，这真的只是一场……梦魇。”
岑子衿说着，忽然整个人变得格外的冰冷，气质如仙。
“既然是梦魇，总会有醒来的时候，我不该放纵自己沉沦其中，更不该幻想男女情感，这会成为我的致命弱点。
王恒……你真的很好——至少我幻想出来的你，真的让我有些动心了，我心中的万里冰川，竟是有融化的趋势。
所以……
对不起。
这梦魇，我该出去了——所以，我要杀死你，杀死我自己的弱点。”
岑子衿说着，忽然凝聚出了实质的杀机。
王恒感应了一下尘寰镜像的时间。
快要到点了。
这就意味着，这一次镜像复刻，快要结束了。
王恒刚想着，还没有准备开启生死战斗搏杀。
岑子衿就出手了。
王恒看到了岑子衿雪白如玉的手染上了一层鲜红的血。
然后她才发现，那只手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将他的心都给掏了出来。
王恒瞪大了双眼。
同为炼气境四重圆满。
岑子衿怎么出手的，他都完全不知。
差距……
真的大到了如此形如天堑吗？